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林妈妈拉着顾氏,小心地看了看左右,压着声音说道,“这比不得王妃房里,小心隔墙有耳。”
顾氏轻哼一声,说道:“隔墙有耳?若真有人无事找事,那我迟早会把她耳朵给摘下来!”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芒,她慢慢握紧瘦削的手,指甲深深地掐到肉里,疼痛让她一点点冷静下来,她说道,“阿娆一向是个孝顺的,如今却是比之前愈发懂事了!”
听到王妃咬重的“懂事”二字,林妈妈试探地问道:“王妃,要去看郡主么?”
“去!为何不去?”顾氏松开手,甩了甩,“阿娆虽跟我这个母亲时常作对,但也是我的女儿,我可不能不记着亲情啊。”
一番假情假意的话语,说的林妈妈都脊背生寒,她隐约觉得顾氏这是要给楚良娆好看,而且是不计后果地出招。但再怎么说那也是郡主的院子,而那院子里还有王爷的人呢……
林妈妈低下头,说道:“王妃,不如等太医确诊后再看也不迟,若真是有什么,给王妃过了病气可怎么得了?这王府可离不得王妃您啊。”
“能有什么,不过是她们祖孙俩联合起来演的一场好戏罢了。”顾氏眉尾轻挑,“我卧床的时候,阿娆可没少服侍我汤药,现在女儿病了,我自然不能当看不到。”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林妈妈心里石头放了下来,也不再劝顾氏,只跟在顾氏身后去了楚良娆院子。
昔日对顾氏紧闭的院门今日却是大大敞开,好似料定顾氏会来一般,顾氏心里纳闷,目不斜视地进了院门。
见状,两个护卫只低下头行礼,并未阻拦。
顾氏心里愈发疑惑,拿捏不准楚良娆这唱的是哪一出。
联想到楚良娆之前的手段,顾氏觉得这其中定然有个圈套,但眼下的风险还不足以让她打退堂鼓,所以她兀自提步走进楚良娆房里。
才进屋,杜妈妈便迎了来,说道:“王妃来了,郡主正等着您呢。”
此话一出,顾氏心里又打起鼓,问道:“阿娆等我做什么?”
“郡主只说王妃您会来,让老奴在这候着,免得怠慢了王妃。”杜妈妈实诚地答道。
顾氏摆着架子指责道:“不是说阿娆身子不适,你应该在郡主身旁服侍才是,怎么能由着郡主胡来?”
“王妃教训的是,只老奴想留在里面,但郡主说什么都不让……”杜妈妈一脸无奈。
难不成是里间有什么蹊跷?顾氏心里起疑,对林妈妈略一点头,让林妈妈先开了道。
还没走到门前,便听到楚良娆清脆的声音底气十足地问道:“是母亲来了么?”这声音委实精神,听着哪像个病人。
见楚良娆面上功夫都不做了,顾氏愈发断定楚良娆这里面有鬼,衡量一番,她对林妈妈使了个眼神。
林妈妈便扬声说道:“王妃听闻郡主病了,特来探望的。”
“既这样,那就进来吧。”楚良娆轻快地说完,又发出两声愉悦的嬉笑声。
顾氏哪里还会进去,只让林妈妈说既然郡主没事她就回去了。
屋里的楚良娆闻言还出声挽留,顾氏哪里会上套,直接带着林妈妈出了屋。出来后她便又察觉出一分异样,怎么感觉自己又被耍了?
念头刚起,身后便响起丁香的声音:“王妃,您难得来探望郡主,不多留一会儿么?”
看这一屋子的人都想方设法要自己进屋,顾氏便打消了才冒出来的犹豫,坚决地离开。
顾氏这一走,丁香和杜妈妈都松了口气,两人互看一眼,杜妈妈说道:“奇了怪了,王妃还真不进去。”
“郡主这叫料事如神。”丁香笑着说道。
“行了,知道你肚子里有墨水,就来寒碜妈妈。”杜妈妈对丁香摇了摇头。
丁香挽着她的胳膊说道:“妈妈这么说才是寒碜奴婢呢。”
两个人说着进了屋,楚良娆正仰躺在美人榻上看书,左腿翘在右腿上一晃一晃,好不悠闲自在。
“郡主,王妃走了。”杜妈妈说道。
楚良娆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说道:“这一招,叫空城计。”
“空城计?”丁香不解,问道,“可是郡主您的确在屋里啊,为什么叫空城计?”
