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购物篮,熟练地挑选着晚餐的材料。现在时至九月,是四季之秋。秋季天高气爽,气候干燥,秋燥之气易伤肺,饮食宜清淡。蔬菜的话就选用大白菜、菠菜、冬瓜、黄瓜;肉类就买鸭肉、青鱼……对了还有中鸡翅,那个人最喜欢吃她做的百里香鸡翅了。那个人……司徒悦瞳孔猛然紧缩,伸向鸡翅的手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一般陡然僵住,很久才将冰凉的手慢慢收回。
呵!她这是在做什么啊?这样用心地为一个人准备晚饭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这么做了。那个她用尽心血讨好的人已经决然地背叛了她,而她现在是司徒悦,司徒家的小姐,不是什么秦岚,不是那个一直处于勾心斗角的漩涡中心的花瓶秦岚。
大概她对那段时光太过留恋了吧,美好的初恋,完美的恋人,傻乎乎地每次都顺着那个人,她习惯听那人的话每天乖顺地亲自去超市选取材料,然后回去精心烹制。只可惜……一切都是枉然,那人最后还是拿刀子将她的桶成了千仓百孔,可笑的这刀子还是她双手捧到他面前的。后来她死了,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去她的坟头好好嘲笑她一番呢?
司徒悦自嘲地笑了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让自己从以前的那个角色中脱离出来,然后开始将篮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放回去,在慢吞吞地开始重新选取她能做出的日式料理的材料。
那个人的事还是早点忘了吧,就算再怎么不甘,再怎么愤怒,再怎么怨恨……被穿越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临幸了,想要复仇什么也不可能了,她和他都已经不在一个世界了。就算还在一个世界她也不能把那人怎么样,最多只能夜半三更地打电话给那个人,然后阴测测地说“猜猜我是谁?”,装鬼把那个人吓得半死。司徒悦被自己的天马行空给逗乐了,也不再纠结上辈子什么的了。
回去的时候路上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一盏一盏地引向远方。路上的基本看不到行人,这个时间一般都在家吃饭了。她今天缅怀过去缅怀得过头了,估计回去那个云雀恭弥又会用拐子伺候她了。司徒悦抓着购物袋的手紧了紧,加快了脚步。
云雀恭弥的家离超市不是很远,照说用不了十分钟就能到达的,可是时间过去了半小时,却依旧没有看到云雀恭弥那幢显眼的宅子,司徒悦停下脚步蹙起了眉头。
——喝!这是鬼打墙了吗?
司徒悦不相信地又疾走了一阵,再次停下脚步,却发现周围的风景还是一点也没有变,而是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有人跟着她,而且不是司徒家的那批人,这个鬼打墙的现象大抵也是身后那人搞出来的。
“什么人?你、你出来!”司徒悦故作镇定地喝道。
“kufufufu……”一阵诡异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都到吃饭的点了,在这个人影都没有的路上装神弄鬼的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到那个片场去演鬼片,说不定还能拿点片酬。”司徒悦搓着手臂小声嘟哝道。
笑声戛然而止,一个颇有魅惑感的男声清晰地从身后传来:“你就是司徒悦,中国武器世家的天才司徒悦?”
“我是,找我有事?”司徒悦身体颤了颤。她以前是一个无神论者,但自从自己死而复生之后,她就对鬼神格外忌讳。
司徒悦转身看向来人,来人是十五六岁的模样的少年,顶着一头蓝色的凤梨头,穿着绿色的制服,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微笑地望着她,却有着一种莫名的危险。
“我想借你的力量一用,不知司徒小姐可愿和我走一趟?”
“如果……我拒绝呢?”司徒悦咽了咽口水,小声回道。话一出口,两人间的空气陡然变得凝固。
“kufufufu……那我就只能让你消失了,因为我一点也不希望你为彭格列所用。”
阴冷了气息逼近,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脑海中,恐惧如同潮水般涌起。司徒悦就拔腿狂奔了起来。自从来到日本她还没这么跑过,身上的脂肪剧烈地颤动着,没一会就感觉呼吸困难,肺部抽痛起来,让胖子长跑真是一件要命的事情。而身后的人依旧追着她,完全没有放弃的打算。
嘤嘤,那群总是跟在她身后的监视者上哪去了?活生生地看着她被恶人追着跑也不出手阻止,难道他们以为只是为了减肥而在长跑吗?不、不对,应该是想借别人的手干掉她,这样的想法才是靠谱的。但是她并没有做对那些司徒家的争权反感的事情,这些司徒家的监视者没有理由让她陷入危险啊!正常情况下应该还会动手保她一命才对,为什么……
“你在做什么?”
