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大病过后,太子殿下的眼睛和声音与之前有了些微的不同,性子也变得稳重了许多,宫里都知道那是他受到太多的伤重和变故所致,现在想想,说不定太子殿下从那时起就落下了心疾,只是殿下不说,外人不知道罢了。
思及此,他便释然,有些同情起太子殿下来。
反复把脉许久后,他终于放开太子的手腕,对太子道:“殿下的内伤主要由心病引起,情绪反复大喜大悲、大起大落、大怒大哀或精神长期过于紧张,必定伤及五脏六腑,积忧成疾。殿下的心脉受伤不轻,还请殿下日后放宽心神,切勿过于操心国事,保重身体为上……”
其实,这其中还有一些蹊跷的事情,他没敢说。
太子殿下向来健康,精神和悦,几天不见,身体却突然急速消瘦、营养不足、体弱气虚、气血不顺、五脏不调等,就跟久病的病人似的,让他很是疑惑和不安。
他甚至怀疑,这其中,该不会又有什么危险的阴谋吧?就如皇上多年前身体日渐虚弱,直至不治……
但是,太子殿下与皇后是一心的,谁能对他下手?
他越想越不敢想,赶紧及时打住这种好奇和怀疑的念头。
太子还是闭目静坐,一脸疲惫地道:“多谢放太医提点,时候不早了,还请太医留下药方,速回去罢。”
放太医感觉到了他的疲惫与不耐,不敢再多说了,迅速拿出医箱里的笔纸,铺开:“微臣这就开个好方子,殿下服用后症状定有缓和。”
很快,他开好了一个药方,并从药箱里拿出几味药来:“殿下,微臣已经开好了药方和服用之法,这里另有几味珍贵稀罕的药材,微臣带在身上备用,用以急救,也请殿下带走,依药方服用,大有益处。”
太子点头:“辛苦太医了。”
放太医忙完了,也不敢停留,迅速收拾医箱,站起来:“还请殿下好好歇息,微臣告退。”
太子没说话,放太医低头,匆匆走出阁子。
哪料才走了没几步,后脑似乎生起一股风,他只觉得脑后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摇摇晃晃地就要倒下去。
糟糕,他的后脑被打了,而且打得很重,恐怕不妙了……
脑后又是一重击。
这下,他就直直倒了下去,最后一个念头是:死定了,居然就这样死了……
连疑惑、不甘、哀叫都来不及产生,他就没了命。
他的身后,洛红妆手里举着一块沾血的石头,看着地上放太医的尸首,喘气。
这时,夜九走出来,左右看看,确定无人发现后:“尽快埋尸,迅速离开。”
洛红妆应了一声,与他一起拖起放太医的尸体,往草丛深处拉去。
草丛深处,已经挖了一个深坑。
两人先将放太医的尸体丢进坑里,洛红随后将自己沾身的外衣脱下,与砸人的石头和放太医的医箱一起丢进去,刨土埋上,再撒上落叶杂草掩盖痕迹。
这里偏僻,坑又挖得深,就算尸体腐败,也不会有臭味溢出,加上近期夏雨频繁,这地面一定会很快长出杂草,将刚才发生的一切消除殆尽。
忙完之后,洛红妆道:“都拿到了吧?”
夜九点头:“药方我已收好,你先回去。”
他必须要等到夜晚,才能打扮成太监,悄悄潜回紫辰宫。
“你自己小心。”洛红妆将先前从医箱里拿出来的药材与药具收好,沿着树影暗处,小心潜回去。
夜轻歌可以冒充夜九,夜九当然也可以冒充夜轻歌,两人除了眼睛和声音有些微差别外,本就长得一模一样,连那份贵气、优雅、威仪都相差无几,甚至夜九比夜轻歌更有皇室贵族的风范,只是现在的夜九还是太瘦,还不能正面露脸,否则,就算他在皇宫里自由出入,恐怕也没有人会怀疑。
再过一阵子,当夜九养胖一些后——她在心里微笑,谁冒充谁,还不好说呢!
而且,夜九还有无可置疑、绝对权威的身份证明——太子玉佩,这就是她和夜九的杀手锏!
正文 王爷起疑
“梁红叶——梁红叶你给我死出来!”西弦站在梁红叶的小屋前,扯开嗓子喊。
叫了好几声,没有人应。
他又过去敲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大中午的,她不在屋里,能去哪儿?王爷都让她减了后半夜的活儿,她现在还能累到睡得像头死猪?
