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上国师那越来越深沉,越来越阴寒的眸子后,顿时心里一个激灵,剩余的话,只得生生的又被咽了肚。
这该死的变态,该死的双重人格。
前一刻还一副知心暖男的模样,下一刻,便又成了这一副狂肆邪魅魔王形象。
国师不等吓得宛如乖顺猫咪般的轻狂反应过来,便率先一步走出了屋子,轻狂气得牙痒痒,死死的咬住了后牙槽,发誓等她有一天学会了高深的武功后,一定要把这该死的变态一天虐上无数遍,虐的他跪地求让,死去活来……。
心里一番打气之后,轻狂收敛好情绪,低头看了看那拖地的不合身长袍,提捡飞快的割短,直到满意后这才在国师阴冷的催促声中,认命的走了出去。
轻狂一走出屋子,国师扫了一眼,随即皱了皱眉,“德休。”
“国师有何吩咐。”正在揉着脑袋的德休听到声音,顿时一个激灵的赶紧立正站好恭敬的询问。
“按照她的身形,去准备几套方便练功的衣物。”
“是。”
德休带着满脑子的不解,余光扫了一眼这个刚才把他脑袋差点一拳都给砸得稀巴烂的恐怖小丫头,目光闪了闪,屁颠屁颠的赶紧转身离去,
雪花,再次飘飘洒洒满天飞舞。
轻狂和国师皆是一身白衣,光是看这衣袂飘飘,还真有几分仙人之姿,可这此刻两人周遭的氛围,却是充满了杀意。
“出招吧!把你全部的力量和本事都使出来。”国师一手背后,一手冲轻狂做出一个邀战的动作。
那一双充满杀意的眸子,让轻狂顿时就感觉被死亡之神给盯上了一般,情不自禁般,便本能的戒备起来,不管他此举的目的为何,此刻,她只能全身心投入的准备迎战。
轻狂使出七成的力气,持剑冲向国师,目标对准国师的胸口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当轻狂的剑头只距离国师心脏位置一指之时,突然间,便被国师单手两根手指头给夹住,手臂一挥,轻狂便连人带剑的飞出了两丈之远,直直的砸在积雪之上。
“再来。”国师从轻狂勾了勾手,冷声命令呵斥着。
“来就来。”轻狂一咬牙,便再次冲了过去。
当轻狂拿剑同单手空无一物的国师对战,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单方面被虐了半个多时辰后,终于累得虚脱倒地气喘如牛。
不管她阴谋阳谋,美人计,声东击西,无中生有,笑里藏刀……。
就算国师上当了,可最终,她这半个时辰,却连国师的一个衣角都没有碰到,真真是把轻狂想要从国师手中逃出去的想法,瞬间就击碎成了渣渣,信心全无。
这一刻。
轻狂望着国师面瘫了整整半个时辰的脸颊上,好似人格转换后露出的无害笑容,瞬间就顿悟明白了这变态,为何非要她陪练的要求了,这不明摆着,就是从心里彻底的摧毁她试图逃走的念头吗?
“饿了吗?”国师冲倒在地上轻狂伸出右手,笑得灿烂无比关切出口问道。
“饿得都快能吃下一头牛了。”轻狂假装没有看到眼前伸出的双手,自顾自的提剑起身,低声嘟囔着。
国师笑了笑,脸上丝毫都没有因为轻狂不给面子而有所不悦。
“走吧!”
“去哪儿?”
“去弄条牛来吃……。你喜欢炖着吃?还是烤着吃?”国师转身率先迈步朝着院外走去,语气轻快,看得出来,此刻这变态人格转换后,心情很是不错。
轻狂愣了一下,双眼微眯,着实有点跟不上这变态如此跳跃的思路。
“怎么?难道你还有别的吃法?”国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有点发愣的轻狂,好奇的询问着。
看来,刚才她一句夸张的戏言,变态还真就当真了。
一个国师,一个出道之人,居然会沾染荤腥,不过,转瞬一想,眼前这个变态国师,指不定真实的身份,压根就不是这个什么狗屁国师呢!
既然有牛吃,为什么不吃?
“当然,煎炸蒸煮,我都想尝尝……。”
“行,不过,我只会炖和烤,煎,炸这两种做法,就交给你了……。”国师看着轻狂,无比正色的说完后,轻狂却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
于是,在轻狂对国师的怀疑目光中,在国师对轻狂的期待目光中,两人一前一后,便在德休惊愕的注视之下,朝着后山走去。
……
燕王府。
燕王爷的密室之内,燕王爷看着眼前这满脸擦伤狼狈的儿子,眼眸里的震怒,以及杀意,丝毫都没有掩饰的呈现在燕回的眼里。
“你可知道,你若越是看重那年轻狂,对于她而言,便越加的危险?此刻看到你这浑身是伤,眼神呆滞的模样,你信不信,本王即刻让人把年轻狂的人头送到你的面前来?”
