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请自来的男人
这边寿昌宫里,陆瑾佩很兴奋地看热闹,傅太妃很不爽地看着她。
“皇上,事到如今,臣妾也不用瞒着您了,臣妾手里确实有一张先皇的旨意,如今早已拟好就等着宣旨,陛下看挑个什么黄道吉日?”
哦,这个就是来下最后通牒了。
“傅母妃这话说的可笑,先皇旨意谁也不曾见过,哪里分辨的真假。如今郡王畏罪下狱,母妃不谨慎行事反倒一意孤行,真是做的好榜样。”
傅太妃面色很难看,如今她也并不指望着傅绛鸾当皇后、除掉陆瑾佩什么的,只要自家兄长平安出狱,这些事情早晚都得一一达成,如今受点气也算不上什么。
“皇上信也好不信也罢,先皇旨意无人敢伪造。”傅太妃的脸色变了几变,“既然皇上不好分辨真假,朝中自有我大靖肱骨之臣为先皇尽忠。”
这话简直就是往秦作庭心口上戳刀子,你数典忘祖认不得你爹的旨意,别人总能认得。你做不了一个好皇上,也怪不得的别人。
不过话说回来,傅太妃又不是秦作庭的亲娘,自古以来后娘看继子没几个顺眼的。如今这个继子又想着怎么坑自己的娘家,傅太妃当然要费尽心力和秦作庭拼个你死我活,说不定有条出路。所以一个充满斗志的后娘都是不能小觑的,搞不好弄个鱼死网破。
陆瑾佩拢了拢袖子,“太妃这话就不对了,恕个罪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大臣们尽忠的是这大靖天下,也不只是哪一位皇上,难不成先皇去了,众位都要随着陪葬去么?”
傅太妃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陆瑾佩是个祸害。
这个念头从她见了陆瑾佩第一眼起就越来越沉重。
漂亮的女人都是惹祸的根苗。
她现在虽然顶着个太后的名头,虽装模作样的和秦作庭撇清了界限,但在场的谁不知道两个人早暗度陈仓了。这个人一旦长得确实漂亮,哪怕做了再讨厌的事情都叫人恨不起来,当然了由嫉妒引发的就另当别论了。她现在特别后悔,当初怎么就不好好想办法把这个陆瑾佩嫁给傅尧徽呢,早知道造成眼下这种疯狂的局面哪能管的上世仇家仇的,先把人娶回去再说,傅太妃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
秦作庭摆明了她手里的那道圣旨就是个幌子,就是个威胁他放出傅孜远的筹码,一百二十个不相信。一个皇上都不相信的先皇圣旨,其实说出去的可信度微乎其微,她现在得为傅家正名,再忍气吞声也要坚持下去。
她现在只剩手里的圣旨可以依仗了,谁也靠不住谁也不能依靠。
傅太妃如今都这么想了,跟来的那群子妃嫔自然也没有别的方法,狐媚子太后如今把狐媚子之名坐实了,从里到外占有了皇上,还能有她们什么事情。原以为倚着太妃手里的那道圣旨能打一打陆瑾佩的嚣张气焰,可眼下也只能惺惺离去。
陆瑾佩没心思管顾她们的眼光和想法,虽然说昨儿晚上如果不是秦作庭想着尽快赶回来和她过个节,她就真的找了别人的道了;但是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完了,到底是谁给她下的药,究竟是怎么下的,明晔是谁叫来的。她树敌颇多这话不假,但是自从从边隘回来就没有一日平静的,这样的日子到底是要了结了。
寿昌宫寝殿内,八角琉璃盏自廊下迤逦而入,投下半暗不明的光影。
陆瑾佩收拾了裙角独自在门口占了半响,今日一整日除了傅绛鸾宫里有个小宫女失手打碎御赐的送子观音被贬去了浣衣局,再连个芝麻点大的事情都没有动静,各宫安静的诡异,平静的像是风暴前的假象,对,这就是个假象。
不过不像昨天晚上,那种情况下还来了个男人,真是太吓人了。
陆瑾佩头疼地推门而入,进去之后就又被吓一跳,屋里还真有个不请自来的男人。
秦作庭连夜和大臣商议怎么整垮傅孜远,晚上和她说了一会话便离开了,临去时交代她不必等他,所以……屋子里的这位是个什么情况?
明晔一袭白衣负手站在青铜仙鹤烛台前,慢悠悠地拨着灯烛,抽空回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吃惊或者张皇的样子。这样来看,这人是有备而来而且来的还是很理直气壮的。
“你怎么在哀家的宫里,做什么?”
