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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品皇家媳 (悠然世)


想当云家姑爷,自己的姐夫?得有能耐。
小舅子看姐夫,多少有点儿丈母娘看女婿的意思,既亲热又满满是审视。
夏侯世廷顿时就觉得这小子眼光有点儿来者不善了,刚才是纯良天真的羊,瞬间就成了虎视眈眈的小狼崽子。
“三爷是做什么的?”掺着童声的小少年清咳两声,门户总要搞清楚,门不当户不对怎么行。
云菀沁暗下扯弟弟的袖管子,夏侯世廷却是饶有兴趣,倒也不避讳,自报家门:“管理家族一些庶务,家奴升调,迁徙,罢黜,奖罚。”
皇子封亲王爵后,到了一定年龄,会被安插在官场的各职能部门兼任部分事务,例如魏王,原先的职位分在户部,户部掌财政,自然包括全国金银铜铁之要务,这也是为什么魏王动了私心,能轻而易举掌握青河山矿产命脉的缘故。
燕王年纪尚小,近一年也入了管理外交的理藩院,开始逐渐接触部分外交事务。
秦王兼任宗人府的事务,管理宗亲皇族。这职务清闲,油水很厚,对于闲人来说,实在算是个求之不得的肥差,但对于不想只囿于亲王位的皇子来讲,并不算太有前途的差事,宁熙帝拨官儿时,只说秦王身子不大好,这岗位不用东奔西跑,不用损心劳力,适合。
夏侯世廷哪里不明白皇帝真正的心意,这个位置,不涉及调兵遣将,不涉及经济支柱,不涉及军机要秘,与国之命脉搭不上关系,正合适自己这个有异邦血统的,倒也没多说什么,不却之不恭地领下了。
云锦重俊雅眉毛一挑:“原来三爷是——做管家的?”难怪这么大的排场,一来就来了两辆马车,若是府上的大管家,自然可以随意调用车马。
管家?宗人府的职权虽大,倒也确实是皇族管家。弟弟这话也没错。云菀沁唇际一扬,并不挑错儿。
云锦重却撑着脑袋,有点儿头疼,管家再大,也不过是家奴而已,不过——俗话说,宰相家的门房二品官,这三爷看上去都不容小觑,背后主家肯定大,不成,还是得继续问问。
云锦重托了腮:“三爷主家姓氏是?”
男子眉峰耸动:“夏侯。”
夏侯?岂不是皇家的姓氏?这人是皇室宗亲府上的人?云锦重再重新把他打量一下,莫非哪个王爷家的管家?若是王府的一把手长史官儿,倒是权势大,可——可说到底,还是个奴才!
云锦重有种白菜被猪啃了的感觉,不大甘愿。
亲娘没了,爹爹不靠谱儿,家里就他一个男人,姐姐的姻缘,他还是有资格挑拣挑拣的。
正要再开口多问,姐姐已经发了话:“锦重,帽子戴上,下车了。”
马车利落穿过市井,借由小道,已经到了京郊的长河边。
京郊处的这条长河贯穿城内与城郊外,笔直通向龙鼎山,平日一到晚上,寂寞清冷,半个人影子都没有,今儿因为是节庆,两岸都聚满了城内的百姓和郊区的农户,说是人山人海也不为过。
夏侯世廷叫施遥安将两辆车子停得远远,免得被人看见。
丝绒一般缀满星星的晴空长夜下,远处龙鼎山的山峦轮廓在苍穹中露出影子,长河平静而深邃地淌向远方,上面漂着数不清的纸船儿,槽内放着蜡烛,一盏盏地飘远,宛如水上跃动的精灵。
放河灯由来已久,最先只是在七夕节风靡,因为极显风雅,耗费也少,慢慢开始在其他节日也盛行起来了。
施遥安在后面车子内将两篓彩纸与蜡烛都搬了下来。云菀沁跟弟弟、妙儿三人好容易拣了个地儿,蹲在河床边,借着月光和河灯的光亮,一盏盏地折了起来。折了一半,云菀沁陡然想起什么,左右看了看,在一株柳树下扯下一小段儿柳枝,在地上用劲儿磨了几个来回,磨得枝头黑黢黢的,然后在彩笺上涂起什么,一落下,纸上果然划出乌黑印子,跟笔一样。
放河灯,纸折灯船上不许愿,就像炒菜少了点儿盐。
施遥安难得风雅一把,也在另一边折纸船,看着稀奇,凑头一看:“云小姐,这柳条枝也能当笔?”
柳树枝烧焦就是最初的画眉工具,怎么不能当笔用?云菀沁认真写完,将那柳条爽快扔给施遥安,然后将纸船推进河里,大功告成。
“姐姐写的什么?”云锦重蹲着看飘走的河灯,问道。
“许的愿怎么能说出来?会不灵的。”云菀沁道。
云锦重这年纪正好奇,伸手就去扒弄,云菀沁拉住弟弟,哄:“别弄,弄翻了,许的愿就实现不了啦!”
