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医生吗?快来看看……”
“我打了急救电话,但起码要撑过五分钟……”
“上帝啊,她没有呼吸了!”
“我来给她做心肺复苏!说不定只是一般性休克!让开,快让开一点,不要围在一起,会阻碍空气流动的。”
人们都听话地散了开来,德里克终于看到发生了什么。
美乐蒂毫无知觉地躺在地板上,一个年轻的警察在给她做心肺复苏,但她没有丝毫反应。她的丈夫谢恩紧紧握着她的手,神情惶然。
德里克不由一惊,他条件反射一般看向身侧的简妮。
然而,简妮此刻也是一脸意外。
简妮低头看了看表,再抬头时,正好对上德里克怀疑的眼神。
她不由失笑,耸了耸肩,“我离开前,她还好好的。”简妮瞥了昏迷的美乐蒂一眼,话里有话,语气中不掩嘲讽,“究竟是谁做的,我也很好奇。”
德里克不置可否,“我说了是有人害她吗?不要对号入座啊,泰拉小姐。”
简妮登时被这话呛住。她在心中暗骂自己沉不住气,脸上却殊无变色,只淡定道,“只是一点猜测,见笑了。”
两人短暂一交锋,就各自收兵,关注起眼前的事来。
那个年轻警察依旧在给美乐蒂做急救措施,但没有一点起色。周围的人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地说一些“没救了”、“死定了”之类的丧气话。
谢恩紧紧攥着妻子的手,“医生呢?医生怎么还没来?谁来救救她,求你们……”
这时,博纳门医生正好奇地走了过来,被病急乱投医的谢恩一把揪住,“博纳门医生,你快来给美乐蒂看看……”
博纳门医生哭笑不得,“抱歉,我是一个心理医生!”
门外,救护车的鸣笛声传来。谢恩没再纠缠博纳门医生,眼巴巴地瞅着不远处的大门,等待医护人员的到来。
可是,就在这时,美乐蒂轻轻动弹了一下,就睁开眼来。
美乐蒂吃力地坐了起来,目光迷茫地扫过一脸呆滞的人们,最后落在丈夫谢恩身上,“亲爱的,这是怎么了?”
谢恩从呆愣中醒来,他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妻子,嗓音有些哽咽,“没事,你醒来就好!”
美乐蒂有些搞不清状况,不过她还是温柔地回抱住谢恩,“是的,我醒来了。对了,案情怎么样了,菲比和吉娜回来没有?”
谢恩一看妻子没事,很快调整过来,他扶起美乐蒂,“没有,别急,她们一定会没事的。”
简妮再次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美乐蒂昏迷的时间,不多不少,刚好五分钟!
五分钟,究竟是谁截了她的胡!
作者有话要说:
☆、犯罪心理(七)
尽管凶手未必还留在现场,但简妮的视线还是在人群中逡巡了一圈。
简妮扫视人群,在她看来,自然人人可疑。但鉴于主神不会没谱到让他们穿到连一个镜头都没有的路人身上,简妮缩小了怀疑范围,并将目光重点锁定在博纳门身上。
这时,医护人员到来,给美乐蒂检查了一下,只说是疲劳过度,身体并无异样。
美乐蒂也觉得没什么,准备继续在休息室等待案情进展。但谢恩不同意,难得固执地要求妻子去一趟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美乐蒂退让一步,她跟着救护车去医院,谢恩留下来等消息。
围观人群一看没事了,也就慢慢散去。
不一会儿,走廊里就只剩下简妮、德里克和博纳门医生。
“泰拉,您还好吗?”博纳门医生一脸关心地看着简妮。
“还好。”简妮看了一眼她昨天待过的审讯室,“毕竟时隔已久,当真相再一次完整地呈现在我眼前时,那些阴影似乎褪色了,变得不再那么令人畏惧战栗。”
“这样吗?”博纳门医生有些意外,陷入了沉思中去。
“对了,博纳门医生,您来洛杉矶不是为了公事吗?”简妮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您现在来警局,不会耽误您的工作吗?”
“没事的。”博纳门医生被打断了思路,神情有些淡淡的。
“您在洛杉矶也有病人?”简妮一脸好奇,装作没看出博纳门医生不快的样子。
“不是。我这次是来洛杉矶加州州立大学做一个讲座,讲座时间挪在了今天下午,自然不会耽误什么事。”博纳门医生很快调整过来,不做掩饰,解释得很清楚。
“讲座?在洛杉矶加州州立大学?”简妮微微睁大了眼,一脸崇拜,“您可真厉害!”
