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妈妈道:“近日听说京中很热闹,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自称是鬼医王妃,不知与姑娘是什么关系?”
玉烟微微一笑,道:“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妈妈的眼睛!妈妈想让鬼医诊脉吗?”
于妈妈皮笑肉不笑的道:“只听了鬼医的名号,还没听说鬼医能治什么病呢!姑娘也不用诊脉了,先解了我这牙疼再说吧!”
“好说!”玉烟将针摊在桌子上,捏了一枚针在右手中,然后左手抚上她的脸颊。“请南红花娘过来吧!”说着左手猛的用力,于妈妈“啊——”的一声大叫。玉烟右手的针已经插了进去,抬头瞪了正在发呆的婢子一眼,“妈妈同意请南红花娘,还不快去?”
婢子就有些犹疑,妈妈那一声“啊”虽说是在这姑娘的话后,可怎么都觉得是吃疼的惨叫。于妈妈万没想到玉烟的手如此利落,脸上多了根针,在心理作用下,她的头一时间就不敢动了。勉强还能发声,“你------”手指着玉烟,刚吐出一个字。玉烟顺手拉过她的手,一枚针落在了虎口穴上。再瞪一眼婢子,婢子没有往楼上跑,而是去了后院。看来,这南红花娘是个喜清静的。
婢子没多久转回,道:“南红花娘说没请过大夫!不见客!”
“不见吗?”玉烟咬一下唇,踱到台子前。高飞喊声:“姑娘!”玉烟回头看他一眼,微微一笑,径直登上了台子。她虽然自小没练过舞蹈,但后来广场舞盛行,她晚上闲着没事,也是会去凑凑热闹的。只是不知这具小身体还有这嗓子能不能配合。身随声动,一曲《荷塘月色》就在她的自唱自舞中展现出来。整个的千娇阁在瞬间就陷入了寂静之中。即便歌声止了,舞姿停了,却依然觉得余音缭绕,曼妙依旧。
然后就听“啪啪”两声响,从楼上步下一个人来。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唏嘘不已。男人来到台下,笑意盈盈的看着玉烟。他的身后跟着一绝色佳人,当真是肤白赛雪,唇红如血。
“玉烟姑娘,当真是好才艺啊!”
高飞上前,将玉烟扶下台子。玉烟调匀气息,微微一笑,道:“世子爷好记性!不过是与玉烟只有一面之缘,再见时居然能一眼认出。”
元璟道:“彼此彼此!原来姑娘是怀有绝技之人哪!”
“那是当然!鬼医医术独步天下。”玉烟毫不谦虚的说,然后绕过他,走向于妈妈,抬手将针灸针取下,问道:“还疼吗?”
“不疼!一点儿都不疼了!”于妈妈连连摇头,两眼放光的看着玉烟,“姑娘此曲真乃神曲也!舞姿更是让人眼花缭乱,不知姑娘可愿意传授于我千娇阁的花娘们呀?”
玉烟笑笑,当然是神曲,在她那个年代,那可是大街小巷都在传唱的曲子。“玉烟听闻贵阁的南红花娘,琴技冠绝天下,便想着来一饱耳福,以歌会友,没想到南红花娘不给面子。那玉烟就此告辞了!”
“姑娘留步!”于妈妈连忙喊住她,“若是南红反悔了,不知要到哪里去寻姑娘?”
玉烟道:“妈妈既知我是鬼医王妃,自然是住在王府的。对了,妈妈!鬼医治病,从来都不是免费的。南红花娘若是想要这首曲子,就请带着诊金来。诊金不可免,但学费可免。”然后转向元璟,道:“希望玉烟来此这一
闹,没有坏了世子爷的雅兴。”
“玉烟姑娘,这就是你不对了!”元璟道,“同为这千娇阁的花娘,为何独独偏心南红呢?我身边的这珊瑚花娘,歌就唱的很好呢!”
玉烟看看那个绝色佳人,原来她就是珊瑚啊!“王爷误会了!玉烟不是偏心南红,而是要找琴技绝佳的姑娘。若是珊瑚花娘的琴技了得,玉烟倒是愿意交心。”
“珊瑚愚钝!”珊瑚笑着,脸色愈发的白。
一个小丫鬟快步过来,在玉烟面前施礼道:“玉烟姑娘,我家花娘有请!”
于妈妈就笑了,道:“这南红总算还不糊涂!”
玉烟就翘起嘴角,道:“回去告诉你家花娘,我累了,今天就不见了。世子爷请继续!”然后带着高飞大摇大摆的出了千娇阁。
高飞扶着玉烟上马车,问:“姑娘为何不见了?”
玉烟笑笑,道:“我想见她的时候,她不肯见我;凭什么她想见我了,我就非得让她见啊?去城北!”
