“哎呀,爹爹,我说都说了,你就是打死我又有什么用?更何况,你不是说过,女儿我生来命贵,注定是要青云直上,享尽天下富贵的嘛!即如此,眼下女儿已然进了宫,你何苦还要苦苦逼着女儿离开呢?切莫说,太后娘娘不会随随便便遣散这禅宫苑的一卒一仆,便是太后娘娘不追究,那满腹心机的凰贵妃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们父女二人?
所以依女儿看来,如今既然我已安然入了宫,虽说还没能一步到位,可终究也算是近水楼台了,而且现下那凰贵妃又把爹爹奉做上宾,是以不如我们父女二人,就此联手,来一个我明你暗的里应外合,哪怕将来这南川变了天,若是追究起来,我们父女俩也不过是应谶而为,量他是天王老子,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你说是吧,爹爹?!”
邚不言长叹一声,一把甩开邚青柳的手,一张口满满尽是失望和无奈:
“青儿,你这是把要生生逼死为父啊!”
邚青柳见他油盐不进,登时翻了脸,愤然转身,不屑的骂道:
“要走你走,反正我不会走!大不了就是一死,我邚青柳身尊玉贵,就是做不了皇后,能死在这皇宫内院,也值了!至于你,哼,邚大人还是支起你的乌龟壳子,缩回去保命去吧!从今以后,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言罢,提灯就压朝着禅宫苑内走去,却听得身后陡然间响起邚卜言的一声低喝:
“慢着!”
邚青柳烦躁的凝眉瞪眼,顿足转身,不耐烦道:
“你还有完没完?!”
熟料,邚卜言闻声非但不怒,反而长叹一声,怅然道:
“事已至此,也不能全然怪在你身上!你说的对,要不是为父怯懦,那日朝堂之上主动请罪,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唉,也罢,既然你执意如此,为父又怎么舍得你只身一人,孤立无援的在这深宫之中沉浮?!”
邚青柳闻声一怔,下一刻登时满心欢喜的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贴近邚卜言:
“如此说来,父亲是想明白了?再不逼我出宫了?那日后可会帮我荣摘后冠?!”
邚卜言闻声,不由得挺直了腰身,负手一番踱步,素来一脸惶恐的面容之上,霎时布满了沉沉的决绝:
“要么不做,要做,便要做得彻底!”
“太好了!”
邚青柳忍不住狂喜,一把丢掉灯笼,上前便拉住邚卜言的手,急切的说道:
“有了父亲的帮忙,我邚青柳还怕什么!”
言罢,飞起一脚,径直揣在身侧的灯笼上,狠狠道:
“我早就受够这死老太婆了,爹爹,你快帮青儿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早日平步青云,摘得后冠,再不用看着死老太婆的脸色!”
邚卜言闻声,飞转双眸,下一刻,径直对着邚青柳吩咐道:
“附耳过来,待为父与你详谈!”
邚青柳闻声,急忙提足贴上邚卜言脸面。
暗夜昏黄之下,邚家父女的一番窃窃私语,犹如那浮散在半空之中的浅浅夜雾,随着夜色的浓重,悄无声息的鬼祟着内心的*……
不远处,冬青旁,一条身形纤细的土黄色的小蛇,静然无声的趴伏在枯叶旁,一动不动的与周遭的环境伪装成一片协和。唯独那两只闪着灵光的眼睛,却不时地在暗夜之中,散发出阵阵骇人的暗光。夜风扬,枯叶四起,不过须臾,原本静然的灵蛇便悄然间扶叶飘移,径直沿着身侧的两行轻浅的脚印,飞速游移远去……
禅宫苑处,暗谋方生,绰云宫里,已然是危机四起。
“唐大哥,你可查清楚了?!当真如此?!”
凤羽周身缠着榻前纱幔,僵直的挺身附在身后的柱子上。
面前的唐绶,一把摘掉面上的黑纱,急切的说道:
“小姐,不会有错!虽然时隔多年,当事人已然辞世,可唐绶还是有幸找到了知悉这事件原委的几名老人,原来……”
唐绶正要急着解释什么,却好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顿时转了话题,上前一步,就要解开凤羽身上的束缚:
“小姐,我们先出了这绰云宫,我再跟你详细说!”
话音刚落,却听得门外陡然传来,凌睿王一声张狂:
“锅铲子,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谁让被本王的女人看上了你!”
凤羽一听此言,登时心惊:“岛主?难道,他真的杀了岛主!”
唐绶也在顷刻间顿手,一把握紧单刀,“小姐莫怕,我替你宰了这畜生!”
“不可!”
凤羽陡然间低声喝断,“唐大哥,我与他的恩怨,自由我自己来了断!”
