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有损夫纲的事情自己知道也就可以了,当然肯定不能陆小佩那个臭丫头知道,否则还指不定怎么不把他放在眼睛里呢。他得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解决了,好回宫看看那个小丫头。
陆瑾佩在宫里并不知道皇帝陛下的九曲十八弯的小心思,更不知道他觊觎她许久。她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如何和傅孜远那个满肚子坏水的老头较劲儿的事情上。傅孜远这人除了他那司马昭之心苦无证据之外没有什么可拿捏的事情,算得上是滴水不漏,但是架不住有人给他使绊子闹事。拿了赵秦,他姐姐成天在府里闹,傅孜远夫妻也是毫无头绪找不到办法,所以在京中埋了多年的人明的暗的都动用上了一部分。因此霍铎得了太后的命令,这些天可这劲儿挖墙脚,把傅孜远细枝末节的小喽啰都扫干净了。
傅孜远这才觉得上了那位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对手的一个恶当,暂时安分下来。可外甥的事情又不能不管,急的一夜之间花白的头发丝雪上加霜。陆瑾佩倒乐得清闲,傅孜远不往外撒人她就按兵不动,让霍铎把那些捉来的人一个个的过了一遍堂,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傅老头的好事。赵秦倒是个有骨气的,软硬兼施就是不开口,陆瑾佩吩咐好生照料寻思着怎么能撬开他那张嘴。
今儿接到了秦作庭每日一份的书信,发现皇上最近言辞有些不太对劲,接着两天都是那种缠绵悱恻、哀怨顿生的花间派的调调,婉转暧昧地道一道相思之苦说一说分离的艰难险阻。只要是个正常女人偶尔都会接受这种来自心上人不经意的小情调,陆瑾佩也不例外,但是架不住皇帝陛下这么些天来的衷肠尽诉,这种事情频繁出现在一个皇帝的身上,实在令人担忧。陆瑾佩不由得思索陛下最近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在边隘遇上了什么匪夷所思的儿女之情,大彻大悟之后顿生这种人生不易、时光荏苒的悲愤感?
所以她就在回信中婉转地问了一句:陛下,你出门忘吃药了么?
秦作庭瞧着回信气得简直几度哽咽,他如此露骨的告诉她想她念她要回去陪着她,结果换来一顿看似正经的嘲讽,这丫头太可恶。
不过她的信里并没有提及如何和傅孜远斗法的事情,打从上次细致地给他分析过行刺的问题,就再也没和他提起此事。如果不是京中的密报详述傅孜远被她逼到何种境地,他都似乎忘了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置身事外。她不说,他也就不问,不想给两个人有限的甜蜜时光里添加一些讨厌的因素。
秦作庭也是很想告诉她教她不要为这些久远的历史遗留问题揪心,何事都有他来操办。她却是在瞒着他,自己一点点地进行着计划,秦作庭觉得有一种被陆瑾佩不信任的孤立感和郁闷感。不过他又一想陆小佩那个臭丫头做影卫十几年,独来独往惯了,并不想用这件事情给他添麻烦。京中的密信也说了,太后娘娘特别吩咐不许拿京中的琐事烦扰陛下,他为了这点在乎其余的也就不计较了。
理智上是想通了,可情感上秦作庭还是在较着劲,他希望他家陆小佩是完完全全的信任他,依赖他,遇上事情都推给他。不过这样也不是他全心全意爱着的姑娘了,如今他要无条件地为她遮风挡雨,留下一片安宁平静之所,供她半生栖息两个人已然平平静静地书信往来,偶尔还你来我往的斗一斗嘴。陆瑾佩觉得秦作庭最近神神叨叨地,总爱时不时在信里提起她小时候的事情,一度她曾以为秦作庭是不是打小就觊觎她到现在,那时候两个人才多大啊,竟然有这份心思,简直是太可怕了。至于这些,陆瑾佩只是简单地一笔带过,反正他知道了她真正的身份,估计她的来龙去脉他也把清楚了,说与不说也就是那样。她索性专注地折腾傅孜远。
傅孜远最近是真的被陆瑾佩这招无赖的举动快逼疯了,外甥没有了比儿子没有了还要来得可怕许多。赵秦被人带走了,还在闹市口被人宣扬了一下罪大恶极,然后就音信皆无。这种令人发指的做法除了寿昌宫那位陆太后,满京城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得出来了。
所以,他决定反击。
前些时候盛传陆太后是个祸国殃民的狐媚子完全被太后被行刺、行刺者被抓连夜死亡的风头给掩盖了过去,如今也是时候重新捡拾起来了。
不得不说傅孜远这个老头是操纵谣言的一把好手,一夜之间刺客太后的传言瞬间转变成了狐媚太后的传言,似乎还要比前些日子刺客太后的版本还要劲爆一些,很有东风压倒西风的劲头。
