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铮忙说:“所以我们要赶快开始行动!”
平远侯颓然坐在椅子上,长叹道:“完了!我们真得赶快搬家,不知道来得及来不及……”
张允铮很兴奋地说:“没事!她说那个岛很大,气候还特别好,花草旺盛……”
平远侯挥手:“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让我静静,不然我揍死你们两个小崽子!”
张允铭和张允铮赶快出了大厅,张允铮不满地说:“我们都多大了,爹怎么还叫小崽子?”
张允铭咬牙道:“都是你惹的祸!”
张允铮说:“喂喂!好像没你的事似的,我可记得那时你对四皇子特别不客气……”
张允铭举手:“你闭嘴!我现在心里很乱!也想打人……”
张允铮很不在意地撇嘴,说道:“你们怎么都怕成这样?死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在那边可高兴了,谁想回来……”
张允铭一拳打过去:“你这个混球!娘哭成了那样……”
张允铮喊:“谁混?!我不是回来了吗?!……”兄弟两个开始打打闹闹,两个人的小厮都在一边助威。
平远侯在屋子里痴呆了半晌,听着外面的声音苦笑起来,低声叹道:“算啦,去岛上也没什么,新帝现在没有羽翼,我们该还是来得及……”他让人去追赶三皇子,说自己病了,不能前往边关,让三皇子全权掌兵——张允铮以百人对十几万人都能全身而退,自己这边能击败贺多铁骑精兵,边关肯定是赢了,他去不去都没关系,让三皇子去乐呵乐呵吧。
接着他想到那些都是他未来的二儿媳妇设计的,心中多少有些负担——这女子也太厉害了!大概只有自己二儿子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才敢娶,还看起来根本没觉得对方有什么了不起。一时,他很为张允铮感到骄傲,觉得这个小崽子算得上是真正的汉子了。又想到,有这么个儿媳妇,这个家该是能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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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做了梦,梦见自己在高墙围绕下被关了二十年,最后无声无息地死了……他醒来,胸口处还残留着梦中的郁闷。
一整天,他默默不语,思绪沉重,根本没想到自己被人深深忌讳了。
自从那日朝堂三皇子放弃了皇位,片刻之间,四皇子就成了个热点人物。在宫里,只要他一出院门,就看见太监宫女们成群地过来对他热情地行礼,弄得他根本不敢出院子,还让丁内侍绝对不能放人进他的院落。
虽然他不上朝,大臣们以国事为由,成串地来见,一个个对着四皇子游说北戎威胁未除,请四皇子赶快承诺登基。四皇子始终不表态,可那又能怎样?三皇子不在,老皇帝天天躺着流口水,一国不能无主,除了他还能有谁?
大臣们不在乎四皇子的缄默,四皇子也不在乎大臣们所担忧的北戎进犯什么的,他知道现在这种混乱是障眼法!本是给三皇子准备的!丁内侍来说镇北侯府的沈二小姐死了,四皇子深深地怀疑沈二小姐是死遁,她怎么会死?她本来安排下这种情形,就是逼着大臣们尽快拥立三皇子,四皇子敢打赌,登基典礼后不出一个月,北方就会传来大捷的消息,为登上皇位的三皇子来个开门红,而后镇北侯借着新皇帝的感激之心,急流勇退……现在自己捡了这些便宜,那沈二小姐若是真的死了,很可能是被气死的。
四皇子同样纠结,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的前世看来真的像沈二小姐曾经说过的,被幽闭而死,今生难道他还是要坐一辈子的牢吗?他几次派人去城外找三皇子,尝试是不是还有机会挽回局面,再争取一下自己的自由,可三皇子谁都不见。四皇子就想便装亲自见三皇子,再求求他。但现在四皇子的身份非同一般,原来认识丁内侍的人都不敢再接钱放四皇子出宫了,怕这是未来的皇帝在试探他们。丁内侍最后下老鼻子的劲儿买通了宫内采买的人,说自己要带着一个太监一起出去买东西,对方终于说可以。丁内侍让四皇子穿上了太监衣服,模糊了面容,天不亮一起去了御膳房后院。因为采买的人没见过四皇子,加上这个“太监”不瘸,没往四皇子那边去想,丁内侍给的钱又多,就同意让他们随车出宫。
太阳露了头,他们在菜市场下了宫中的马车,与采买的人说好三个时辰后见,丁内侍忙拉着四皇子上了早通知了蒋家准备的车,在车里换下了太监衣服,让车夫往城外走。
丁内侍很感不安,在车中对四皇子说:“殿下,我们就两个人,不会出什么事吧?”四皇子可就要成为皇帝了,这么出来,是不是不安全?
