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我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你的挑衅吗？”她缓缓的走近她的身边，伸出手将僵硬的楚灵玉揽在怀中，不容她挣扎，凑到她的耳边，轻轻的吐出一口冰冷的凉气，低低的阴凉的说道：“因为，我想将你养着，养熟了之后，才能好生的利用！都说人皮面具不错，当初，我就是剥了刘侧妃的那张漂亮的皮，才能制作出那般完美的人皮面具出来！你也看到了，完美的不可思议，让人挑不出丝毫的毛病！至少，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以及你与月妹妹，都不曾怀疑，不是吗？”
“还有那位自持甚高的茜羽妹妹，倒是在我剥皮放血的时候，百般求饶示弱，真真的让我没想到，茜羽妹妹竟还有那般可怜的模样呢！”
“玉妹妹，现在你平心而论，我这个姐姐，还待你不好吗？至少……你的这副好皮囊，姐姐还给你留着呢！所以说，才能在这全是汉子的军营中生存下来！玉妹妹，你该是对我感恩戴德，才对啊！”
……
楚瑶华和楚灵玉回来的时候，楚灵玉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恍惚呆滞之色。
楚瑶华有些无奈的轻轻的拍着楚灵玉的手背，笑着对那一众军妓道：“我这玉妹妹从小娇生惯养着，到底没有受过苦受过累！刚刚我也是好生的安抚了一番，这般的将她带出去，只会是更加的触怒圣上。好不容易安抚下来，就劳烦各位姑娘先照看着一些，等到我禀明了皇上……但愿皇上能消气！哎……早知如此，我便就将她带着了，又何苦会落得……哎……”
一连几声叹息之后，楚瑶华微微的福了福身，眸子中满是不舍和担心的看了眼楚灵玉，低低的交代道：“玉妹妹，你乖乖的等我来接你，这段时日，可得好生的照顾自己，莫要再伤着自己了！”
……
从军营中出来，楚瑶华的心情看起来非常的不错，连眼底的笑容都真实了几分。
“当真是一出非常不错的姐妹情深的戏码！你还当真能下得去手呢，对自己的亲妹妹尚且如此，旁人呢？”
对自己的父亲家人尚且是六亲不认，那么，对别的，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的人，该是如何？他对昔日楚王府后宅的那些风云，稍微的有些兴趣了。
“夜天凌，你也不用拿话试探我，对谁动手，想要杀谁，的确是在我的一念之间！不过，夜天凌，你当真觉得，我不能动你分毫不成？”她微微眯起眼睛，眼底的冷色与狠辣，却是昭显无疑。她并非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若当心慈手软，总是放不下这个放不下那个的话，她早就死了。如同上辈子一般，输得一塌糊涂！她输过了，知道输了的滋味，输了的代价。所以，这辈子，她一点也不想输，也不能输。
“我当然相信你楚瑶华不会对任何的人留下情面，自然，也就不会不敢动我，我也只是好奇而已！好奇……楚灵玉那般的女子，即便是你稍稍的动一动手指，杀了她，易如反掌！可是你却没有！这么些年来，任由她蹦跶着，你的行事作风，何时变得如此的优柔寡断了？”
这大概是夜天凌这么长时间以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楚瑶华淡淡的望着他，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优柔寡断？
若是当真优柔寡断的话，那么现在就不会对楚灵玉再动手！
“你说的非常对！要是想要杀了楚灵玉，多少个，都是非常那个简单！但是，那么轻轻松松就死了，岂不是太过于便宜她了？她得活着，好好的活着。留着她，慢慢的折磨，不是更好？有的时候，活着，反倒是比死亡更加的痛苦呢！”
若是那么轻轻松松的就死了，她心中的怨气又如何的能消散？
所以，她不能死，绝对是不能死的。
先前是没有玩腻，现在则是玩腻了，不想玩了！
楚灵玉的生死，在她的一念之间！
“是啊，死亡确实是比较的轻松……。总好过给你剥皮这种事情，是不是？”
也不知道什么怎么回事，今天的夜天凌非常的奇怪，总是在她的事情钻着牛角尖，非要将事情问得清清楚楚她才甘心。
“你似乎管的有些多呢！我的事情，何时需要向你交代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汴京，依旧还是那么的繁荣，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影响。
哪怕，整个大荆都已经陷入了内乱之中，汴京的表面，依旧看不出来丝毫的不妥，不对劲。
安和站在殿门前，背着手，已经抽长很多的属于少年的挺拔身材，只是这么的站着，就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
这是大荆的皇！
手段狠辣，以十岁稚龄，坐上大荆的王位，将大荆混乱飘摇的帝王权，完全的掌握在手中。
