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香看了徐莺一眼,道:“我看姑娘不一定就没听出江姑娘的意思来,只是我看姑娘的意思,对她的提议到不像有兴趣的样子。”
徐莺深吸了口气,在小榻上坐了个舒服是姿势坐着,然后才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接受她的示好?”
(下半章)
梨香劝道:“这对姑娘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见徐莺对此并没有多少兴趣,梨香将利弊一一展开与她分析道:“以后入了东宫,姑娘是新进人员,又毫无依仗和根据,东宫的其他妃妾免不了要针对姑娘一番,姑娘虽有殿下宠爱,但殿下毕竟不好插手内宅的事。何况殿下要忙着外面的大事,对内宅的事也无法兼顾,姑娘在府里受了委屈,若是常拿这个去烦殿下,免不了要被扣个不明事理的罪名,且殿下听多了也容易厌烦了姑娘,但若不说,姑娘便只能将委屈受着,这也非是长久之计。所以这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借势依附或与别人抱成团,不说远的,至少姑娘被人冤枉时,总有个帮着说话的人。但姑娘若是依附太子妃或东宫其他嫔妾,姑娘身份不足,免不了要成为势弱被驱使的一方,久了容易让自己处于身不由己之地。而姑娘与江姑娘同出一乡,情分不比寻常,况且姑娘比江姑娘得宠,你们抱成团,处于强势位置的则是姑娘。姑娘自己想想,这于您是不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情。”
徐莺心道,梨香说得虽然很有道理,但却不一定全对。
她对这种拉帮结派的事情没有兴趣,不说别的,她的身份决定了她以后能依靠的只有太子,万一若是太子并不希望她们拉帮结派抱团取暖什么的呢,她若这样做了,冷了太子的心才是得不偿失。现在太子对她毕竟没有多深的情分,万一她犯了他的忌讳,他可不一定会给她改正的机会,说不好就直接将她“打入冷宫”了。
况且,无数的宫廷小说宫斗电视剧告诉我们,女人之间的情分、友谊什么的,在遇上同一个男人的时候,那就是浮云,比玻璃还不堪一击。越是身边的人,往自己身后插一刀,才会伤得更重。与其到时候再来后悔伤心,她不如现在好好的讨好太子。太子才是她的衣食父母,让太子喜欢她宠爱她才是王道。
再况且来说,虽说她现在有点像是个“三”,她也还没那么的真爱太子,但她还是将太子当成自己男人的好吗,让她跟自己男人的其他女人相亲相爱好姐妹,时间久了,她不变态了才怪。
徐莺虽然这样想,但也知道梨香不一定会理解自己的想法,说不好还会觉得她的想法可笑,所以干脆什么也没说,直接转开话题道:“殿下就要来了,你帮我梳妆吧。”
梨香知道徐莺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心里叹了一口气,但也不好再多说,只想着等闲了再劝上她两句,接着便虚扶了徐莺到梳妆台前,给她梳妆打扮。
梳妆完毕,再换过一身漂亮的衣裳,坐在屋里等了大概两刻钟,然后外面便传太子来了。
徐莺领着梨香在门口屈膝迎接。
太子看着烛光之下,身前少女清丽脱俗的脸,那薄薄扫了一层胭脂的脸上,仿若是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月华。
太子不由温和的笑了笑,牵了她的手进去在小榻上坐下,半抱着她在他膝盖上坐下,然后问道:“这几日忙,没顾得上你,你这几日可还好,赶路累了吧。”
徐莺一边尽力放轻自己的重量,免得压到了太子,一边又集中注意力认真听他的话,然后才回答道:“谢殿下关心,妾一切都好。马车布置得很舒适,船上住着也很舒服。船很大,妾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这么大的船,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宽的河。”
太子笑了笑,像是听到什么孩子话一样,接着道:“这可不算大,你若见过了打仗用的战船,那才叫大,一艘船可以同时容纳四五千人。”
徐莺心道,没见识,本小姐连载重几万吨的大海轮都见过,载重四五千人算什么。
但面上她还是装出一副孤陋寡闻的模样,面带惊讶的问道:“那不是真的很大。”
太子道:“等有机会,我带你去看过了你便知道。”
徐莺笑道:“好啊,我等着殿下带我去见识呢。”
太子心情好,也不介意她一不经意,就“我”啊“我”的称,笑着拿起她的手捏了捏。
两人在小榻上缠在一起说了会话,接着便到了吃晚膳的时候了。用过晚膳,然后用茶、消食、洗漱,接着自然就是床上运动了。
这几日因为忙着赶路,太子也有几天没有沾过女色了,今晚上的性致也足。
两人上了床,太子一手抱着徐莺,一手解了她胸前的衣带,刚要压下去。徐莺却突然感觉自己身下一热,想到什么,伸手将太子一推,“倏”的一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便扯着衣衫跑到屏风后面去了。
