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前,他领着一个小女孩进了家门,说是故友之女,那时我们是恩爱的夫妻;几年后,那个孩子长大了,在我生琅儿难产的时候,有人告诉我那个孩子与他有苟且之事!呵,养女为妻,从未想过这是他能做出的事!”庆王妃望着天边逐渐聚起来的云,脸上是挥之不去的忧虑和讥讽。
阮梦欢听在耳里,顿时心惊肉跳。从最开始的红玉狐狸,到昨夜的画室,一切的一切都证实了兰娘曾在王府生活过!如果真是一个人,那么让她沦落于地狱深渊的情郎夫人,是眼前的人?
“呵,‘双喜临门’!当年我怀着你的时候,她也这么说过。她告诉我那个孩子也怀了王爷的种,讽刺吗?我教她诗书礼仪,她却和我的丈夫吟风弄月;我教她刺绣缝衣,她做的里衣却穿在我丈夫的身上;我教她三从四德,她却死死的咬住了我的丈夫!”庆王妃嗤笑着。
阮梦欢同情的看着庆王妃,三个人的爱情,没有对,全是错!
“多可笑!”庆王妃看了一眼阮梦欢,凝神说:“算了,也是时候该结束这段孽缘了!”
阮梦欢问,“我能知道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吗?”
“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春秋总在交替,兰桂却只在一季,不该奢望的东西,何必费那么多心思!我李锦桂这一生,大半辈子都是为那个男人而活,从今往后,总归是要为自己活一场!”庆王妃抛却了忧思,笑说:“走吧,陪我入宫!”
不,还不是现在!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谁也别想退出!阮梦欢驻足不前,面上颇有些难堪的问:“是不是该跟世子说一声?毕竟……”
“母亲,马车已经准备妥了!”安文琅出现在亭子里,手中是一根马鞭。
“琅儿,我……”庆王妃望着从来都是疏远的儿子,心中一痛。
安文琅漠然道:“如果这是母亲获得幸福的法子,我会策马送您入宫!我跟妹妹都已长大,不需要你为难!”
明明口口声声的“母亲”,却连丁点儿的温度都没有,庆王妃想着此间原由,不由自主的泪如雨下,“好,有劳我儿!”
☆、第057章 有何不可
p> 马车轱辘转了一圈又一圈,阮梦欢不时偷瞄一旁的庆王妃,却见她双眼微闭,神态祥和,无论怎样也无法将她与害兰娘的人联系在一起!那么兰娘中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且按理来说兰娘父母应该是早亡,为何当初在萍音阁时钱督主会提及“你母亲想见你”?
阮梦欢愁眉不展时,手背上一阵温热,顺眼看去,是庆王妃。
庆王妃轻笑,低声说:“别怕,即便咱们离了庆王府,娘亲也能养活得了你!再不济……还有你哥哥呢!”
“不!我不是在为这个发愁!”阮梦欢直言:“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岂不是便宜那些宵小之徒了?”
庆王妃温柔的拢了拢阮梦欢发上的玉簪,意味深深的叹了口气。
现在离开庆王府,并不是阮梦欢想要看到的!因为兰娘的过往还没有揭开!而目前唯一对的上号的嫌疑人却是这种态度,这让阮梦欢打心底不舒服!
带着庆王府的腰牌,一路畅通无阻。前方引路的宫婢停下脚步时,已经到了当今皇后的宫殿外室。
也是此时,一个年级稍长的嬷嬷跟庆王妃小声透露皇后近几日感染了风寒,身子虚弱,让她最好不要耽误太长时间。
重重的雕花门,掩映在纱帐后头,像潮水,又像春风。
到了一国之母的寝阁,隔着老远就听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姐姐,我来看你了!” 庆王妃眼圈红红,不顾一切的扑向了床边。
皇后躺在床上,眼见亲人来了,咳嗽被堵在了喉咙,“你来了!”只是这三个字,眼眶内已是泪眼朦胧。
姐妹两个抱在一起,哭了许久。
“是梦梦在外面?快进来让姨瞧瞧!”
隔着一层杏色纱帐,一只消瘦的手臂伸了出来,阮梦欢握着那双手走了进去。
这人病的不轻!任谁看了皇后此刻的面容都会有这种认知!她脸色发白,眼球突兀,眼底是与年纪不符的陷落,两颊松松的搭在下巴上。还有她的胳膊,可以说只剩皮包骨了!
堂堂一国之母,会因为“感染风寒”而弄成这个样子?笑话!
“姨!”阮梦欢轻唤了一声,望着那双清亮的眼眸,忽然感到心中酸楚。不过是一声称谓,却好似成了真的血缘亲戚一般。
皇后抚着胸口,略有些艰难的从枕头下拿出一枚花笺,递到了阮梦欢手里。她说:“也不知你喜不喜欢,权当做是我这不争气的姨给你的见面礼了!”