合上书,楚良娆坐起身子,跟丁香和杜妈妈讲了这个典故,随即点评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比的就是心理战术。”
杜妈妈听得云里雾里,丁香则一脸羡慕:“郡主懂的真多。”
深有同感的杜妈妈点头道:“郡主不愧是王爷的女儿,这兵法都能知道。”兵法?楚良娆眼睛眨了眨,暗想自己这样也算运用了兵法么?真不知道诸葛老人家知道自己把这法子用在宅斗里会不会来请自己喝茶谈心呢。这个念头把楚良娆逗笑了,杜妈妈和丁香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楚良娆在笑什么。
☆、149 上门提亲
王府里的日子依然风平浪静,楚良娆每日除了给老夫人研究菜谱,心思都在如何经营店铺上面,府外的流言通过朱秀才也传了一些进来,楚良娆虽早料到外面不会太平,却没想到短短几天竟出了许多事。
这其中最热闹的当属温家退亲,原因便是苏拓川日前竟在花楼跟个小倌拉扯不清,这种桃色事件,在市井中流传一向很快,不过半天功夫,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苏拓川屁股上有块胎记的事了。
苏拓川自是羞得躲在府里不敢见人,而苏侍郎也被气得险些三高,要说名门大家能有几个不玩娈童的,可好歹也是藏着掖着,眼下自家这个不孝子却玩得满城皆知,实在是把他的老脸都丢尽了。每日上朝,他都能感受到无数讥讽的目光,让他抬不起头来。
面对温家理直气壮的退亲,苏家也只得忍气吞声。
眼瞧着流言传的越来越没谱,苏侍郎大脚一踹,便把自己二子赶出家门。苏夫人心疼儿子,把苏拓川安排到了陪嫁的庄子上,哪想那小倌竟找上门,吵着闹着要苏拓川负责。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负责不负责的?
苏拓川早就察觉到自己被阴了,索性也不当缩头乌龟,跟那小倌当面对峙起来:“既然你找得到我这来,想必你背后的人也有些手段,你去跟那人说,让她注意点!”
“二郎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人家只是想跟你双宿双栖,别无他想啊!”小倌嘤嘤哭起来,那叫一个痛彻心扉。
苏拓川听的头都大了,直接厉声道:“滚!”说完还扔了一只鞋出来。
那小倌抹了泪,抓起那只鞋如视珍宝,面上闪过一丝狡黠,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庄子。
第二日,市井里便又传出苏二郎赠鞋定情的风流话来。
苏拓川险些没气吐血,只觉得这小倌背后的人恁得可恶,竟然对自己这般不依不挠。可他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谁跟自己有血海深仇,竟要搞得自己身败名裂,眼下再想参加科举只怕官运也会受流言影响,自己的下半辈子算是彻底完了!
要知道,他虽是家中老二,但胜在头脑灵活,比起那按部就班的大哥,他前途可谓一片光明,要继承家业也不是不可能,可现在……
苏拓川心中生出恨意,隐约觉得这事和大哥脱不了关联。转念一想,他们是亲兄弟,感情虽不甚亲厚,但也犯不着要这样折腾自己才对。难不成是二房那贱人跟她的儿子搞出来的?不对,那贱人一向怕事,哪里会敢做这样的事。
用手抓着头,苏拓川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他就一个感觉,冤枉!相当冤枉!
要说玩,比他玩得过火的多了去了,怎么偏偏就有人盯上了自己?
这一头苏拓川愁得不行,明阳王府里也出了一件大事,毫无预兆的,霍泰楠上门提亲了。
听到这个消息,楚良娆深深地吸了口冷气,然后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咳了半天。
“郡主,你也不至于激动成这个样子吧。”珍儿打趣道。
楚良娆正色道:“别闹了,他人现在在哪?”
“在客厅里,老夫人正招待着呢,听说王爷和王妃也去了。”珍儿说道,“真要恭喜郡主,贺喜郡主了。”
“还闹。”楚良娆面颊微烫,说道,“带我去看看。”
难得见楚良娆也会害羞,丁香也凑趣道:“郡主,这男方来提亲,女方出面不好吧。”
“是啊,这可是掉价了。”杜妈妈也高兴得眉眼弯弯,之前太子搞出那回事,她还以为没人敢来求亲了呢,没想到还真有个勇夫会上门。虽然她对霍泰楠算不上太了解,但就往日几次见面的印象来说那都是不差的,眼下就看几个长辈的意思了。
联想到上一次楚朝阳一口气赶走十几个媒婆的气势,杜妈妈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暗自祈祷王爷可千万要给自家郡主留条活路,不要赶尽杀绝。
杜妈妈双手合十,嘴唇翕动地嘀咕了两句,便有些站不住了,隔一会就差人去打探情况,比楚良娆这个当事人还心急。
本以为自己能淡然处之的楚良娆见杜妈妈这般,不由得心里的情绪也被勾了出来,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担心。
喜的是那人能够不畏强权来提亲,担心的则是这提亲是他本人的意愿还是楚朝阳的主意?虽然结果都是一样的,但前者和后者却有着很大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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