高飞道:“不回王府了?”
玉烟道:“当然是要回的,但不是现在。”
高飞挥动鞭子,将马往北方赶去。
沈廷钧回到王府,脸色不是很好看。太医诊断,她母亲的病需要将痈切开方能痊愈。一个养尊处优的人,平时连针灸都抗拒,更别说用刀针切开了。听听都吓晕了,治疗自然就更不答应。太医已经束手无策。难道真要去求那个小女人?真不知她又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薛梅正在湖边踱步,显得焦躁不安。听见沈廷钧的脚步声,这才停住,喊了声:“爷!”
“无事可做?”是以前跟着他养成的忙命吧!一旦空闲下来,反而无所适从了。
薛梅咬了一下唇道,“她嫌我不忠心,不要我了。爷,我再回你身边吧!”
“你以为这是儿戏吗?”沈廷钧蹙眉,“人无信不立,你想成为背弃之人吗?别忘了,韩松的命是她救回来的。”
“那么,爷将来也是要娶她的了?”
“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她人在哪里?”薛梅不语,沈廷钧继续问:“不会还赖在东院吧?”
薛梅道:“她去了千娇阁?”
“哪里?”沈廷钧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薛梅道:“我刚才去了西院,她底下的人都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好像身边只带了高飞一人。”
“王二!”沈廷钧石破天惊的吼。
王二急匆匆跑来,躬身道:“爷!有何吩咐?”
“我说过她穿男装不准他出门的!”沈廷钧黑了一张脸道。
“哪个她?”王二被吓的一时心慌反应不过来,待看到薛梅才算明白过来。“玉烟姑娘出门时穿的是女装。”
薛梅松了口气,道:“相信千娇阁是不会让女人进的!也不用太担心了。”
“谁说我担心?”沈廷钧撇撇嘴,“我只是怕她给我惹事罢了!还不去找回来呀?”
薛梅瞬间飞奔了出去。
沈廷钧抬脚往东院走,面部表情冷凝。笑话!他会担心那个女人?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不过,话说回来了,她就真的敢去闯花楼?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安全意识啊?那里可是男人为所欲为的地方啊!万一真被人生吞活剥了,他这个未来夫婿的脸该往哪儿搁呀?女人就是麻烦!嘴里咒骂着,脚步却不觉转了方向。
薛梅手执着平祝王府护卫的腰牌,进了千娇阁,自然扑了个空。听门口的小厮说是往北边的方向去了。薛梅转身,就看到了沈廷钧。薛梅摇摇,道:“爷!她不在这里!”
“去了哪里?”一路走来,没有遇上,说明走的不是回王府的路。
薛梅道:“城北!”
沈廷钧挑眉,“她去城北做什么?访亲戚?”
薛梅道:“昨日,她带来的那个傻孩子就在城北转悠,后来在石尘府前徘徊了很久,是属下将其打晕才带回来的。”
沈廷钧翻身上马,道:“去城北!”他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玉烟在城北转悠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了薛梅口中的石府。单看外观,比不得平祝王府,甚至连昭县的谢府都比不得。唯一显眼的就是大门前的石狮子,从斑驳残缺上来看,已经有好些年的历史了。阿楠为何会对这石府感兴趣呢?
“高飞,你去打听一下这个石府的情况,最好是七年以前的。”玉烟吩咐道。
“那姑娘不要离开马车!”高飞叮嘱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去吧!”玉烟叹气。大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这一地段显得很是冷清。看高飞消失在拐角,玉烟则抬脚步上了石府的台阶。抬手抚摸一只石狮子,大门恰在此时“咿呀”一声开了。
一个小厮走了出来,问:“姑娘,你做什么?”
玉烟道:“小哥好!我乃你家主人的亲人,寻亲而来。”
小厮上
下打量着玉烟,道:“姑娘从何处来?”
玉烟答道:“昭县,绘稷山!”
小厮道:“姑娘稍等,待我禀报了夫人。”
须臾,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走了出来,道:“我家夫人请姑娘进来说话!”
玉烟点头,跟着管家进了大门,穿过庭院,来到了会客的大厅。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正端坐在那里,从玉烟进门,眼睛就如同定在了玉烟身上一般。玉烟也不施礼,任她打量。终于,她站起身来,踱到玉烟面前,问道:“你可是姓石?”
“不!”玉烟皱了下没头,“我姓玉!”
夫人后退一步,一扫刚才复杂的脸色,冷声道:“那你到我府里寻的何亲?”
玉烟道:“我幼时曾来过这里,那时这里的当家主母是我的婉娘表姐。怎么再来的时候,居然变了呢?”
夫人长长的出了口气,道:“我们搬来这里总共不过六年,姑娘恐怕找错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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