四皇子为了这次出宫,半夜就得起床,又是抹脸,又是穿太监服装,早饭也没吃上,被折腾得七荤八素,心中正愤懑交加,没好气地说:“出就出吧!那样我还不用回宫了呢!”
丁内侍不知道该恐惧还是该向往,结巴着说:“别……别……”他突然发现不能对四皇子说“别”,这是不是显得有些指令的意思,改口说:“不会……不会出事的。”
两个人从城中走过,清晨时分,家家生火做饭,院院开门打扫,店铺纷纷开门,街上开始人来人往了。他们一个路口处停下等待行人空隙时,听见路旁饭馆里面吃早饭的人们激烈地谈论着:“……三皇子让了江山!”
“就是呀!听说是因为沈大小姐……”
“哎呦!不爱江山爱美人呀!”
“三皇子真是个深情之人……”
“我喜欢三皇子,能为国上战场,是个伟岸丈夫!不当皇帝真可惜了!”
“四皇子是什么样的人?”
“听说过去他曾经去观弈阁看棋下棋,这些年一直在皇陵守着。”
“三皇子这些年干了多少事,四皇子什么都没干,他怎么能……”
“喂,这事可不能随便说呀……”
车又动了,四皇子更加气闷,听那些人提到了观弈阁,就说:“我想去观弈阁看看。”
丁内侍忙对车夫说了,马车绕了个远,从观弈阁外慢慢走过,四皇子撩开车帘,见包官人正好在门口处。包官人老了许多,两鬓都白了,他与一个人谈笑着:“……我喜欢四皇子!那时我和他对过弈呢!他特别有礼!棋下得可好了!既然日后的皇帝都和我下过棋,你难道不想和我对一局?”
啰嗦伙计跑出来助阵:“若是和我家东主下棋,茶水免费!”
那个人点头道:“如此,在下就厚颜向官人讨教一局。”
包官人脸上容光焕发,“哎!别这么客气!什么讨教,我们是手谈!快请快请!雅座……”
啰嗦伙计喊:“上品清茶!四样小点!”三个人走入了观弈阁。
四皇子想起那时自己随便来这里下棋,守着一杯茶对着街道发呆,一时眼睛都湿润了。马车行过观弈阁,四皇子还使劲扭着脖子从车窗里向后面张望。
他们到了城外军营处,人们都在忙着打行李,收拾武器,丁内侍去打听,说是次日就要启程了。四皇子忙让人传话进去,说自己想进营见三皇子。
三皇子正在与叶大公子看地图,谈论行军的路程,听说是四皇子在营外,就与叶大公子走到了营门处。三皇子并没有出营门,而是隔着十几步对四皇子说:“四弟,回去吧!我明天就去边关了。有什么事,等你登基后传信给我就是了。”
四皇子又有了想哭的感觉,对三皇子行礼,可是千言万语,隔着这么远,能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儿重复:“三哥……三哥……你能不能……”
三皇子不想听,一抱拳,不再说什么,转身回营。四皇子见他身边的叶大公子也要跟着三皇子离开,开口喊:“叶大公子!”
叶大公子可不敢像三皇子那样不理会四皇子,他忙转身,走了过来。
眼睛看着三皇子远去的身影,四皇子郁闷得想打三皇子一顿,他皱着眉问叶大公子道:“你想做什么?”
叶大公子眨眼,不明白四皇子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三皇子的首席幕僚,自然是跟着三皇子的。他正迟疑间,四皇子收回目光,看着叶大公子说:“你去跟他说,我向他要人!至少给我留下他的幕僚,帮帮我。”
叶大公子一愣,四皇子带着气说:“三皇兄就这么撩了担子!我可怎么办?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帮着我,难道让吕氏朝臣当我的参谋?”
叶大公子心中一惊:那样的话,原来跟着三皇子的人不就没有好日子了吗?三皇子这边的人的确该留下来。可是,这算不算是背主?
大概看出了叶大公子的犹豫,四皇子威胁道:“他不同意就别走了!我也跑,我现在便衣出城,就两个人,看谁跑得快!快去!我在这里等着回音!”
叶大公子吓一跳,忙快步去追三皇子了。
四皇子带着丁内侍等在营外,想起方才对叶大公子说的话,突然一阵冲动——他的确可以跑!就这么一走了之!蒋家的财富完全可以让他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更何况,他还可以带着婉娘去那个岛上,和沈汶他们一起开辟新天地……
四皇子眼睛里含泪——他发现他不能走。他的确不想当皇帝,但是当他被推到了这个位置上,他不能逃跑。也许在他思想深处,他知道三皇子是对的:两个人相比较,自己更坐得住。他很佩服三皇子的洒脱,在至上的权力面前,也有勇气拒绝,但是他却无法推卸这副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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