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荣校尉惊疑的叫到。
木兰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俩人自然不可能这样大摇大摆的去找黄金万,而是在院子里找了一个奴仆,威胁他将纸条拿去给黄金万。
那仆人看见荣校尉和木兰惊得差点惊叫出声,还是荣校尉一下子捂住他的嘴巴,木兰恶意的用匕首抵住他的脖子,狠狠地道:“给黄金万送一封信,办成了这条命也就保住了,没办成,”木兰冷冷的一笑,“整个黄家都如此木。”说完手起刀落,身边的一根树枝被她一刀砍断。
仆人受了惊吓,不敢不应,木兰收刀,将信递到他的手里,荣校尉松开他,低喝道:“还不快滚!”
仆人就跌跌撞撞的往前跑,也不敢喊,生怕身后的木兰什么时候给他一刀……
荣校尉和木兰这才离开。
而此时,黄金万正满脸愁容,正打算是不是要带着家人离开。
县衙的异状他是昨天晚上才发现的。
其实木兰是误会黄金万了,他起观景楼还真的不是偷窥。他的本意是炫耀,可观景楼起了以后他才发现不对,这才又赶紧在观景楼外建了一个外楼,将原先的楼给掩盖起来,用一个不起眼的侧门藏起来。
黄金万先前不叫这个名字,他姓黄,因为排行第三,家里和外面都是黄三黄三的叫着。
他是一个农民,因为家贫,生活一直过得不好,好在一家人虽然清贫,但也算幸福。
但后来韩举人考中了举人,韩家想要多买田地,他们家的田地就在韩家看中之列,虽然韩家还没有到强取豪夺,但却不断的给黄家使绊子,当时连同黄家的十二亩良田在内,靠山岭共有一百三十五亩地叫他们看上了,渐渐的有人顶不住压力将地卖给韩家,黄家也是一样,黄父几乎是忍痛将家中的良田卖给了韩家,再用那些钱买了离他们家很远的八亩中等田。
韩家将田的价格压得很低,不是没有人想过将地卖给别人,黄父同样有这个想法,韩家压的价太低了。
但韩举人刚刚考中举人,当时不过三十五岁,还算年轻,整个南阳县没有人会愿意为了几个农民和几亩地得罪韩举人。
在南阳县,读书人一向很受推崇。
几家就这么吃了哑巴亏,当时黄老三不过才七岁,只是没过几年,年成不好,黄家的那八亩地交完税之后根本不剩下多少粮食。
为了能活下去,黄家只好卖了二儿子,黄老三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才十二岁的二哥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当时他又哭又闹,只是还是没能拦住……
黄老三是在家里几乎开不了锅的时候主动提出离开的,那时候黄老三的老娘已经饿死了,而他的二哥,也在两年前因为不小心碰到了东家的一张什么木头被活活打死了……
当时的黄老三一心只想着赚钱活下去,因此他给自己取名叫黄金万,若是这个时代也和现代一样流行胡乱的四字取名,他一定会给自己取名叫黄金万两。
黄金万在外闯荡十三年,回来的时候已经几近而立,他爹也早死了,他大哥因为后来有他托人带回来的银子,倒是买了一些地,娶了一个媳妇,生了两个儿子……
黄金万不喜欢县城里的举人,甚至他有些讨厌读书人,他们看不起他,他也看不惯他们,在他看来,他黄金万是没有学识,但那些人是没有人品,仗着身有功名,就可劲儿的欺负他们老百姓。
他们看不上他,他就非要将房子买在这里,还要花大价钱起的最好,而观景楼就是这么建起来的。
他就是让那些读书人,让那几个老不死的举人看看,他黄金万虽然没读过书,但他的成就并不比他们低。
可谁知那观景楼的地方选的太巧,那几个该死的工匠更是将窗户开的那样巧妙,不仅可以观全南阳县的景色,竟然还可以看到好几家的后院情况,其中就包括与他们家不远的县衙。
黄金万虽然不喜欢那几个举人,对当官的却没有多少偏见,毕竟能做到这个份上,他不可能不与官员打交道,每年他贿赂官员的礼物就不知道有多少,而在南阳县,最大的就是李江,他是活得不耐烦了才会去窥视他。
所以黄金万很识时务的加盖了外楼,将先前的那栋给掩盖起来了,不管是从里面看还是外面看,现在大家看到的才是观景楼,而那个侧门后则被黄金万说成侧间,用来休息睡觉用的。
那道侧门自然不太保险,因此平时是上锁的,也只怪黄金万运气不好,昨天他性质所致,想要观看远处雪景,就上了观景楼,然后听到隔壁县衙似乎有些热闹。
黄金万对李江还是很喜欢的,觉得他是难得的好官,因此也不觉得是什么机密事,所以就推开了那扇窗……
黄金万有些慌张的离开,竟然就忘了上锁,他一整个晚上都在纠结该不该出去报信救人,怎么报信,他是否要带着家人避一避,这些都是问题。
