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事情,要让一个待嫁的公主,跑去那么远的地方?又是什么样的理由,让她丢下心爱的未婚夫,一去不回?如果是遇上了流寇,那她的护卫呢?世上真有比皇家护卫还要厉害的流寇?
天边的云霞似火焰,一腔的疑问留在心中,阮梦欢说:“该出发了!”
“是呢!该出发了!”容蘅跳上马背,望着天与山的交界处,那个方位,那个秘密,是他穷尽生命也要弄清的!
*
青阳城的一草一木一如往昔,却又像是刮去了胡子的汉子,精神抖擞。一切都比记忆中的鲜活,赤脚挑担的卖油郎,提着篮子走街串巷的卖花女,行为霸道的捕快,还有……
阮梦欢手里的包袱差点落在地上,还好她及时拉住了。对,还有……还有在城门口写字卖画的书生燕公子。
“走啊,你怎么了?”容蘅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角落,提醒了阮梦欢一句。
阮梦欢慌忙一笑,“在走!”
阮梦欢在自己的脸上动过手脚,自然没有人认得出她就是青阳城一度最出风头的双双姑娘。一路走来,吃住都由容蘅包了,她自然没什么异议。
容蘅领着她直接就进了望湘楼,故地重游,脑海里总会冒出那人的影像来,阮梦欢很是头疼。她恨不得下一刻就飞到萍音阁去!
“可惜了,萍音阁就这么没了!”
“双双姑娘真是位贞烈女子!那殷如煦可真是好命,活着时得了佳人的芳心;死了,也让佳人牵肠挂肚容颜消瘦。喏,双双姑娘放了一把火,把自己给烧了,给他陪葬殉情!”
隔壁桌的两个人阮梦欢似乎在哪里见过,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谈论的内容!她的眼前火焰翻滚,生活了十余年的萍音阁化为了灰烬!
容颜消瘦?陪葬殉情?她阮梦欢何时做过!
“奇了!”容蘅笑得怪异,笑眼之中,全是阮梦欢焦躁不安的样子。
“我出去走走!”阮梦欢扔下筷子,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一看,哪怕萍音阁已经是一片焦土!没有亲眼看到,她不信!
“这位小姐可要测字?”
那人拦住了去路,令阮梦欢心中不爽,“燕公子如今不卖画了?何时改行帮人测字算命?”
燕奉书放下高高的幌子,将“测字”翻起,底下露出了“字画”,他笑的得意,“客人从远方来,一进城就知道小生的名号和营生,荣幸啊荣幸!”
他的声音语调都不似往日的刻板,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视线。阮梦欢将那轻佻的话语搁在脑后,她现在只想回萍音阁看看。
“哟,燕书生的大名已经散播出去了呢!何时娶媳妇呀?有没有给自己测过?”一位大婶,提着菜篮子,一看就是位八卦爱好者。
“多谢宋婶,借您吉言,少不得明年请大家喝喜酒咯!”燕奉书腼腆的笑着,说的话却是很有男子汉的担当的。
他的话惹来了众人的哄笑,集市为此更加热闹了。一热闹,就有更多的人来围观,一围观,阮梦欢的去路就全然被挡住了。
“麻烦让让!”阮梦欢喊了好几声同样的话语,偏偏就是没有哪个听她的。
阮梦欢瞪了一眼燕奉书,恰好迎上他冲她眨眼。可恨呐!她干脆不动了,任由旁人推搡着。
忽然听到一声娇喝,接着是马鞭在空中甩过留下的声音,人群四下流窜,再也没有刚才看热闹的心情。那甩鞭的声音就像是阎王爷带来的似的,片刻的功夫,周遭便只有燕奉书与阮梦欢两个人了。
“原来你在这里,害我好找!”
女子清爽的声音,娇艳明媚的笑容,在距离燕奉书一步远的距离时,忽然停住了,神情之中带着满溢的羞涩,时不时的偷瞄一眼燕奉书。
这姑娘看着面善,似乎在哪里见过呢!可即便见过,又怎样?阮梦欢得了空闲,转身就走。
身后不断传来那两人的对话……
“你去哪儿了?我方才来过,没有见着你!”
“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柔情蜜意,甜言蜜语,似乎属于过自己,却又永远不曾属于过自己!阮梦欢厌恶此刻心酸的自己,她以为自己早已百毒不侵,却不想还是如此的不堪风雨。
*
立在废墟之上,总算知道什么叫心如死灰。枯焦的味道充斥着鼻腔,阮梦欢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水意在眼中满眼,终于视线模糊,终于认清家园被毁,一无所有。
退一万步来讲,她早已没有家园了!
