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则五年,多则十年。她说的很坦然,西烈月点点头,不轻不重得说道:“那你也应该知道,有人怕是等不到三年,你们却要朕等十年?”
皇家政权某位之事多为忌讳禁忌,很少拿出来讨论,季悠苒却也没有因为这样敏感的话而露出忐忑的神情,只是平静的回道:“陛下对于所谓三年早已胸有成竹,带领海域走向新的面貌,又岂止十年。”
她对她倒是很有信心嘛,轻轻弹着手指,西烈月霸气十足的说道:“可是有些刺,不拔出来,朕日夜难安。”
就是这样带着野心,霸气,同时充满着力量、智慧的笑容,让她在十年前就知道,西烈月会给海域带来一段不一样的历史。季悠苒显然也为她的气势所感染,说道:“刺是一定要拔的,不过刺多半有毒,未有万全准备,只怕拔出来,更疼,这根刺扎得——太深了。要拔,就要拔得干干净净。”
是太深了,这是历代女皇心中的刺,没有人会希望被钳制,尤其是一个君王,只是毒刺拔出来造成的伤口,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了,但是她西烈月,是拔定了!
只是她的两位丞相都不赞同她速战速决的变革方法,好吧,这次科举是她的试金石,若是成功,她会让这个五年,十年,很快到来,而她今天心情还不赖,起码她已经感觉到,季悠苒能为她所用,而且,她心中也有着一团火,这就是她需要的。
轻轻抬手,西烈月说道:“退下吧。”
“臣告退。”季悠苒微微躬身,退出了御书房,她相信,西烈月找到了她想要的,而她,也看到了她想看到的。
夏日的天气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一会儿清空万里,一会儿狂风暴雨。现在雨又渐渐小了,细细密密的,天际似有若无的出现了一道淡淡的彩虹,看不真切,却很美。
舒清并没有打算住在西烈月准备的丞相府里,看雨小了,她下了马车,拿着雨伞,走在海边的细沙上,感受着脚下绵绵的感觉。被暴雨刷洗过的天空,和海水一样蓝,只可惜,谁也预料不到,这样的蓝能保持多久,所以,尽情享受此刻吧。
秋后,还有四个月,如何排除世家贵族明的暗的阻挠是一个难题,如何让真正有才的人相信科举,又是另一难题,西烈月,给她找了一个大大的麻烦。
远远的,看见她的那片竹林,青翠与明蓝,碧波与竹浪,还真是相得益彰。心情甚好的舒清正要走进竹林,却发现竹林前的海滩上,几块巨大的礁石旁,坐着一个暗蓝的身影,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发丝也散乱的披在身后,一滴滴的水珠沿着他的额,腮,脖子落下,显然,他是被刚才的暴风雨洗礼过的。那人眼神空洞的看着远方,一动不动,几乎与身边的礁石融为一体。
看样子,估计是个受了打击的失落之人吧,对于这样的人,舒清觉得,若是他自己想不开,说什么也没有用,正要离开,却看见他右腿一条深深的划痕,几乎见骨,细雨就这样浇在上边,血顺着雨水染红了他身边的细沙。他却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似乎没有痛觉,舒清猜想,这时候,他应该已经麻木了,可是这才是最危险的,很容易失血过多,或者感染,想了想,舒清还是走到男子身后,小声问道:“需要帮忙吗?”
男子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还是空洞看着前方,舒清再上前一步,想要确定他是不是意识已经不清楚了。炎雨却飞身挡住舒清前进的步伐,男子也在这时冷冷地说道:“走开。”
还好是清醒的,舒清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最后还是转身入了竹林。每个人都有封闭自己的权利,或许过一会想透了,他自然会走的吧。
又是夕阳西下时,舒清最喜欢的事,就是在竹林的石桌旁,喝着茶,透过竹林,看绚烂得晚霞,被黑暗慢慢的吞噬。雨早就已经停了,舒清潜意识的看向中午所见的男子所在的地方,他还在那。
舒清微微皱眉,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就是一个健康的人吹这么久,估计也要生病的,更别说他的腿伤那么严重。她可以不在意别人选择什么样的方式虐待自己,可是她还是不能看着一个生命在自己面前慢慢的流逝,却不做点什么。
走到男子身后,舒清冷情地说道:“你若是不想活,就要再往前走一点,不然想等潮水涨上来,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和中午的时候不一样,男子的情绪似乎稳定了很多,已经没有再呆滞地看着海面了,可能是脚上的伤让他动弹不得吧。听到舒清的声音,男子回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海面。
想不到,他有一张个性的脸,如何俊朗就不说了,舒清发现到了海域之后,她看到的男人都长得很好。眼前这个男子,出彩的地方,在于他那一身孤傲而略带忧郁的气质,优美的侧脸,迷离又专注的眼神,让他有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
轻咳一声,舒清把注意里放在了他的脚上,血已经被海风吹干了,但是依然是血肉模糊的样子。沙滩上有几处他微微移动右脚的痕迹,他应该也想过站起来,但伤得太重,动不了了。
舒清走到他旁边,伸出手,说道:“能站起来吗?”