今天,当国师和那年轻狂离开后,他这好儿子,便借着把白虎送往相国寺的由头,不顾他的阻拦擅自离开,一想起自个好不容易恢复身体的优秀儿子,居然为了那么一个冲喜的低贱玩意倾心以待,如此看重,燕王爷就恨不能一剑杀了轻狂,免得将来害得他辛辛苦苦培养了多年的儿子,最后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呵呵……父王,想要杀她,若是没有国师的允许,别说杀了她,估计连相国寺的最外围都没有进去,便全部给折损了去。”燕回冷笑一声道。
“你什么意思?”燕王爷顿时坐直了身子,沉声追问。
“我这一身伤,便是国师所为……。儿子自以为豪的一身功力,同国师交手,却连国师的四成功力都及不上,难道……父王你以为你手下的人,又有几个身手能及得上我?”
燕回的面上,透着屈辱,以及浓烈的仇恨之光。
燕王爷闻言深深的看了燕回一眼,其实心底以为,这只是燕回为了保护年轻狂,而说的慌,还不等燕王爷开口,燕回便继续道。
“父王,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我门所经历的一切,其实都有人一手在暗中操控的吗?”
“你在怀疑谁?”
“国师。”燕回声音极轻的缓缓吐出这两个字,可是,却好似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这才说了出来。
燕王爷从未见过眼前这般失控,一副备受打击挫败以及浑身释放着滔天恨意的儿子。
审视了燕回片刻后,燕王爷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猛的出手探险燕回的脉搏,当查探到燕回居然被伤及肺腑后,顿时就变了脸色。
“怎么会伤得如此厉害?”
“……”燕回听到父亲的话,身子微颤。
这么重的内伤,真是国师所为?
亦或者是说,只是燕回为了护住相国寺里面的那个年轻狂而故意为之的?
燕王爷不得不表示怀疑。
一想到有可能会是后者,燕王爷心里更是对年轻狂生出了必杀之心。
之子莫如父,反之亦然。
燕回怎么可能会看不出父亲心里的不信与怀疑,“父亲,你若不信,派人去试试便知……。”
燕王爷知晓儿子心里不痛快,“回去好好养伤吧!你说的,为父会查个明白的。”
燕回没有再次表态,只是冷着脸,转身便离开了密室。
年轻狂,在国师的这一场精心部署的棋盘里面,你究竟充当着什么角色?
若你真是无辜被牵连进去的。
那么。
相国寺的国师,究竟所图为何?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燕王爷和燕回父子两个,今夜,皆是一把不眠之夜……
反观赵国公府。
在得知燕回的冲喜世子妃,被皇帝的懿旨美名其曰送去相国寺接受洗礼,洗去煞气的安排后,赵老国公以及赵嫣然爷孙两个,无比暗自开心不已。
老国公觉得,皇帝此举,定然还是顾忌到他这个有着从龙之功的老臣,当日没有金口玉言的赐婚,皆是基于燕世子的赫赫战功,以及害怕落下个过河拆桥的不好,所以这才没有开口。
现在把年轻狂送入相国寺,肯定就是有去无回了,毕竟,那年轻狂是个什么身份,是个什么秉性,全京城都是知晓的,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玩儿,燕王爷和皇帝,怎么可能真的让其继续担当世子妃呢?
嫣然虽然此次嫁过去只是个平妻,但是,只要赵嫣然不再世子府,那世子妃内宅,还不是嫣然说了算。
“祖父,年轻狂那贱人总算是离开了,不过……只要她没有死,孙女这颗心,就还是不能真的放下,我可不希望一个低贱之人,生生的压了我一头,更重要的是,我感觉燕世子很是看重她,所以,祖父,求你帮孙女除掉她吧!斩草不除根,定然后患无穷……。”赵嫣然望向赵老国公乞求着。
老国公颇为赞同的摸了摸胡须,犹豫了片刻后,终究,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祖父,谢谢您,嫣然就知道,祖父对嫣然最是疼爱的……。”
“傻丫头,放心吧!有祖父在,但凡一切阻挡你幸福的东西,祖父都将一一替你除去的……。”老国公慈爱的摸了摸孙女的脑袋,语气坚定的保证着。
赵嫣然放心的一笑,高兴终于能如愿以偿的嫁入世子府,可是,半边脸却彻底毁掉后,眸子里的喜意,顿时就淡了不少,侵染了些许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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