“可是……”
“唐大哥,眼下,还有一件比杀这畜生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凤羽言罢,眼泪依然溢满了眼眶:“双儿,我们的双儿,你……你去帮我把她找回来!”
……
☆、第一三一章 赌爱搏命恨弥坚
房门被凌睿王一脚踹开,与此同时,唐绶的一袭黑衣在瞬间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窗棱后,凤羽惴惴不安的心,尚未来得及喘口气,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的瞥见了,垂在凌睿王肩侧的那一面寒光闪闪的银甲。
“岛主?!”
凤羽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得愤然出声:
“阆邪轩,你……你伤了他?!”
“伤了他?哼,伤他算是便宜了他,本王要活剐了他!”
阆邪轩恨声一言,一把将肩头的一具沉重摔在了椅子上,旋即猛然抬起一条腿,径直横跨过岛主的身躯,啪得一掌踩在了身旁的桌案上。
凤羽恨得咬牙切齿:
“阆邪轩,你敢动他分毫,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且等着爱妃,生死相随!”
阆邪轩一边说着,一边从靴筒中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旋即坏笑一声,将那匕首抵在了岛主面具上的眉心处。
“本王得想想,究竟从何处开始,下这第一刀,才能解恨?!”
凤羽拼命挣扎着身上的束缚,心惊肉跳的喊道:
“阆邪轩,住手!快住手!”
阆邪轩充耳不闻凤羽的呼唤,“你没经过本王的允许,便抢了本王深爱的女人的心,你说这笔帐,本王该怎么跟你算?!”
岛主身体虽动弹不得,双眸却顷刻间一番迅转。
阆邪轩的拎着匕首沿着他的眉心,径直划下,不过须臾,匕首那锋利的尖端,便划过那一面银甲,缓缓停在了岛主的嘴唇上。
凤羽听得那匕首划过银甲之时,发出残忍的刺啦声,一瞬间脸色煞白:
“阆邪轩,住手,我……我求你,住手。别伤害他?!”
阆邪轩闻声侧目,满脸尽是失落:
“你求我?”
凤羽绝望的闭目,任由两行热泪簌簌而下,心中虽是极不情愿,却还是违心的轻轻颔首:
“放了他,你不过是想得到我,只要你放了他,我……我一切都依你!”
阆邪轩闻言,顷刻间仰首,爆发出一声不屑的狂笑。
“本王当真想不明白,倔强如你,却连他的模样都没见过,就可以为了他,如此这般轻而易举的妥协?难道,这便是爱妃心中所笃信的所谓爱情?!”
凤羽冷静的抬眸,恨恨望着阆邪轩:
“一个畜生,没有资格,也不需要懂,什么是爱情!今日你我之间的一切恩怨,都和他无关!你放了他!”
阆邪轩眸中生出一番复杂的神情,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盯着凤羽看了片刻,旋即冷笑一声,缓缓扭过头,再次死死盯着面前的那一面银甲:
“爱妃说得极是!本王这头畜生,哪里配得上谈情说爱!既如此,本王今日姑且学着做一回君子!”
言罢,撤身而立,一把收起了手中的匕首,凤羽见得此状,登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锅铲子,本王可以不杀你!”
凌睿王飞转匕首,一把插在了桌案上,岛主斜眸扫了一眼那铮铮而立的匕首,下一刻径直扬唇,勾出一抹冷笑。
“但是,你必须答应本王一个条件!”
凤羽刚刚落地的心,在听得凌睿王一句无可反驳的嚣张之后,再次生出万般忐忑。
“阆邪轩,你出尔反尔?!”
“怎么会?便是为了爱妃,本王也不会出尔反尔!”
阆邪轩冷笑声声,踱步走到了凤羽面前:
“爱妃既然如此这般看重这锅铲子,本王今日便遂了爱妃的愿!只要这锅铲子,愿意当着你我的面,摘掉他脸上的面具,那,本王便放了他!如何?!”
凤羽闻声一怔,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眸光却在一瞬间,下意识的朝着岛主一侧望去。
“不仅如此,只要你肯摘了面具,露出你的真实容颜,本王非但会放了你,从今以后,再不会事事处处与爱妃为难!如何?!”
岛主闻声凝眉,冷冷一笑,言道:
“睿王爷当真如此好奇,在下的容颜?!”
阆邪轩冷笑应道:“本王就是想探个究竟,到底你是有什么样的惊艳世俗的容颜,竟能让爱妃如此这般,飞蛾扑火的爱上?!”
阆邪轩冷冷的语气之中,带着丝丝嘲讽,甚或不为人察觉的点点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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