青桐再次看向这个中午出现过一次的女人,她还真是多管闲事。不过她淡淡的微笑,却是莫名的让人讨厌不起来,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这只手,他竟有些恍惚,白净而修长,不知道,是否温暖。
正文 第8章 窥视之心
舒清看到他一直瞪着自己的手,忽然想到,这里是海域,虽然男子没有像东隅的女子一样有那么多的规矩讲究,但是和女人搂搂抱抱还是不太好的。讪讪地收回手,好吧,她也扶不起他,舒清对着身后的炎雨说道:“炎雨,把他扶到竹林里。”舒清说完就自顾自的走回竹林,她的茶应该煮好了。
青桐的脚伤比想象中的严重,坐了一天,他根本走不了路,是被炎雨抱进竹林,放在竹榻之上。
一直不动,不觉得痛,可是当炎雨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疼痛感铺天盖地地袭来,头上密密的全是汗珠,抓着竹榻的手青筋都凸了起来,紧咬着双唇却不肯吭一声。
虽然满头都是汗,但是他仍是不停地颤抖着,舒清看不得别人这个样子,从屋里拿了一件披风,披在他的肩上。炎雨正用药水帮他清洗伤口,血顺着脚踝流下,染红了一盆清水,每一次的清洗,他仿佛都像受重刑一般,舒清小心地咽了一口口水,老天,这该多疼,忍不住对炎雨说道:“炎雨,轻点。”
不想再看下去,舒清走到石桌前,继续煮着茶。
青桐一边忍受脚的疼痛,一边紧紧的抓紧身上的披肩,他真的很冷。可是刚才在海边,他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冷,原来,冰冷是相对温暖而存在的,没有温暖,永远也不会知道什么是冷。
青桐盯着舒清优雅泡茶的侧面,这个女人是谁?这座竹林是她的吗?和她倒是很般配,风骨幽然。
好不容易,炎雨处理好伤口,舒清问道:“怎么样?”不知道会不会瘸。
炎雨起身,回道:“没事,皮外伤。”
舒清哑然,他以为每个人都和他一样是武林高手啊,这样的伤就算没有伤到骨头,流这么多血,创面又这么大,绝对不止是皮外伤而已。
男子的脸色白的有些吓人,舒清将茶端起来,把烧茶用的碳移到男子脚下,温暖的感觉瞬间将他包围,一杯热茶也递到他的面前。舒清微笑着说道:“喝杯茶吧。”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事了。
青桐接过茶,并不急着喝下去,只是握在手里,有些放肆而无礼的盯着舒清。
虽然他的眼光怪异,舒清还是坦然的与他对视,说道:“你先休息一会,待会我让人送你回家。”男子私自在外过夜,对他的名声会有影响,看他衣料上乘,身上的挂件虽然不多,却精致名贵,还有他流露出来的气质,应该是世家公子吧。
舒清的话,仿佛触碰了他心中的痛楚,青桐放下手中的茶,冷声回道:“我自己会走。”
今天西烈凌又来家里了,看来他一日不入泯王府,她一日不会死心,父母疲于应付,又不敢得罪她。他知道他们也很为难,可是他真的不愿意跟着西烈凌这样的女人,宁死也不愿。
哥哥的风凉话把他逼得再在家里呆下去,他一定会疯掉,漫无目的的来到海边,不知道跑了多久,眼前这片竹林让他停下了脚步,它们傲人的生长着,有着不屈的风骨,他也有,可是,却不能像它们这样自由的生长。爬上最高的礁石,看着眼前蔚蓝的大海,是不是一头栽下去,就没有这么多的痛苦和无奈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下起了暴雨,雨点打在身上,会痛,但是更痛的,是他的心。闭上眼睛,不去控制身体,只感觉自己跌下了岩石,接着就是右腿钻心的痛。或者就这样死在海边,也没什么吧。
谁知原来死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在海边坐了一天,他也知道,死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但是双腿已经麻痹,他根本动不了,这个时候,她出现了。救了他,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最后一样还是要急于把他送回那个他想要逃离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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