一开始傅孜远领了一帮傅党言官上了第一批奏折,如今是时候上第二批奏折了。当初被众人劝谏的皇帝陛下并没有对这些谣言做出任何回应,就让一些不明真相的同僚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从不信变成了观望的态度。现在傅孜远等人又轰轰烈烈地上了一波奏折,这下本就波澜起伏的深潭就朝着波澜壮阔的场面奔去。
那些观望的官员们,此时已经无法安坐,逐渐接受并传播此事而且还有板有眼,一种感叹皇上竟然被一个继母蛊惑失了分寸,另一种愤恨太后不守妇道,魅惑君主大逆不道,还有一种甚至搬出那妲己褒姒与之类比,顿感前途无望,官途不顺。
要知道很多事情一开始并不像最终结果那样无法收场,因为事情的起因或者起因的操纵者只有单个的人或者群体,想象力和影响力都是有局限性的;但是最忌讳以讹传讹,这些人并不知道真相,当事情发展到在一群人的嘴里过了一遍之后,很容易就添加了许多的个人色彩和个人主观想法,变得面目全非。更遑论还有一个权倾朝野的不安好心的引导者 。
傅孜远在忧伤和痛苦中过着惨淡的日子而无法报复,这是他的耻辱和对他的蔑视,他当然不能让这一切的主导者逍遥法外,他的痛要陆太后加倍的感受,他热血澎湃地让这些谣言发酵膨胀。
这件事情陆瑾佩和秦作庭都想到过,因为傅孜远一辈子栽的跟头并不多,而且大多是是栽在了陆老头手里。如今陆瑾佩让他栽了一个大跟头而且又是以往仇人的子女,恐怕报复会来的更甚一些。
哪知道,他只会用这些陆瑾佩根本不关心的事情来回报。
除了帝后二人,监国丞相祖世伦最先觉得傅孜远干了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他很古板很守旧不假,但是他并不傻。当今圣上是他的学生,他太了解他的脾气了。第一次傅孜远等人上了一批奏折弹劾太后,要求废后,他当时也觉得留着陆瑾佩在宫里是一件不妥的事情,所以任由这件事情发扬光大,天下尽知,还给远在边隘的皇上去了一份温和严肃的劝告信,但是皇上是怎么回的呢?
人家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眼里,还很隐晦地提到监国丞相保护不好太后,任由别人污蔑太后的名声还好意思来信指责,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就知道皇上对太后的心思恐怕不是外面传的那样,两个人两情相悦,暗度陈仓都在所难免,经过甫一上朝,陛下当殿架起一座烈火熊熊的大鼎就知道这位阴狠记仇到什么程度,现在有人要把皇上的心尖子夺走,不是傻是什么?
而且一遍不成又来一遍,先不说陛下最后不会处理太后而是处理傅孜远,就算皇上一时想不开为了所谓的皇家的脸面赐死陆瑾佩,可别忘了人家是皇上的心头宝,就和唐玄宗吊死杨贵妃似的,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什么,能要你傅家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如果陛下不处死太后,那话说回来了,三番五次揭陛下的逆鳞,傅孜远当真是活到头了。
于是监国丞相,耿直了一辈子的祖世伦也对傅孜远这种作死的做法不管不顾了,你爱做什么做什么,我一把年纪了还想多活两年呢。顺便还约束了自己的门生亲信,你们也不要瞎掺和,必要的时候维护着点太后,要知道维护太后一件事比在陛下面前做十件事还要来得显著。
皇宫是所有小道消息的聚集地,不到半日东鹊就给陆瑾佩科普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小道消息。陆瑾佩冷笑连连,这是把傅老头给逼急了,无计可施了,和市井妇人似的到处乱嚼舌根。身为傅老头死乞白赖非要污蔑的当事人之一,在这种风口浪尖怎么能做缩头乌龟呢,这断然不是她的风格。
所以,安平郡王傅孜远显然远远地低估了陆太后厚脸皮的程度。因为,第二日,太后奉旨上朝垂帘听政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小佩:皇上,原来你在我还没有认识你的时候就觊觎我了啊,真是太羞涩了!!!
皇桑:……(默默批奏折)
陆小佩: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啊,这么直白真是太羞涩了!!!
皇桑:……(默默继续批奏折)
陆小佩:你还不说话就是害羞了啊,这么纯情真是太羞涩了!!!
皇桑:……(默默地放下奏折,把聒噪的太后抱走了……&*%¥#)
火山:(捂脸)你们里面传来了什么声音,这么光天化日真是太羞涩了!!!(遁走)
咳,那什么,明天接茬来一章,老时间11:00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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