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柳知琼立刻坐了起来,一下子扯痛了伤口,嘶了好几声才缓下来,庄书晴怕绷裂了伤口,忙掀了棉布去细瞧,好在没事。
“现在养病第一,等你养好了再说其他。”
“好,一言为定。”
庄书晴给她盖好被子,“你还得说服你家里人才行。”
“我早就和祖父说过了,祖父说只要你愿意收我,他不反对。”
哪个师傅不想收意志坚定的弟子,庄书晴同样是,既然打算收徒,当然是越优秀越好,她这一门,不好学。
雨果然小了,淅淅沥沥的又下个没完没了。
庄书晴不知道巫女的传言现在到了怎样的程度,她也不问,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照样隔一天去一趟徐府,徐家人对她的态度和之前完全无异,甚至可以说更亲密了些。
不管是冲着她本人还是冲着白瞻,庄书晴都大大方方的领了这份情。
敢在这种时候还接近她本就需要一定的勇气的魄力,不管对方是因为什么。
而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一直挂心的事终于暴发了。
不论远近,凡是暴发了病情的地方同一天,同一时间将灾情呈上。
这时候,皇帝甚至都没空去管在后头主导这一切的人是谁,心里满满都是大夏将倾的感觉。
六府,除去病情已经稳定的会元府,和因故没有直接接触袍泽的凌云府,另外四府无一幸免,且一个地方比一个地方严重。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正和鞠国僵持的边塞军中也发了病!
若非鞠国以为这是瘟疫担心会过病,非但没有借机起战,反而收紧了关口,严令不许过界一人,周国早已不战而败。
看着一封封密信,皇帝气得直哆嗦。
病情的事他早已知道,也在派人查,可传回来的消息都是病情远没有想像中严重,已经控制住了,不日便能好的好消息,所以他虽然发落了几个人,老大老四也都吃了挂落,却没有大动干戈。
可是和这情况比起来,他们吃的那挂落算什么!
“召四品以上大臣议事。”
温公公安排了人去通知各位大臣,沉默着上前给皇上沏茶。
皇帝看着这个自小跟着他,比他还小了几岁,鬓角却已现白发的大总管,“温德,你说朕是不是老了。”
温德心下一酸,却不和其他人一样捧着只说好听话,“谁能不老,老奴比您还小了好几岁,可看着却像是比您还要大上几岁,太医昨日来请平安脉不还说您身体好得很吗?老奴就怕他光说好听话,有事瞒着不敢说,还特意私底下去问询过,他说啊,您身体是真的很好,再活上三四十年都不成问题,皇上可不能人未老心先老了,您这个样子可经不起公子的刺激,他待您可从不会因您的身份就留情面。”
想到那个小子,皇帝莞尔一笑,“你自来四平八稳,谁都不帮,没想现在倒帮着他说话了。”
换成别人,这会怕是已经诚惶诚恐的跪下表忠心了,温德却不,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老奴还就觉得公子好,皇上和公子在一块的那几天比任何时候都高兴,老奴说句逾越的话,公子虽然不会说好听话,但是待您比谁都真,冲着这点,老奴也得说公子的好话。”
被这样一番说到心坎里的话熨帖了,皇帝终于觉得不那么喘不过气来,刚才,他是真的想把那两个孽子叫来,一剑一个斩于剑下。
动摇国之根本,他要是还放任,死后有何脸面面对祖宗。
不过能将事情压制到集中暴发的,他知道的人里只有一个人做得到,“在这后面操纵这事的,怕就是你口里好得不得了的公子。”
温德并不觉得意外,“公子有那个本事,老奴只是不解,以公子向来不管别人死活的性子,这回怎么会花这么大力气管这么大件事,莫不是为了那个巫女传言?您也没当一回事啊,老奴猜着,是不是谁惹着了公子,让他动肝火了?”
皇帝起身来到窗前,看着外面竞相盛放的鲜花和走动间衣摆都不曾摆动的宫女,“朕有时候会忍不住想,要是把这天下交给他会如何,怕会是另一番景象吧,可是你看,朕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有些人就忍不住了,他们若执意自寻死路,朕不会管,瞻儿那孩子朕知道,只要不惹到他,他根本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他们只以为瞻儿现在有的一切都是朕给的,朕倒是想给,那也得人愿意要。”
“老奴看着,您就算真将这天下给了公子,公子怕是也不会要,他最嫌麻烦了。”
“是啊,连你都懂,他们却一个都看不到这些,平日里争得你死我活,对着瞻儿的时候倒是能丢开矛盾联起手来了,真出息。”
温德笑得温厚,皇上只有在说起公子来时才会从里透出高兴来,那种为人父的骄傲,和普通父亲没有不同。
“吕东还没有回来?”
