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决的双方,一方越镇静,另一方自然就越恐慌。何况,沈廷钧的那一击,也确实震慑人心。
同伴的惨叫声还在响彻耳朵,绝对的心惊肉跳。
所谓的战斗,不止是武力上的,更多的是心理战。
玉烟看了沈廷钧一眼,冷笑道:“这明明是我们二房那边的小厮,我这个二小姐是他现在唯一的主子,又从哪里跑出来个别的主子?”
一道闪电适时的划过,瞬间照亮了屋子,让后又转暗。压顶的雷声随之而来。
“你说------你是谁?”持刀人直接傻了眼。
玉烟道:“你耳朵有毛病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乃柳志远家二小姐,柳玉雪是也!鬼医的亲妹妹,更是坐在这儿的平祝王爷的未来的妃。你是哪家的***才,居然敢冒充我柳家的人?”
“啊!”持刀人后退一步,呆愣。
沈廷钧就放下碗,起身,“地上的那个,本王保住了。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想要这人的话,就到平祝王府去要。”
“这------”持刀人迟疑,若说平祝王爷的武功,虽没有亲自交过手,但传闻可是深不可测的。刚才的两根筷子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
玉烟见他犹疑,道:“沈廷钧,不能放他们走!应该把他们交到承天府!不能因为我姐姐不在了,就随便欺负我柳家的人。”
沈廷钧颔首道:“那倒也是啊!”
“别别别!”持刀人慌了,他们虽然人多,但真要打起来,却肯定不是这平祝王爷的对手。而且一旦有了打斗,必然惊动官府,到时就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既是二小姐,都是自家人!自家人!”
“谁跟你是自家人?”玉烟秀眉一挑,将自己刚刚掉到桌子上的筷子递到沈廷钧面前。
沈廷钧哪会不懂她的小心思,配合着接了过去,在手中把玩。
玉烟冷凝了小脸道:“说!你们究竟是属于哪个家的?从实招来!”
持刀人双腿止不住的哆嗦,颤抖了声音,道:“我们是大少爷那边的呀!”
“大少爷?”玉烟蹙眉,“原来是我堂兄的人啊!好说!那你们就赶紧滚吧!回去告诉我那个亲亲堂兄,我们二房这边的人还没死光呢,让他少插手这边的事。”
“是是是!”持刀人唯唯诺诺的应着,冲着同伙一招手,便迅速消失在雨里。
经此一闹,店里的顾客也都冒着雨跟着跑光了。
玉烟这才走向地上的那个人,蹲下身,问:“厚朴,是你吗?”
地上人只顾拿眼瞪着她,却不说话。
沈廷钧吩咐店小二打盆水来。
玉烟拧了帕子,亲自为他擦拭脸上的血污。脸变干净了,可不正是厚朴嘛!
沈廷钧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金创药,玉烟小心翼翼的为厚朴敷了,问:“还有哪里有伤?”
“你真的是二小姐?”厚朴不敢确定的问。
玉烟笑,“这柳家的二小姐,是随便哪个人就可以冒充的吗?你不认识我,连王爷都不认识了吗?”
厚朴咬着唇,“他害死了小姐,小的不认他!”
玉烟就看向沈廷钧,后者只是嘴角抽动了一下,却并没有说什么。
玉烟就扶他起身,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这一动,厚朴就龇牙咧嘴,由此推断,
tang身上必定还有别的伤。
厚朴忍着疼痛道:“二小姐折煞小的了!小的可以自己来!”
玉烟在厚朴的对面落座,叹口气道:“你这一身伤可又是为了姐姐吧?”
沈廷钧便又重新叫了两碗面,自己没有坐过去,而是到了门口,倚在门边看雨滴在地面激起的水花。
厚朴看一眼沈廷钧,道:“小的只想为小姐报仇!”
玉烟道:“你又报的哪门子仇?”
厚朴咬着唇,“小姐的悲惨遭遇都是从被毁容开始的,然后被调换。小姐怎么也算是大家闺秀,更是未来的王妃,谁人有这么大的胆子?那瞒天过海的事,若没有内鬼配合,是断然完不成的。小的便想着从这源头开始查。”
玉烟就笑了,倒了杯水给他,“平时看你不声不响的,却原来也是个鬼精啊!”
厚朴接过来,受宠若惊的一口气喝光,道:“二小姐刚刚不该放走那帮人的。”
“哦?”玉烟挑眉,“你倒是说说,我为何不能将人放走啊?”
厚朴抬起湿漉漉的袖子,擦擦嘴,“那帮人一旦回去禀报了大少爷,小的怕大少爷又要找二小姐的麻烦了。”
玉烟笑笑,“他找我的麻烦?我看现在,他是怕我找他的麻烦吧!所以,刚才欺负你的这帮人,回去后必死无疑了。”
“啊?真的?”厚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玉烟抿嘴笑,招呼来了店小二,“小二哥,你这里可还有多余的衣服?”