太子坐在床上,脸色黑了几分。好事突然被打断,太子是有些恼的,何况他长这么大,何曾被女人在床上推开过,他心里顿时觉得徐莺有些不识抬举。
但转念他突然也想到了什么,连忙披上了衣衫从床上下来,对着房间外面喊道:“梨香。”
梨香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对太子屈了个膝,道:“殿下。”
太子指了指屏风后面,道:“去看看你家主子。”
梨香道了声是,然后便匆匆的进去了。接着屏风后面便传来主仆两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太子走到椅子上坐下,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喝茶一边等里面弄好。
而屏风里面,徐莺看着自己换下来的还带点血迹的衣衫有些无语。这个时候来月事,真没有比这个更倒霉的事了。
其实她的月事前几天就该来了,但却一直没来,她隐隐约约感觉这几天就要来了,但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来。
主仆两人忙活了一阵,换衣、擦洗、裹月事带,穿上新的寝衣,等弄完出来的时候,一刻钟已经过去了。
梨香抱着她换下的脏衣服给她和太子行了行礼,然后下去了。
徐莺看着坐在椅子上悠哉的喝茶的太子,很是脸红的低了低头。她又怕因为刚才推开他的事被怪罪,便又走过去跪下来请罪道:“妾失仪了,求殿下不要怪罪。”
太子放下茶杯,伸手将她拉了起来,道:“不要担心,我没有怪你。”
徐莺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又开口道:“妾不方便伺候,要不殿下您……”话头在嘴里绕了两圈,那句“要不殿下您去江姐姐那儿”到底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太子自然知道她想说却说不出来的那句是什么,有些安抚性的捏了捏她的手,也没有怪她善妒,心里反而有些高兴。
他固然希望他身边的女子个个贤良,但若贤良得能若无其事的将他往外推,可见她们心里根本是没有他,这样贤良,他也不见得就能高兴。
他牵了她的手站起来,道:“我们睡吧。”
徐莺却有些犹豫的道:“可是……”
太子却不等她将话说完,伸手一个公主抱将她抱了起来,直接将她放到了床上,跟着自己也上来,拉了被子给两人盖上,然后拍了拍徐莺的背,道:“睡吧。”
徐莺只好将所有的话吞进了独中。姑姑虽然教导过她们,自己身体不方便伺候的时候,千万不能还将太子拦在自己的屋中。但若是太子非要留下,那也不干她的事了,是吧。
徐莺微微笑了笑,然后闭上眼睛,枕着太子的手靠在他的胸前,沉沉的睡去。
太子看着徐莺微微带着笑意的脸,心中却有另一番的想法。
他心里固然还想要,但刚刚看着她可怜兮兮,一副应该劝他走却不想让他走的模样,实在让她怜惜得很,让他怎么都说不出此时离开的话。何况他最知道那些下人见风使舵的心思,倘若今日他从她的屋子出去,转身却去了江婉玉的屋子,下人们只怕会以为他恼了她故意下她的脸面,等明日怕便会有人跟着来踩她了。
他不是汉武帝,可三日无肉而不可一日无女人,不过是清心寡欲一晚上而已,何必为此引致这么多的麻烦。
他看着已经沉沉睡去呼吸均匀的徐莺,伸手抚了抚她的眉,不由无奈的笑了笑。到底是没什么心思烦恼的小丫头,这么快就睡着了。
他给两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跟着也闭上了眼睛,但却怎么都睡不着,心里想着的却是回去怎么对父皇禀报“灾后复耕”和“水利修复”的说辞。
这次灾后,无论是复耕、水利修复还是百姓重新迁回安居乐业都做得不错,这于他是功劳一件,但在父皇面前,他是应该将这件功劳揽下来,还是推到别人身上去,却是应该好好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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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一时间,在京城东宫之内。
太子妃赵娥坐在小榻前,端着宫女递过来的安胎药一饮而尽之后,接着才扶着宫女的手出了外室。
太子离京城时,她刚刚被诊出有孕,而如今她的肚子已经六个月有余了。
她这一胎怀相并不是太好,怀孕六个月,整个人瘦了一圈,如今只有一个肚子凸出来,倒显得肚子尤其的大。会看胎相的麽麽说过,她这一胎多半是个儿子。她第一胎生的是女儿,她也盼着这一胎能生下儿子。这无论于她还是于东宫来说,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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