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铮脖子一直:“喂,你教训谁呢?!谁玩了?!小孩子都不能拿着自己的心思去揣测别人,更别说是一只小笨猪了!”
沈汶一跺脚:“我不管!你们给我造出来!一样也不能少!”她气急就撒娇耍赖,细眉毛皱起来。
张允铮嘲笑道:“是吗?你要是使劲哭,也许我就答应了呢。”
沈汶怒气冲冲地看张允铮:“这是不能开玩笑的!知道吗?!我们最大的威胁不是太子,是北戎!五十万大军!什么不忠义?到时候家破人亡就忠义了?他不相信,你们不已经相信了吗?!”
张允铮假装打了个哈欠:“好吧好吧,给你造就是了,真小气!也不哭一鼻子!”
听张允铮这么一说,沈汶突然就放心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张允铮一眼,张允铮正半眯着眼睛看她:“你可记住了,又欠了一笔债。”
沈汶脸有些红,为难地说:“还让我还吗?我……我早说了……还不起呀。”
张允铮切了一声:“你还挺理直气壮的嘛!”
张允铭笑着说:“还不起就别还了!我们家也不缺什么。”
沈汶舒口气,看时间不早了,笑着说:“那就好!弓弩都差不多,我再画些要用爆竹火药的就完成了。我……我这就先走了。”也不等他们回答,自己开门出去了。
张允铮翻了下白眼,张允铭有些担忧:“你准备怎么跟爹说?几百万支箭,几万弓弩,这么大的事儿,要爹同意才行。”
张允铮说:“我在天眼里看到了那些事,不是个梦,这些武器一定要去造。爹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去找工匠,然后带着人到南边的山里去,如果需要的话,还可以用粮食招人来帮忙。”
张允铭想了想,觉得张允铮的主意挺好。私造武器是大罪,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如果张允铮去造了,万一泄露,他在身份上只是个远房子侄,多少给了平远侯一些周旋的余地。但是虽然如此,张允铭却不放心让张允铮自己去,这个弟弟太急躁,怎么能没有自己的保护呢?就鄙夷地看张允铮:“听听,你以为你是棵葱了?一门心思想单干?不管你做什么,都得让我同意!明白吗?去南方也得我领着你,别忘了我是大哥!”
张允铮一边收拾图纸一边说:“你也就多吃了两年饭,有什么了不起的?想打架?!”
张允铭庆幸张允铮明显没有想到自己的那些担忧,马上挽袖子:“我也正想呢!”
张允铮一笑:“我明天不去听壁脚了!”
张允铭现在除了十天来见一次沈汶,就靠着三天两头去听太子幕僚的壁脚解闷,一听张允铮不参加他的主要社交活动,马上变得友好了:“怎么能不去?那是多好玩的事。”
张允铮说:“什么好玩?除了鼾声就是……没意思!”
张允铭说:“怎么没意思?好多蟋蟀叫呢!有时候还有猫追耗子的声音,你肯定没听见!明夜我提醒你一下。”
张允铮说:“谁没听见?!谁要你提醒?那些有什么好听的?你真是闲疯了……”
话虽这么说,第二天夜里,张允铮还是陪着张允铭去了一个太子主要幕僚的住宅。他们攀上院落墙头,凭高一望,发现有几个厅房竟然还亮着灯,两个人对着笑了:看来今天不用听人打鼾了。张允铮打头,往亮灯的所在奔去。到了房上,他们更高兴了:仆人们都站在小院外,真有人在谈事情。
厅内,一张桌子上杯盘散乱,三个人开胸敞怀,看来都有酒意。
一个人含糊地说:“……明天,就开始了……我真不知道……”
另一个也摇头:“我也不敢肯定……”
第三个人拍了下桌子:“什么肯定不肯定的,殿下的意思就是这么办了!”
一个人叹气:“他最近气色不好,其实,该好好养身护体……”
“这事跟他的气色有什么关系?”
“你不明白,气色反映运气。人有走运和背运之时,走运时,头脑清醒,决策英明,背运时,可就麻烦了,干什么砸什么,这时候,本该安分守己,静观其变……”
“你胡说什么?!常人也许如此,那是殿下!什么安分守己?此时要拼才能赢!”
“你还是年轻了些,什么要拼才能赢?若是拼了就能赢了,一味死拼就是了!还要什么审时度势?还要什么知进退?你看,里面有个退字!我跟你说句体己的话,若是你命里没有,千万别拼什么,早拼早死,得到越多,死得越快……”
“照你这么说,咱们什么都别干了,干吗找来长溪银门……”
“噤声!”三个人都突然停下,好好听了听,一个人才说:“你不要命了,这种事能随便出口?”