伴随着压抑着怒气的话,司徒悦感觉脖子陡然一紧,后领被拽住,然后整个人被掀翻在地上。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在云雀恭弥的宅子前了,站在面前的云雀恭弥穿着白色的衬衣,上面血迹斑驳,但绝不是他自己的血,此刻正一脸煞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个,有人追……我……”扭头往后看,却见那路上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两排路灯柔和的光芒延伸向远方,根本没有什么追着她跑的人。
看着云雀恭弥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司徒悦打了一个激灵,从地上跳起来:“我去做饭。”
她得减肥了,为了逃命方便。
云雀恭弥没有搭理仓皇而逃的司徒悦,眯起眼看向司徒悦刚刚看的方向,眼中闪过不知名的光芒。
6那双拐子,改造
周末的清晨,天色还很早,晨雾弥漫在街道上,让远处的路面看起来隐隐约约的,看不分明。司徒悦紧了紧自己的鞋带,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巧克力,剥了了糖纸塞进嘴里,开始沿着街道慢跑。
自司徒悦遭遇鬼打墙事件之后,云雀恭弥突然忙碌了起来,忙碌得连司徒悦她这个同居人也几乎整天见不到人。司徒悦很高兴,她不用每天被迫去做那些她不擅长的日本料理,她不用面对被云雀恭弥用挑剔有鄙夷的目光进行精神虐待,她不会因为说了让云雀恭弥生气的话挨拐子。
生活还是美好的,神明还没有抛弃她。
就算房东换成了暴力狂,她在三个月之后一定能够活着回中国的!
今天是司徒悦开始减肥的第三天,效果如何是没看出来,她只知道跑完一条街之后再次和前两天一样,喘气喘得像破风箱,缺氧的肺微微作痛,减肥果然不是人干的事!
胡思乱想间,突然脚下被一团东西一绊,身体失去平衡,司徒悦在减肥的道路上扑街倒地!司徒悦摔得脑袋一阵眩晕,趴在地上喘了一会,甩去脑袋里的那阵眩晕感,挣扎着坐起来,扭头看向绊倒她的“障碍物”
那是一个国中男生,穿着司徒悦还算熟悉的并盛中学的校服,他平躺在地上,双手交叠在胸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微长者的嘴可以看到门牙被少了一颗,额头放在一块打开的怀表,指针全部指向12点钟。司徒悦伸手戳了戳那人的脸,冰冰凉凉的,而且被戳的毫无反应。
毫无反应?!触感还冰冰凉凉的!!!
司徒悦的寒毛瞬间竖立起来,这个人不会是已经死了,这是一尊尸体?!司徒悦噌地一下跳起来,躲到不远处的电线杆后面。
这个人该不会是被人谋杀后,然后被弃尸在街道中央……吧?谁这么没公德心,随便乱扔尸体!呃,不对,不对,应该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动并盛中学的学生!虽说云雀恭弥暴力不讲理,但对并盛中的学生是绝对的护短的,原则是——并盛的学生他云雀恭弥打得,别人打不得。现在却出现了一个被打死的并盛中学的学生,不知道那家伙会暴躁到什么程度。
司徒悦从电线杆后面探出脑袋,又瞅了几眼街道中央的那具尸体。现在脚底抹油立马开跑似乎不太好,那“尸体兄”她虽然不认识,但毕竟同校一场,作为一个道德廉宜都齐全的中国来客,放着尸体不管这种事……不该由她来做。
磨蹭着挪到那尊身体旁边,从运动服口袋里掏出手机。
“唔,火葬场的号码是多少?”司徒悦看着手机喃喃自语,“话说,日本有火葬场吗?”
“我……不要……去火葬场……”“尸体兄”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抓住司徒悦拿着手机的手。
“炸、炸炸炸尸?!”司徒悦傻眼了。
“我……还……没有死。”
“……”
“我……真的……没有死……”
“你不早说,没有死装什么尸体吓人啊?”司徒悦不爽,甩手挥开“尸体兄”抓着她的手,“救护车的号码我倒是知道。”
“……”“尸体兄”委屈了,他根本没有装死,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等救护车拉走“尸体兄”,司徒悦也没力气继续晨跑了,慢慢地往云雀家走。回到云雀家,司徒悦回客房换了衣服,出来后在屋子了转了一圈,发现云雀恭弥又不在,她也没感到什么意外,转悠着回到客厅。
司徒悦目光在客厅内扫了一圈,最后目光钉死在茶几上,再也挪不开。那里放着的是云雀恭弥那对浮萍拐,微微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光泽,暗含凌厉,杀气浮动,就和它的主人一样。指尖拂过浮萍拐,微凉的触感让司徒悦手微微发抖,她想改造了这对浮萍拐。在第一次看到这对浮萍拐的时候,她就很喜欢这个兵器,想要亲手改造它,把它改得更加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