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风高:“……”
半晌,他拍桌子:“可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错过这个机会,夜挽君恢复元气后,咱们再想收拾他,就难了!”
月映华给他倒茶,悠悠地道:“老四,贪功冒进,永远是大忌。咱们靠着夜九和大顺的内乱,才能攻下危陕关和固城,得了大顺的三千里土地,咱们要做的,是守好这片得之不易的土地,而不是得陇望蜀,不知收敛。”
月风高:“……”
月映华笑了笑:“太贪心,真不是好事,所以,你就好好听四哥的,休生养息,先稳下这片土地。然后,待时机成熟,再以固城为基地,向大顺腹地进军。”
月风高狠狠地灌了一口茶:“四哥你说的都有理,我还能怎么办?”
月映华微笑,对小龟道:“让厨房端些好吃的端上来。”
月风高搓手:“终于可以痛快吃一顿了!”
打了这么多天,就跟在地狱里走了一遭似的,他现在也是又饿又累了。
月映华摇头:“这桌酒席,不是给你准备的。”
月风高眼皮子直跳:“三哥,这会儿你还想招待文人雅士和红颜佳人?”
月映华摇了摇与这天气很不相符,但与他很是相符的折扇:“你忘了,这城里还有我的一位老朋友,那么久不见,他又立了大功,我是该薄酒相迎的。”
月风高一愣:“什么朋友?你在这城里能有什么好友?”
月映华道:“你跟我这位朋友向来不对盘,所以,你还是回避吧,免得跟我这位朋友吵起来,坏了气氛。”
月风高不服:“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三哥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对朋友向来是肝胆相照,两肋插刀,三哥你莫要这么小看我!”
月映华道:“既然你非要留下,那我就先警告你,待会儿这位朋友来了,你可不许刁难他,否则我饶不了你!”
月风高信誓旦旦:“放心,我对三哥的朋友一定像对三哥那样敬重与客气!”
这时,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来了,连续杀了几天的他忍不住咂嘴,不断咽口水。
紧接着,又有人来报:“三公子,夜将军求见。”
月风高跳起来,大叫:“夜将军?哪个夜将军?总不会是夜挽君吧?”
来人道:“是夜九夜将军。”
月风高愣了一下,脸沉下来:“原来是他!他还敢回来啊?老子以为他没脸活下去了呢!”
夜九的事情,传遍了天下,世人都认定他确是皇子皇孙无疑了。
这个不被夜家待见的皇子皇孙,在郦央挑起了内乱,又在固城给敌国当内应,绝对是大顺的罪人了!
这样的罪人,怎么还不去死?怎么还有脸回来?
“风高!”月映华沉下脸,冷冷地盯着他,“马上出去!”
月风高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三哥,我又没说错,这种人只能拿来利用,哪里能当成朋友的……”
话没说完,他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颈间一疼,整个人就晕了。
“三哥,你偷袭我……”他扶着桌子,“你太过分了……”
他自诩高手,但在三哥面前,却不堪一击。
月映华冷冷道:“我提醒过你,你也答应过我,却还是胡言乱语,还是去睡吧。”
月风高很不甘心轻易就被他放倒了,但是,又累又饿的他,还是马上晕了过去。
“小龟,拖他进去。”
小龟应了一声,背着沉重的月风高去其它屋子休息去了。
月映华摇了摇折扇,面露微笑,朝门口走去:“你终于回来了。”
夜九一袭黑衣,披着套头的黑色斗篷,除了那张脸美如妖花,晶莹如玉,整个人都笼罩在黑色之中。
正文 罪孽与人情
夜九淡淡道:“末将见过三公子,三公子若没有别的吩咐,末将该回营了。”
如果说他还有什么记挂,那就是他的剪影军。
这些人跟着他出生入死,他得给他们一个好去处和一个好归宿。
“咱们可是姻亲,你这么说,太见外了。”月映华笑着为他拉开椅子,“坐下喝两杯吧,一年多不见,不仅是虹佑,连我也想念着你哪。”
夜九沉默片刻,坐下来。
他没想过虹佑,尽管名义上,他与她已是未婚夫妻。
他也没想过对不对得起她的问题,他是必死且快死之人,纠结于是非对错,没有意义。
月映华给他倒酒:“若非有你大力相助,这固城,我们一定攻不下来,你是头号功臣。来,你敬你一杯!”