“谢谢。”他很有风度提出邀请,“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来听听。下午3点,就在B座17号楼的多媒体大厅。”
“好的,我一定会去的。”简妮微笑着应了下来,心中却微微一沉。
本来这可是个检验真伪的好机会。但这位博纳门医生表现得如此淡定,想必上台演讲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难题。
究竟怎样,才能将他试探出来呢?
简妮压下心中的躁动不安,路总是要一步一步走的。不管怎样,下午她还是去一趟大学,顺便上网搜一下博纳门医生以前的讲座视频,比较一下他的前后风格是否一样。
博纳门医生简单地和德里克寒暄了几句,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警局。
“你要去参加博纳门医生的讲座?”德里克转头看简妮。
“是啊。”简妮微微一笑,找了个很好的借口,“多了解一些,也有助于我的心理治疗。”
“不在警局等吗?”德里克挑起一侧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简妮,“我记得,你好像说过,想亲眼看到这个疑犯落网。”
“我会抓紧时间回来的。”简妮礼貌地点点头,“谢谢你的提醒,摩根探员。”
这时,德里克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艾伦打来的。
戴维和斯潘塞从法医那儿找到一些线索,艾莉森的尸体上有大型犬的咬痕,它至少有一百磅重。格里菲斯公园不会有这么大的野生犬,所以疑犯一定是个养狗的人。
养狗的人一般生活都很有规律性,另外,遛狗能让他跟踪目标,而不引人注意。
这些狗狗在公园里来来往往,一定有人看见疑犯。
艾伦发动所有当地警员,搜索所有游乐场所、人行道。斯潘塞还建议一直往西,搜到润宁峡谷。而德里克和珍妮弗一组,重点搜索格里菲斯公园北面。
德里克挂了电话,简妮听了一半,自然猜到,“看来,你们已经接近谜底了?”
“是的。”这会儿德里克也没工夫计较简妮的可疑行为,他匆匆往外走去,准备和BAU其他人会合。将要出门前,他突然停下,深深看了简妮一眼,“你自己小心。”
“谢谢。”简妮会意点头,领了他的好意。
待德里克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简妮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理了理思路,最后不由失笑。
尽管博纳门医生的表现至今都没有一点破绽,但就连BAU探员都提醒简妮当心,看来他的言行也并非那么完美。
简妮正想,是在警局等着,还是准备一下去听博纳门医生的讲座,一个低沉的男声传了过来。
“泰拉,好久不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高瘦男人,领着小杰克向简妮微笑着走来。
“嗨,怀特先生!”简妮一脸意外地站了起来,心中满是犹疑。
亚伯·怀特是杰克的父亲,在两年前的那场绑架案后,他们一家就从洛杉矶搬走。前几天简妮在西雅图的一家小公园遇到杰克,她还以为怀特一家是定居在了西雅图。
但是,现在亚伯却出现在洛杉矶警局……
亚伯显然看出了简妮的疑问,他解释道:“那年我和艾玛从警局得知你平安的消息后,本想等你回来,和你说我们搬家的事。但没想到你一离开警局,就音信全无……我们都很担心你。”
“抱歉,当时我真的是一团糟,”简妮一脸歉意地低下头,“我实在无法面对那些糟糕的事情,就只好逃开了。”
“没事的,我们都能理解。”亚伯温和地点点头,“昨天我和艾玛一回家,听到杰克遇到你的消息,就想过来探望你。不过,艾玛工作忙,一时走不开,就只有我带着杰克过来了。”
“谢谢你,怀特先生。”简妮感动地笑了笑,“我现在恢复得还算不错,换了个新环境,有了新工作,交了新朋友……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那就好。”听到这儿,亚伯也算放了一点心。
“对了,你这次回洛杉矶,有没有听说……”简妮欲言又止。
“如果你说的是保姆杀手的话,我听说了。”亚伯扶了扶眼镜,眼神平静,“他又绑架了一个保姆和小女孩,但是这一次犯罪模式完全改变,纰漏不少……他离被捕不远了。”
“所以,你来洛杉矶也是为了这个嫌犯?”简妮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
“不,我来是为了看你。”亚伯口吻很正经,没有一丝暧昧,“如果不是你在洛杉矶,我完全可以在电视上看保姆杀手落网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