问他当初为什么不推掉观景楼重建一个不犯忌讳的,自然是因为舍不得了。
黄金万虽然有钱了,但他还是最爱钱,平时吃饭都节俭的只用四菜一汤,那观景楼为了炫富可以说用的是最好的材料,他怎么舍得推掉重新建……
此时,黄金万见仆人跌跌撞撞的跑来,顿时狠狠地皱眉,“这是干什么?教你们的规矩都吃到肚子里去了?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仆人狠狠地咽了两口口水,因为跑得太快,一时说不出话来,就将手中的一团纸递给黄金万。
黄金万皱眉接过,展开一看,心中大惊,就有些失态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264.第264章 救人(一)
“大人,现在我们都要走了,留着那些人也没用,不如……”来人做了一个动作。
魏安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在意的道:“等晚上用过晚饭再动手,手脚干净些,别发出太大的声响,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那那些婢女和女眷?”手下人嘿嘿一笑,色迷迷却期盼的看着魏安。
魏安心里有些厌恶,他最讨厌这样的事,“一并处置,”魏安冷眼看着他们,道:“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做了不该做的,别怪我不客气。”
“反正都要死了,给我们玩玩怎么了?”见魏安神色更冷,也就不敢再说,生怕惹恼了魏安。
就有人低声提议,“明天我们又要亡命天涯,兄弟没再要快活不知道要到哪年哪月,大人,不如再去青楼楚馆里找几个小娘子来,晚上大家乐乐,大不了事后与府里的人一并处置就是了,一定不会漏了痕迹。”
魏安见属下的人都蠢蠢欲动起来,想到身边的人都是如此的鼠目寸光,心中更是厌恶,但他也知道,他们一路逃亡,现在军心不稳,若是一味拒绝,只怕生变,所以这次魏安并没有再反对。
几个手下这才松口气,计划着等晚一些就派人去****里接人。
魏安冷眼看着,心中堵了一口气,身边伺候的人见了魏安的神色,伺候起来越发的小心。
木兰不断的回想魏安的嘴型,脸色越来越白,“他们今天晚上只怕要动手。”
“这是为何?留李县令才能与朝廷讲条件。”
“可若是他不是想与朝廷讲条件呢?江儿只是一方县令,出了这样的事,只怕按照那些人的意思是要以死谢罪的,怎么可能会为了救江儿与他们讲条件?”
木兰与荣校尉对视一眼,“他们要离开!”
荣校尉沉着脸,“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处理县衙的人。”荣校尉有些焦躁,“那如何是好?朝廷的援军还没到,只凭我们这三个人能有什么用?”
木兰沉默。
李东从地痞那里得了信息,去木兰那里回话。
“有什么办法可以直通到县衙,或是县衙里可有什么藏身之处?”
李东摇头,“我从未听人说过,要不要我再去问问,那些人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认识,说不定就知道呢。”
木兰点头,“你对那人了解多少?”
“您说付侗吗?他算是南阳县有名的地头蛇,底下开了一家赌馆和两家酒楼,还有就是在县城里收收保护费,二叔叔到任后与他倒没有多少矛盾,但也没多少交情。”
木兰皱眉,“他是地痞,江儿就这么放任着他收保护费?”
“付侗是贫贱出身,所以对小摊小贩并不收保护费,只是南阳县城其他有铺子的商家每个月却要上交一定的钱。婶婶,您不知道,这南阳县城的铺子一半是那四位举人开的,其中与其他的商家多有竞争,难免有就有些龃龉,那些商人权势没有,手段也不如那四位举人,长此以往,只怕这南阳县大半数都要落入四位举人之手,所以二叔叔对付侗所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其实说来就是平衡的道理,四个举人对南阳县的控制太强,偏偏他们还没有什么风度,若是外来的商家有谁在南阳县开了一家比较有特色的酒楼,生意好了,那四家看不过去,一定会叫人上前捣乱,偏偏那四家也滑不留手,请的也是地痞****,就算是被官府抓了,那些人不张口,也扯不到他们身上来,那些商人的生意做不下去也只能自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