就算真的睡死了,也不至于听不到他的大嗓门儿吧?
他探头,想从门缝和窗缝看进去,然而这些缝儿都被遮住了,他更惊奇了:她还怕有男人偷窥不成?把门窗遮得这么严?
想了想,他走向最近的其他宫女的住处,打听梁红叶现在在哪里。
这些宫女说今儿个一直没见梁红叶,刚才她们去伙房吃饭时,也没看到她,这让西弦更疑惑了:这丫头向来独来独往,深居简出,这种时候能往哪里去?
他边走边摸着下巴想,这几天皇上病情恶化,王爷忧心忡忡,晚上都没睡好,他还是得快点找到梁红叶给王爷弹催眠曲才行。
想到这里,他又到梁红吐的小屋前等。
等来等去,就是不见梁红叶回来,他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个丫头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想到前阵子影惊鸿想杀了她的事情,他心里就“噔”了一下,想了想,掏出怀里的小刀,将刀尖伸进锁孔里一扭,锁头就开了。
他推门而进,在屋里东瞧瞧西看看,东翻翻西翻翻,越瞧越翻越不对劲。
这宫里又没有什么会对她感兴趣的男人,她把门窗用帘子遮得这么严做什么?
再说了,这屋里,怎么会有这么浓的药味儿?
屋子很小,很简陋,物品也很简单,都是一些女孩儿用的东西,似乎没什么奇怪之处,但是,床头下的这把小刀是不是太过锋利了?
普通女子会用这么锋利的小刀吗?而且还藏在枕头下,她有什么理由需要这样防身?
难道,她也知道有人要杀她?如果真是这样,看来她真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或被卷进危险中了。
角落里有一个装垃圾的竹框,他翻了翻,最底下是药渣子。
他抓起一撮药渣子嗅了嗅,脸沉下来:这是治疗外伤的药!
他出身江湖世家,打小没少受伤,更没少接触过伤员,对各种治疗外伤的药熟悉得很。
她受伤了不成?
出于这份疑惑,他又在屋里仔细搜索起来,结果,在床底深处发现了一个小箱子,打开一看,居然全是药材和纱布——都是疗伤用的!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这下,他目光如炬,巨细无遗地又检查起这间屋子来。
屋子收拾得很干净,几乎一目了然,他几乎没再有什么新发现,然而,他最后扯开折得整整齐齐的被子里,却发现被子里侧溅着数个红点。
这些红点并不明显,但是,他对光仔细看了又看,最终确定,那是血迹!
被子洗过了,但溅在上面的血迹并没有被彻底清除,还留下一些淡淡的印子。
是她受伤了不成?这阵子她似乎相当疲惫,弹琴的状态总是不太好,莫非其实是受伤的缘故?
娘的,他在心里暗叫一句:那些势利眼的太监嬷嬷还敢打她不成?还是说,是皇后的人对她下手?
如果真是皇后的人,她还不早死定了?还能只受皮肉之伤!
越想越古怪,他干脆不想了,将手中的被子折好放回去,出门,将锁头归位,回去禀告王爷。
夜英弦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就指望着西弦找来梁红叶给他弹几曲,没想到西弦一去就是半天,回来时还是两手空空。
西弦不等他开口骂人就先招了:“王爷,我看那个梁红叶古怪得很,我刚才去找她,在她的屋子里发现了一些可疑之处。”
夜英弦盯着他:“说清楚。”
西弦便把自己的发现详详细细说了一遍,最后道:“王爷,她可能受了不轻的外伤。”
如果这事又跟王爷他娘扯上关系,那就麻烦了,他能做的就是闭嘴,什么都不要多说。
夜英弦阖眼,半晌才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去吧。”
这段时间,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越来越古怪了。
他的母后和皇弟似乎都在有意识地避开他,每次见面,他们都刻意跟他唠叨一些不痛不痒的家常话,他只要一提到紫辰宫迟迟没有全部撤走的近卫军和近卫军天天在宫里搜索着什么,他们就顾左右而言它,或者拿一些没有说服力的理由来敷衍他。
这种被至亲“抛弃”的感觉,令他很不舒服。
另外,他发现母后的身边极少站着那四个令人闻而生畏的高手,东弦一直在暗中盯着琅寰宫,也发现那四大高手中的三人不仅常常与夜轻歌在一起密谋着什么,行踪也极为诡异,似乎在宫里找着什么。
综合种种以及预感,他可以确定,他的母后和皇弟还在找那个人——那个在十年一遇的暴风雨之夜逃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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