虽说是有楚瑶华在一旁辅佐，但若是自身没有能力，便就是辅佐了，也是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更何况，楚瑶华很多时候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很少会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中，据说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外面游历，可以想象，安和确确实实的是以自身的本事，坐稳了大荆的皇帝之位，让人无法撼动他身下龙椅分毫！
“皇上，该歇息了，时辰不早了！”
安和听到身边的大总管小心翼翼的声音后，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大总管弓着身，微微仰起头，顺着安和的视线看过去，发现竟是在看宫门的位置。
他心中略路觉得有些不解，这是在看什么？
“你说，她会不会回来？老师……。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了……。”
安和似乎是在询问大总管，但是大总管却根本就不敢应声。开玩笑，一个是皇上，是天子，一个是帝师右相，他是有几颗脑袋，竟然有胆子去评论？
所以，大总管只是将头更深的低下来，反正是不会说一句话的！
安和本身就不是为了听到他的答案，他不说话，也就不说话了。
而远远的，明流净眯着眼睛望着安和出神的侧脸，眸子中暗芒一闪。
“臣，参见皇上！”
安和转过头，扫了眼微微垂头的明流净，抿了抿唇，淡淡道：“起来吧！有什么事情？”这么晚了，身为外臣，若是没事，是断然不能来宫中的，他也并没有给于他这个权利。
“皇上，近日边疆混乱，一些流寇竟是三番两次的进犯我朝边境，扰民劫财，弄的边境人心惶惶！皇上，此事……。”
“这些事情，朕心中有数！况且，今日朝会上，朕也已经说了，此事暂且放着，稍后再议、左相朝会的时候，难道都不曾注意听朕的话？到底心思放在什么地方了？”
明流净的话还没有说完，安和就不冷不热的打断了他的话，拒绝接下来他要说的话。
明流净的意思也就那么点，想要将荣国公再次的派遣到边境。
“皇上……。荣国公…。”
“左相，朕的话，已经对你没有任何的作用了是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朕是给你的权利太大了？让你已经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安和冷冷的打断他的话，冰冷的声音中蕴藏着深深的风暴。他现在的身体并不好，尤其从脸色上面就能看得出来，还是有些苍白难看的。偏偏，那自身上位者的气势在那里，实在是让人觉得非常的惊叹，也同样的让人臣服。
明流净低下头，眸子中的光芒逐渐的冷冽起来。
看样子，皇上对楚瑶华的看重，真的是超出了他的预想呢！
“皇上这般所为，臣是否可以认为，皇上根本就不将这个天下当一回事？皇上……。”
“左相，朕的天下如何得来的，朕心中比你清楚！要如何的管理这天下，朕心中也明白！左相，你是要告诉朕，你比朕更加的知道个中缘由吗？”
安和的话，侧面的告诉了明流净，在他安和的心中，皇位皇权，根本就没有楚瑶华来的重要。平常的时候，他可以什么事情都不管，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可是一旦涉及到了楚瑶华，那么就根本没有轻重缓急。
明流净听明白了他话语中隐含的另外一层意思，倒吸一口气。
他确实是知道楚瑶华在皇上的心中不一般，可是，到底是因为什么，竟是不一般到了这种地步？
“皇上，您是一国之君，该是以天下为重，皇上今日的话，若是被天下人听到，该是如何结果？皇上，臣……。”
“我也觉得左相说的不错，皇上该是以天下为重，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还是那般的任性？皇上，你说是吗？”楚瑶华的声音打断了明流净的话，她翩然而落，如从天而降一般，风姿卓绝，令人晃神。
“老师！”
安和惊喜唤道，一改之前面对明流净的冷漠疏离，就差没扑上来了。
楚瑶华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安和的热情呼唤。在看到安和的那一瞬间，她的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皱，想来，安和的身体在这段时间是颇为的严重了，瞧着身高倒是长了不少，可是却愈发的消瘦起来，脸颊上上更是看不到几两肉，整个人站在那里，简直就像是被风一吹就倒了一般。
真真是刻不容缓呢！
她心中如此对自己说道。
“左相好久不见呢！”
楚瑶华的视线转向明流净，从明流净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当初的那些玩世不恭与毫不在意的笑容了，反倒是充满了别样的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