云锦重这才乖乖收回手。
施遥安拿了柳枝笔,认真地考虑会儿,捂着纸,偷偷在笺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
夏侯世廷正在后面,余光一瞥:“没丁点儿出息。”
施遥安灰溜溜把那盏写着“娶个漂亮媳妇”的河灯推远了,又听主子声音飘来:“笔拿来,河灯来一盏。”
提笔写了几个字,夏侯世廷弯腰,将河灯放进水里。
“管家哥哥写什么?”云锦重笑眯眯打了个招呼。
一声管家哥哥听得云菀沁汗毛一竖。
夏侯世廷却是由着小毛孩子喊,目色在河灯的照映下,半明半暗,瞥了一眼云菀沁,似笑非笑:“你姐姐不是说了么,许愿说出来不灵了。”
云锦重听姐姐的话,可却没打算听他的话,顽皮性子上来,趁他不备,手一伸便去夺那盏河灯。
夏侯世廷见这小屁孩来抢,手一松,灯船倾倒,斜在了水上,碰翻了蜡烛,火苗儿吞了纸边缘,刺啦啦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成了个火球。
“呀——你灯船烧了,姐姐说了,船不能翻,不然许的愿实现不了啦!”云锦重小孩子心性,口无遮拦,淘气嚷了起来。
夏侯世廷脸色微微一变,伸出长臂去抢救那火船。施遥安额头冒出一阵冷汗,叫了一声:“三爷。”
“锦重!”云菀沁喝斥了一声,这才叫夏侯世廷及时住手。
云菀沁佯恼地盯着弟弟,瞎叫什么,万一人家写的是篡夺储位,登基为帝这种志向宏大、不可替代的愿望,你这么一浇熄,他恼羞成怒了要灭了你怎么办!
云锦重吐吐舌,躲到姐姐后面,再不说话。
云菀沁道:“小孩子童言无忌,三爷可别听进去了,船翻了愿望不灵,那是我信口胡诌的。”
男人的脸色这才由黑转青,由青褪白,正常了一些。
正在这时,对岸一束烟花刺啦一声,跃出平地,直冲云霄,凝固了一弹指,顿时天女散花一般,照得整个苍穹白昼一般亮堂!
继而,又是第二束、第三束……五彩缤纷的烟花雨哗哗落下。
河岸两边的百姓全都吸引住了,离得远些的也劈里啪啦全都跑到岸边,云锦重拉了妙儿,干脆就撒开腿子跑到河岸那边去了,喜得像过年。
施遥安只怕人多踩踏了云家少爷,得了主子的一记眼色,跟在云锦重和妙儿后面过去了。
云菀沁难得看一次烟花,站起身子,站在人堆儿里,仰颈看天。
玉白颈项从小袄子里伸展出来,像一株纤细却又茁壮的花茎,轻微地发着颤,鹤氅内上身的窄褃袄让她腰身尽显,身子小巧却又饱满,漫天烟花下,像一朵儿即将要开得轰轰烈烈的夜昙花。
夏侯世廷轻轻走过去,混入人堆,手伸过去,在她身上鹤氅的掩饰下,将她的手不易察觉地一握。
这是今儿晚上第二次他捉住自己的手。云菀沁还没反应,他已经凑近,在她背后低下头,附在她娇嫩的耳珠子边儿:“知道我灯船上写的什么吗。”云菀沁心思一松,明白什么。
他见她不语,趁了夜黑,唇肉贴近她耳垂上,印了一印,热气沉沉:“我盼那些世家子弟个个近不了你的身。”
云菀沁耳珠子一凉,几乎能感受到他唇瓣上的触感,这也太大的胆子了!他是当旁边的人都是大白菜么,居然在人堆儿里亲自己的耳朵……他看出她心意:“个个都盯着天上,谁会看地上!”牙齿忽的一紧一松,这回更刁钻,飞快含了一块儿白净小耳垂,轻吮一口。
敢情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她浑身如火星燎原一般,一时发不了力,由着他在身后捉弄,想要冲出人堆,可,左右一看,人山人海,跑不出去啊……这会儿,他从背后猛地一箍,再次利用大氅遮挡的优势,环抱住她,捂着她的小手板子捏着揉着,声音微像从万丈邃穴里挤出来:“就是个石头,捂了这么久,也该捂热了啊。”
她好气又好笑,明明就是个闷*,背着人什么话都能往外面蹦,什么举动都能做得出来!谁再说他是个和尚性子,她跟谁急。
骨头里的不适感又隐约蹿出头儿,他屏住心潮的起伏,尽量想将那该死的身体反应压下去,可云菀沁还是察觉到了他轻微的抖动。
“你……又要发病了?”这话实在是破坏气氛,叫夏侯世廷不大满意,坚决不承认:“没有。”抱一抱就发病,自己还有自尊吗。
“三爷别勉强。”咯咯一笑,“仔细闪了腰。”
这话更叫他发恼,将她一具小腰儿捏得更紧,听到她嘤咛一声,心里像是窝了一团火气,骨痛又加剧几分,她莫不是嫌弃自己这个病吧,这次死忍住了,不敢动弹,免得又被她发觉,——这丫头,精得跟个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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