店小二道:“有的!只是有些破旧了!”
玉烟道:“无妨的!只要是干的就好!你且带我的这个属下去换了,顺便给他身上的伤上了药。我给你写个条子,你明儿到六丰楼去找南红做一身新衣去。”
“这如何使得?”店小二搓着手,半信半疑道。
玉烟笑笑,“你若不放心,让那个黑脸王爷付你银子也行。”
店小二道:“不不不!小的破衣烂衫,不值钱的。小哥不嫌弃才好。来,我来扶你,咱们到后面去换。”
他又不傻,找平祝王爷要银子,活够了才会去干那种事呢!
玉烟就走到门口,站到沈廷钧身边,“雨花好看吗?”
沈廷钧扭头看看她,“桃妃死了,姚艳霞死了,姚泽樟中毒,离死也不远了,接下来该清理门户了吧?”
玉烟仰头看看渐渐发亮的天,“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这雨就该停了。”
沈廷钧道:“见过柳雷几面,看上去完全是一副无能的样子。”
玉烟翘了嘴角,“姚泽樟那种张扬的不可怕,真正可怕的像柳雷这种隐藏很深的。所谓的会叫的狗一般不咬人!”
沈廷钧就笑了,“你也忒胆大了,看他们来了有六个人,你居然也敢叫板。”
“有你在,我怕啥?”玉烟笑,露出尖尖的虎牙。
沈廷钧道:“万一我对付不了呢?韩松和薛梅又都不在,你真要有个什么,想让我生不如死吗?”
玉烟就呵呵笑了出来,“我对我选中的男人可是信心十足哟!”
沈廷钧就伸出胳膊,揽住了她的腰,“那小子会信任你,对你吐露实情吗?”
玉烟耸耸肩,“不信任又能如何?我现在可是他唯一的主人了,要想活,要想报仇,就只能依仗我了。”
厚朴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雨果然已经停了。
面也已经上来,主仆二人面对面吃了。玉烟也是饿了,何况古代的面都是手擀的,所以,吃完后,玉烟随性的抹一把嘴,觉得口感还不错。
玉烟真的写了字条,交给了店小二。但沈廷钧还是扔下了足够的银子,惹得掌柜的和店小二两眼放光。
厚朴受了伤,马自然就让给了他骑。厚朴哪受过这种待遇,他屁股下面可是王爷的马啊!一个感动,就忍不住涕泪交零了。
玉烟却不肯走,怕地上的积水湿了她漂亮的鞋子。
沈廷钧叹气,“你该不会想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你吧?”
玉烟嘻嘻笑,“其实背着也是可以的!”
沈廷钧挑眉,“你之前不还说那里在发育,背着会不舒服的吗?”
玉烟朝渐渐放晴的天丢了个白眼,“我忍着,不行啊?你到底要不要背?不背的话,我可就跟厚朴共乘一匹马了。”
沈廷钧就半蹲下身,让她爬上了他的背。
男女授受不亲,让她跟别的男人共乘一骑,除非他死。
玉烟的脸上就露出了小人得志的表情。
好在出了胡同,正好碰到韩松和薛梅找来。厚朴就被韩松提溜上了他的马。
回到王府,沈廷钧刚把马绳交给小厮,一转身,就被溅了满身的泥水。
玉烟哈哈笑着,从水洼边跳开,“练武之人不是很警觉的吗?你怎么没躲开呀!”
沈廷钧叹气,他能对她设
防吗?“你这就不怕湿鞋了?”
玉烟嘻嘻笑,“反正已经到家了,湿了,很快就能换呀!”
只是她忘了,有一个词叫乐极生悲。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沈廷钧会在水洼上重复她刚才的动作,然后溅了她一身的水。
玉烟撅了嘴巴,瞪眼过去,叉腰道:“沈廷钧,你居然敢!”
沈廷钧就咧嘴笑,“跟你学的,不吃亏,以牙还牙!当然了,这还叫有难同当!”
玉烟刚想再发作,却突发间发现了什么。
为何韩松和薛梅都低着头,站在那里不语?
为何王二没有迎出来?莫非身上的伤还不能下榻?
然后就从沈廷钧身后,主厅那边传来了一个声音,“阿莲,本宫眼花了吗?刚才那个是本宫的儿子吗?”
沈廷钧身子一僵,旋即跳到了玉烟这边,转身,就看到了他的母亲被阿莲搀扶着,正从主厅那边走过来。旁边跟着的正是王二。
阿莲笑道:“主子没有眼花。只是从小到大,老奴也是第一次见王爷这般调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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