“是,算着时间应该快了。”
“他要是回来了,让他立刻来见我。”
“是,老奴记下了。”
☆、113章 闯皇宫
大周朝历来是三天一大朝,一天一小朝,现在又算得上是平稳期,很少有散朝后突然召集众大臣议事的时候。
一众官员候在奉仪殿外,相熟的就凑到一起互相打听,却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皇子站在最前面的位置,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待看到平日里不需要上朝的四弟也过来了时,心里的不安更甚,两人对望一眼,心悬得更高,该不会是……
不可能,他们已经全部按照那个庄书晴的法子去安排了,她能治好病,那其他地方就肯定也没问题,不然也不会这么些日子了也没消息传开。
奉仪殿中门大开,温德甩着佛尘扬声通传,“皇上有旨,宣众臣进殿。”
一众臣子理了理官袍官帽,快速按品阶排列好,垂首盯着前面那人的脚后跟迈步子。
可待到进了殿站好了,也没听到往日那一声‘皇上驾到’,心里没鬼的才敢稍微抬头,可这一抬头就吓坏了!
皇上不是没有驾到,皇上是早就到了!
“在场诸位全是四品以上京官,朝中栋梁,最该为朕为忧之人,可朕也想知道,你们,有多少人是真为大周朝着想,而非为私利的?”
不用人吆喝,也不用人示意,众臣虽然不知道皇上这是唱的哪一出为的什么事,立刻齐齐跪了下去,整齐得好像有人在喊口令。
“不用来请罪那一套。若谁真觉得愧对自己那身官服官帽的,那就自请告老归乡吧,有些话你们说得顺口。朕却听得厌烦了。”
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全被生咽了回去,皇上这话,他们可不敢听听就算!
“没人觉得自己错了?”皇帝仿佛笑了一声,“怎么朕却觉得这里没一个干净人呢?”
小太监踮着脚来到温德身边轻声禀报,温德微微点头,对上皇上看过来的视线躬身回话,“皇上。吕东回来了。”
“宣。”
“是。”
吕东一出现在殿中,那糟糕的样子就把所有人吓了一跳。脸色青白,一脸胡渣子,身上的衣服隐隐还带着一股子味儿,这副样子出现在皇上面前实在失仪。
可吕东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硬挺挺的跪在殿中,声音粗砺难听,“微臣参见皇上。”
“怎么回事?”
“臣……有辱圣命,请皇上恕罪。”
皇上微不可见的愣了下,旋即皱眉,“瞻儿不答应也就不答应了,以他的性子定不会没理由的为难你,你做什么了?”
大皇子和四皇子跪得膝盖疼,可和心里的疼比起来。这点疼算得了什么,在父皇心里,一个认回来才几年的儿子比他们这些养在跟前的重要多了。他们早就知道这点,可当亲耳听着这不容质疑的护短,依旧心气难平。
吕东跪伏着,额头触地,“微臣见着公子,和公子说皇上下月寿诞希望公子和庄小姐能到京中小住。公子二话不说就动手了,除微臣一人。无一人幸免,公子还说……还说……”
皇上虽然心冷,却并未如某些人期盼的那般发雷霆之怒,而是追问,“他说什么了?”
“说……”
“我家公子说‘动书晴等于动我,我不惧与任何人为敌’,是不是如此?”三子一脸笑的接上话,慢悠悠的背着手从外进来,那闲庭信步的样子仿若走在自己家里,完全没将这一屋子的皇帝重臣当一回事。
什么样的主子带出什么样的仆人,简直是如出一辙的嚣张。
三子身后,是推着数量板车的统一身着白府衣裳的一众人。
平日里他们穿得随便,可今儿却是隆重得很,他们就是来给某些人添堵的,还要让皇上知道就算他和公子反目,也绝不可欺。
宫中禁卫统领羞愧欲死的领着大批禁卫围住白府众人,他们却连眼神都没给一个,啧,不过是些纸老虎,围就围吧。
“参见皇上。”以三子为头的一众人行的江湖礼,虽然没有跪拜,却也不会让人觉得轻慢。
皇帝看着拖进殿来的那辆马车,脸皮不由得抽了几抽,真是无法无天了!
“瞻儿未来?”
“未来。”三子围着吕东转了两圈,“因为这个人说‘奉圣上令,带庄书晴上京,请公子将人交与我们带走’,皇上也知道庄小姐那就是我们公子的心尖子,有人要动他的心尖子,脾气免不了就大了些,都不用我们这些属下动手,就将敢围住他的马车想强行将庄小姐带走的人给屠了,唔,也不对,还留了个带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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