那个人挥下手:“事情过了,大家早晚会知道。”
“这不是还没有过吗?!此事甚是阴毒,千万不能走漏风声!让平远侯那边察觉。”
“好吧好吧,我的意思是,照你那么说,咱们就别出谋划策了,坐那里干等着天上掉馅饼就是了。”
“唉,我现在也真有些犯难,总觉得殿下很倒霉……”
“你不想活了?!”
“这不过是同情殿下,就是觉得殿下,做事有些吃力……”
“什么吃力?就是总下不了手!该杀的杀不了,你看,以前,沈家那个,我们怎么也干不掉。现在,张家,我们里面没人!”
“其实,杀人也不是一个办法。”
“除了杀,还能怎么样?也不能说服他们,难道留着给自己作对?”
“反正,这么干下去……”
“无论如何,你我都已无退路了,殿下的手段你们也不是不知道……现在只有好好辅佐殿下登基,我们日后才有出头之日。”
“当然当然!来!再干一杯……”
三个人又喝了几杯,没谈出别的话,张允铭和张允铮离开了。
因为那些人话语里提到了“张家,没人”,还有什么“长溪银门”不能让平远侯察觉,再加上“明天就开始”之类的,一回府,他们就问平远侯睡没有睡,人回说侯爷一般在大公子回来后才睡,现在还在议事厅,两个人马上去见平远侯。
进了门,见宋夫子也在座,两个人都笑着,看来情绪不错。
张允铭张允铮进来行了礼,平远侯说:“你们两个就不能在府里消停消停?每天都得这么出去转悠?”
张允铭说:“爹,幸亏我们出去了,方才听了这些话……”把他们听到的对话复述了一遍,说完,张允铭问道:“这长溪银门又是怎么回事?为何那边说不能让您察觉?”
平远侯听到这个名字时就皱了眉,听到他问,有些犹豫似地瞥了张允铭一眼,脸色极为难看。张允铭不解,又看宋夫子,宋夫子也犹豫不决,张允铮不耐烦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平远侯对宋夫子点了下头,宋夫子选择着字句说:“这个……江湖上说,长溪银门,擅春药,净干些坏人名节的勾当,银门,并不是银子的银……”
张允铭笑了起来:“不就是一帮卖春药的?有什么……”他停下,想到方才父亲看自己的一眼,突然脸涨红了:“他们不是想……”他生性骄傲,表面谦和,可内心里谁也看不起,哪里被人这么轻贱过?一时青筋暴起!
宋夫子忙说:“先别乱想!也许不是……”
张允铮却不识时务地说:“我觉得是,不然他们怎么说这事阴毒?为何不能让爹察觉?那个谁就说了,太子不会罢手,是她让我们去听壁脚的。而且,那时她总结的几条中,第一条就是用春药……”话没说完,张允铭一拳打过去了:“我让你胡说!”
张允铮躲闪着,大叫:“你打我干吗?!又不是我想给你下药!”张允铭更急了,一拳拳招呼过去,两个人当着平远侯和宋夫子的面儿就打得不可开交。平远侯挥手:“出去打!出去打!”两个人打到院子里,张允铭全力攻击,张允铮的武功胜他一筹,现在明白过来了,就多防守,少反击,可就如此,两个人还是打得头发都散开了,直到都气喘不已,张允铭才恨恨地呸了一声,自己转身走了。
张允铮撇了下嘴,大喊着:“给我准备饭了没有!快端过来……”回院子了。
屋里,平远侯脸色更加不好,宋夫子小声说:“将军先莫生气,他们对话中不是有‘明日’之语吗?我们就看看天明后发生什么事情。如果是与将军有关的,那么那个长溪的门派……”就是为了张大公子找来的,可他都不敢说下去了。
张允铭的骄傲,不过是个贵公子出身良好世家的自尊,而平远侯的骄傲,却是从多少血肉里面拼杀出来的。平远侯少年时就已经在军中以战场上的狠辣赢得了将士的尊敬,现在如果有人想这么对待他的孩子,那不是不把他看在眼里了?何况宋夫子都看得出来,平远侯的温情人性大多放在了他的夫人孩子身上。他对自己的大儿子更是十分自豪,曾经多次感谢宋夫子的良好启蒙,说什么张大公子有勇有谋是宋夫子的引导,这不就是向自己夸他的儿子,让自己跟着说好话吗?想对张允铭如此无礼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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