“都过去了!”
一个人从后面走来,扶住了阮梦欢站立不稳的身子,却并不是她想要的。她冲开了那人的手,抱着那人的衣袖,低声啜泣起来。
或许时间过了许久,或许只是眨眼的功夫。当她打算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时,发现眼里干干的,压根儿没有流泪的意思。她松开了那人的衣袖,笑着说:“挺好,不破不立!大破大立!”
☆、第080章 引火殉情人
容蘅顿住了,抽回袖子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他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阮梦欢踩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她捡起来一看,是面镜子,是她送给翠缕做生日贺礼的镜子。她轻轻拂去镜面上的黑灰,继续往里走去。
“翠缕,翠缕!”她叫了两声,无人响应。
当初阮梦欢离开青阳城的时候,将她唯一值钱的几样首饰全部留给了翠缕。那时的萍音阁已经空空如也,但是要住人还是可以的,毕竟阮梦欢很清楚,翠缕早已没有家了!那么,现在呢?翠缕去哪儿了?大火吞噬萍音阁的时候,她又在哪儿?
流言中大火是双双为殉情放的,那么事情真相呢?流言中,双双死了,官府的人也的确在废墟之中发现了一具年轻女子的尸首,那是谁呢?难道是翠缕?
衣衫被汗水打湿了好几重,阮梦欢颤巍巍的往前走着,听到里头传来了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一片焦灰,有什么好看的!”
“不!表姐曾来信说,萍音阁的双双是这世上最恶毒的女人。如今表姐去了,那女人竟然也寻死了!哼,我偏偏要她不得好死,就算是死了,也要在她身上甩几鞭子,让她不敢再欺负我表姐!”
就在方才还说着甜言蜜语的两个人,现在却是要在已故之人身上甩鞭子,这样的行径,倒是比容貌更令人印象深刻。阮梦欢忽然想起,秦珂有个远房表妹,父母早亡,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获得了父母的所有财产,在亲戚之间轮流居住。
金钱的魅力之下,这人比秦珂更受宠爱,骄纵比秦珂更甚,阮梦欢记得她的名字叫闻静。名中有静,与性子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是谁?在这儿做什么?”闻静手里的鞭子对准了阮梦欢,怀疑的打量着立在门外偷听的人。
阮梦欢第一眼看见的不是闻静,而是闻静身后的燕奉书。他翩然白衣,即便立在烧焦的阁楼上,也没有半点的灰尘沾到他的身上,手里拿着一卷书册,温文轻笑,好似闲庭散步。
“找人!”在这种情况下见到的却是最不想见的人,阮梦欢丢下这两个字,绕过他们,进了屋子。
闻静望着阮梦欢的背影,嘲讽道:“是双双的相好吗?”
“或许吧!”燕奉书敷衍的应了一句。
阮梦欢没想到,她出来的时候,那两人竟然还在。
“长得倒是不错,怎么就那么没有眼光?”闻静指着阮梦欢,似有几分不解的道:“喏,人家都已经为旁的男人殉情了,你还来故地重游,不膈应吗?”
这时,有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跑来在闻静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闻静吓了一跳,甚至不跟燕奉书道别,匆忙跑下楼去了。
“你在找什么呢?”燕奉书把书卷放到边上,似乎真有那么好奇的凑了过来。
阮梦欢后退了一步,正色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燕奉书若有所思的停顿的片刻,说:“前几日,国师随手在大夏皇朝的地图上画了一个点!”
“你可知道,那‘点’落在了什么地方?”燕奉书指着周围,转了一圈,“如你所见,地图上的‘点’跟现实中的地方一呼应,你的萍音阁就成了黑色!”
国师?阮梦欢可不记得自己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若说大火的起因,她还觉得闻静比国师的可能性更大呢!毕竟连在尸体身上甩鞭子这种事都能做出来的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为今之计,怕是要早些找到所谓的“殉情而死的双双”,哪怕是尸首,也行的!
阮梦欢起步要走,却被燕奉书给拦下了。她要笑不笑的说:“燕公子,你我早已互不相干,你又何必拦我的去路!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把你真实身份告诉别人的!”
“不是翠缕!”燕奉书说着,思忖了片刻,又说:“但即便翠缕活着,现在也很危险!”
既然不是翠缕,那为什么翠缕现在很危险?阮梦欢不解。
“是谁会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在所有人的眼皮的底下纵火呢?”燕奉书说:“萍音阁一直对外宣称,双双姑娘因为殷公子一事思劳成疾,终日郁郁寡欢,身子状况一直不好!这样的一个人如何纵火?她若要死,法子太多,何必烧毁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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