她当然不会是以为明晔大晚上好心好意地来看看她是否出了什么事情。
“等你。”
言简意赅,陆瑾佩简直有种走错了屋子的错觉。
“明晔公子大晚上的不就寝到哀家的寝殿里有何指教。”陆瑾佩并没有往屋里走的打算,找了个安全的位置倚在门上,“不会耽误明儿修纂靖史么?”
“自然不会耽误。”明晔放下了铜箸慢慢地走来,在桌子边倒了一杯茶伸手给她,遥遥的灯光下深情分明和往日不大一样。
陆瑾佩摇摇手表示敬谢不敏,暗暗地打量了他,模样还是很好看,只是往日里的那份谦逊便成了傲气和自信,“看来明晔公子是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了,只是大靖百年来的历史,明公子到大靖不多时日,如此迅速真叫人刮目相看。”
明晔柔柔地笑了笑,还是一排安然自若的模样,把手中的茶水饮了一口,抬起头平淡地道,“百年的历史么……”
陆瑾佩点点头,继续倚着门边舒展了一下筋骨,难不成这人大晚上来她这只为了不停地喝水?还是寿昌宫的茶水比别处的有意思?
她正琢磨着这人越发诡异的举动,忽然,搭在门边上的袖子就犹豫着落了下来,毫无力气地垂在门边摇来晃去。
她似乎……又闻到了那种甜腻的香气。
昨天她似乎也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陆瑾佩下意识地转身就准备往外走,今晚她果真来错了地方。
可惜,有人不愿意放过她,秋和丝的纱帐一闪,那道白色的人影就勾住了她的衣袖。
“娘娘在自己的寝宫里还这么拘束,大晚上的要去何处?”明晔再次展示了他高手般的功夫,她自然是跑不掉的。
“你在这喝茶,哀家去睡觉。”她在他面前似乎也没什么胜算,只能步步后退。
明晔顺势一手把门给安稳地阖上,一手把她给逼到漆红的雕花的墙柱上。陆瑾佩抬头看着明晔,正好瞧见他眼睛里燃起莫名的怒意和冷冽。
“这里就是娘娘的寝宫,怎么,娘娘还要到别处?”
“哀家去哪和明晔你有关么?”陆瑾佩笑眯眯地看着他,这人的功夫比她好,怎么才能逃出去呢?
“那倒不是。”他墨色的眼眸里泛起了柔情的笑意,可惜太过毛骨悚然,“我想留你在此,所以你只能在这里。”
这话就有些流氓的成分了不是?“明公子这是……”
明晔眼里的笑意一点点散尽,只剩下无尽的冷意和怒气,手指重重地捏住她的下颌,陆瑾佩皱着眉头被迫抬眼看他。
“昨儿晚上,我就那么一时不忍心没有强迫你,你瞧瞧你都做了什么?”
嗯?
明晔神色迷离地在她脸上逡巡,“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昨天我就不该那么心软。”
“这么说,药是你下的。”
明晔得意地摩挲着她的唇角,“对,哦,也不对,药是我给的,但不是我下的。”
“那你来大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做质子的,如果我猜的没有错,你和傅家联手了?”傅孜远这个老狐狸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受制于人。
明晔上身前倾,将她紧紧地抵在柱子上,笑容越发的婉转,“我和傅家联手?呵呵,傅孜远那个老东西也配,他忙忙碌碌这么多年不过就是在为姜国做嫁衣而已,我父皇当初许了他一个愿望,可惜啊他为了那个愿望奋斗了一辈子。如今他有些察觉了,我怎么能不来。而且,我又遇上了你,真是不虚此行。”
陆瑾佩尽力避开他,“明晔你真是好大的谋划,如今怎么就这么急于求成,亮出你的本性了,何不再忍些时日等到傅孜远死了,你再坐享其成?”
“如今正是时候。”他索性一把将她揽到怀里,精致的手指暧昧地把玩着她的腰带,“傅孜远还有……你的皇上过了今晚……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呢,这些都是男人的事情。阿佩,你不需要了解的,以后你就安安分分地做我的女人,等我拥有了天下,封你做皇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说你离开秦作庭跟了我好不好?嗯?”
“明晔,你说的笑话还真的不好笑。我为何要和你在一起。你许我的那些如今我已拥有,何须为了那虚伪的诺言放弃已经拥有的。”事到如今,大家既然已经撕破脸皮,装腔作势也没什么用途。
“是么?拥有的?”他柔和而执拗地笑,一如当日初见之时,繁茂的草地,一个柔和温润的男子怀抱着一只受伤的猫,善良淡然,“以后只能是我给你了。”
说完,便将她狠狠地扔到了一边的软榻上,紧紧地捏住她的下颌,俯身噬咬她粉嫩的唇,一手又在她衣襟上肆虐……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过年了,火山也准备偷懒啦,明天后天就不更了,大年初二(2月20)咱们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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