夜九摇头:“我本是大顺人,这酒,我可以喝,但这功,我不敢当。”
他所做一切,皆因私怨,不论结果如何,于他都没有任何好处,他没什么好庆祝的。
月映华点头:“你说的是。来,为咱们重逢干了这一杯!”
夜九这才拿起酒杯,与他碰了一碰,一口饮下。
月映华也不问他近况,边慢慢地吃,边慢慢地将战况详细地告诉了夜九。
夜九只是默默地听。
月映华说完之后,微笑:“我很想知道你这几个月过得如何,但你一定不愿告诉我,对不对?”
夜九点头:“我所做之事,罪该万死,不必多提。”
“罪该万死?”月映华轻笑,“这些罪孽,是注定要发生的,而你,只不过恰好是老天选中去办的人选罢了。说到罪孽,只要生于皇室,有谁是无罪的?又有谁能去评判他人的罪孽是轻是重?”
不管有没有夜九,西凉与大顺的战争都注定要发生,只会更惨,不会更轻。
不管有没有夜九,夜氏一族与影氏一族的战争都注定要发生,谁也无法阻击。
那些因为这种种纷争、恩怨而死的有罪者或无辜者,要死的,总会死,谁也逃不掉。
在某种程度上说,夜九只是成为这些注定要发生的悲剧的罪名承担者罢了。
夜九看起来并没有因为自己犯了“滔天大罪”而内疚而不安。
他淡淡道:“三公子所见,非同一般,夜九佩服。”
如果他还是夜轻歌,如果他没有失去爱人,如果他还有灵魂,那他一定会跟三公子成为至交。
如果他此生唯一不能接受和承受的悲剧不曾发生,那么,即使各为敌国太子或皇帝,也不能阻止他们能成为真正的至交好友。
只是,时光不能倒流,人死不能复生,这些“如果不曾……”没有任何意义。
月映华微微一笑:“看到自己的故国内忧外患,你很难受么?”
夜九摇头:“自己选择,自负其果,有什么好难受的。”
月映华摇摇折扇,抿唇:“你确实不必难受,即使没有你,这一切也都会发生,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但至少,我可以向你保证,在我月映华的统治之下,绝对会善待百姓,还百姓一个繁华盛世。”
他想要大顺的大好江山没错,他为此可以韬光养晦,可以流血千里,但是,他真正想要的,不是一个民不聊生的帝国,而是一个繁荣昌盛的帝国。
夜九道:“想要江山,容易,想打造和维持繁华盛世,最难。三公子真是好大的抱负。”
治世,永远比创世艰难。
于帝王而言,想要土地的,皆是平庸之辈,想要创造繁华盛世的,皆是千古大帝,永载史册。
月映华微笑:“如果有你支持,这抱负,也不是不能实现的。”
夜九笑了一笑:“这仗,还要打很久,如果末将能活下来,一定不辜负三公子的期望。”
月映华道:“我相信,你一定能长命百岁。”
夜九笑得更艳丽了:“多谢三公子吉言。”
而后,他端起酒杯:“三公子说过会善待百姓,建一个繁华盛世,末将佩服,敬三公子一杯!”
如果不是这样,他会在死之前,将三公子杀了。
他倒不是忧国忧民,只是,这样也许能还给那些还在乎他的人一份人情。
他不想投胎转世,不想上极乐净土,不想为任何人所记住,所以,死之前,能将所有的人情全断了,全还了,那是最好的。
月映华颇有深意地看他:“你是该敬我一杯。”
念在夜九的这份功劳上,他会尽量善待大顺百姓。
当然,也为了那个大顺的女子。
酒过三巡,气氛无论如何都好了一些,月映华终于问道:“红妆,她现在如何了?”
“红妆”这两个字,令夜九有片刻的恍惚。
已经很久、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尽管他不曾忘记,只是忽然听到,还是受了冲击。
三公子为何知道红妆?
片刻之后,他恍悟过来,明白三公子指的是梁红叶。
当下,他道:“她不叫红妆,她叫梁红叶,她如今受了重伤,在郦央秘密养伤。”
月映华眉头微蹙:“她受了何伤?伤势如何?她在京城可还安全?”
很少为人考虑的夜九,看着他此时的担忧,忽然想到,她跟了三公子,不是很好的归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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