阮梦欢低头一看,上面是“灵昭”二字,簪花小楷,很漂亮。而下一刻她便意识到事情不对,因为在本朝只有公主才有资格以“灵”命名!
庆王妃跪在了地上,“娘娘不可!”从姐姐到娘娘,称呼已经说明了一切。
“既然你称我一声‘娘娘’,那便按我说的做!”皇后的眉宇之间露出了几分凌厉,却也只是消弭与片刻间,“我喜欢这孩子,本来是我侄女,现在做我的义女有何不可?”
☆、第058章 贵人作派
p> “我……”庆王妃跪在地上,攥紧了膝边的衣裳,不,不可以!在看到只有燕国才产的瓷瓶放在皇后的榻边时,她想起了前来和亲的琼琳公主以及护送她来的和亲使团!所谓和亲,说到底只是交换,既然是交换,有一便有二!
如果她的女儿在这节骨眼成了公主,那岂不是……不,绝对不可以!庆王妃从左边的衣袖内拿出了一条帕子,颤巍巍的递到了皇后跟前。
因为这条帕子,本来意态悠闲的皇后,忽然咳嗽的更厉害了。她抓着帕子,恨恨问:“你什么意思?”
庆王妃声泪俱下,“我们母女费尽万千周折才相认,还请娘娘念着这份母女情,饶过我女儿吧!”
皇后不语,只是盯着那枚帕子,似是要盯出几个窟窿来才肯罢休。
“如果君儿在,她一定会答应的……”庆王妃哭着,声音越来越小,气力不支身子倚在阮梦欢身上。
灵君么?那是帝后最为宠爱的女儿,在出嫁的前一日死了!死的蹊跷,却无人问津,哪怕是她的父母!
“你这是要我去死吗?”皇后哭着,把帕子在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姐姐,这是怎么了?”
娇柔却不造作的女人声儿,怯怯的问了一句。
忙于安抚庆王妃的阮梦欢回头望去,只见是个素色绸衣的女子手里端着个不大不小的脸盆,正立在纱帐外,茫然望着里面发生的事情。
“亲姐妹相见,免不了伤心落泪!”皇后掩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对庆王妃道:“好了,不准闹了!”
话语内似有宠溺,那是记忆中闺中玩闹时才有的。庆王妃心中忐忑,心道,贵妃来的好快!
“估摸着是妾身听错了,竟然听到‘死’啊什么的!”女人在自己的脸颊上拍了拍,“是妾身失言!”
说话的女人便是当今陛下的淑贵妃,本该是陛下原配妻子的她,却做了十多年的妾。阮梦欢很佩服淑贵妃,倒不是她亲手端盆伺候皇后,而是她对皇后,比庆王妃还要亲热,还要像亲姐妹。
“我们姐妹还要闲叙,你下去吧!”皇后暗淡的脸上笼着不悦,毫不客气的发了逐客令。
淑贵妃搁下盆,规规矩矩的施礼,然后退下了。
“梁嬷嬷,带着梦梦去外面走走,可别染了病气才好!”皇后启唇唤来了方才那位嬷嬷。
*
一路谨小慎微,立在高亭之上垂目俯视,只觉万千宫殿悉数匍匐在自己脚下。
日正当空,用梁嬷嬷递来的远目镜瞭望,阮梦欢看到了宫外送她来此的马车,还有坐在车辕打瞌睡的安文琅。她轻笑,换了几个角度,似乎都没什么意思。
正想放下远目镜时,却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那两人一前一后跪着,朝着湖水中央的楼阁虔诚又庄重的跪拜着。
他们起身了,他们在交谈……
阮梦欢试图去读他们的唇语时,却迎来了其中一人的视线。明明隔着这么远,却是确确实实被瞪着……
☆、第059章 漏网之鱼
p> 手中一个不稳,远目镜差点滑落在地上,幸亏梁嬷嬷扶了一把。阮梦欢再也不想站在高处,装作没事人一般往下走去。
嬉笑声传入耳中,阮梦欢路经花园一角,望见园中十来个人在玩捉迷藏。服色各异,身份自然也是不同。
她停住了脚步,只听梁嬷嬷小声说:“蒙着眼睛的那位是灵嫣公主,生来骄纵,千万不可招惹。”
阮梦欢听说过,灵嫣公主的生母是淑贵妃的一个丫头,难产而死,后来灵嫣公主就被淑贵妃收养在了身侧。
提步要走,忽然耳畔一股寒风划过,回身一看,只见一枚长箭钉在了一旁的柱子上,还有自己的几缕青丝。阮梦欢漠然望着还在微微抖动的箭尾,半晌后,也不搭理,继续往前走。
“站住!你是何人?”
阮梦欢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想,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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