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伯伯不要着急,当务之急还是要将两位皇子的毒解了。至于内力武功什么的都是可以重新再修习的。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天下之大,灵物灵草多的是,保不齐就有别的办法呢。穆伯伯就不要忧心了。两位皇子吉人自有天相。”说完了,玉胭儿自己都恶心的浑身一哆嗦。
右相一听也是在理,自己都这把年纪了,居然没有一个未及笄的女子心思通透。叹了口气望向迟修染:
“那不知迟公子可知道何种至毒之物能解了那噬心散之毒?四……两位皇子的身体可还能支撑些日子?”
迟修染夸张的道:“哎呀,不得不说,这两位皇子的命还真是好,我迟修染别的不爱好,就爱好收集些珍稀药草,恰巧我手中就有一味……”
右相猛地瞪大眼睛:“当真?”
玉明闇此时心思明转,大概齐的也明白怎么回事了,应该是胭儿做的手脚,现在正收尾呢。也怕引起右相怀疑,适时的插嘴道:
“染小子最爱摆弄那些叫不出名字的稀有药材,当年和胭儿从百谷山回来的时候拉回了十几车从谷里带回的药材,移植在闻馨小筑的药园子里。平时谁都不许碰,可宝贝的很啊。”
右相本也在疑惑为何如此凑巧,四皇子中了毒,左相府里恰巧有解药。听了左相的话,倒是打消了疑虑。这迟修染不是恰巧有解药,而是本就对这方面有研究,还专门收藏培育药材。怪不得这玉胭儿一个先天不足的小孩,能长到这么大。估计也是药罐子里泡出来的吧。
玉胭儿自是知道自家父亲正是替自己摘清呢,也不语,让右相自己个琢磨。
右相斟酌了一下开口道:“虽说这救皇子是为人臣下的本分,可迟公子不曾入朝为官,本相也不能要求你什么。你只管开出条件,要什么样的代价才肯让出你那至毒药草。”
玉胭儿是很不满意右相这番话的,迟修染虽然不曾为官,好歹也是她左相府的人,这话说的简直就是在讽刺左相不肯救皇子实乃不仁不义之辈么。皱了皱好看的眉,开口道:
“穆伯伯,若不是什么稀罕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左相府肯定不会吝啬。更何况是救皇子。可是修染说的那株药草,胭儿也是知道的。断肠草穆伯伯当是听过的吧?”
“断……断肠草?”穆祁安惊的一下起了身。
“看您的样子应该也是知道它的珍稀程度了。传说当年神农尝百草,结果误食了断肠草而亡。神农氏是何等医术,都无法自医,可想而知这断肠草有多毒。十年前我和修染无意中得到此草,历尽万难险些丢了性命才护其完好,养了整整十年。您说,修染如何舍得?”
穆祁安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那噬心散如此霸道,竟然需要断肠草才可解。他知道断肠草也是因为它的珍稀和宝贵,如果它不是毒物,绝对称得上是灵草。想必如果自己拥有一株断肠草,也万万不会拱手于人的。这事情,确实很棘手。
右相咬咬牙:“只有这一个法子?那断肠草实在珍贵……”
付不起?哼。药都毁了,想不要也得问问我玉胭儿同意不同意!
迟修染冷冷的道:“我都没说舍不得,右相莫不是不想救人了?”
右相抬头看向对面的玉胭儿,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端着水杯的手指纤细修长,指骨分明。神情平淡,仿若自己真的是一个中间人,做不得主的样子。
要不是有求于她们,他堂堂东麒右相何苦在这里放低姿态,他此时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掌拍了迟修染。可惜,他在左相府,上首还坐着与自己实力相当的玉明闇。罢了,等救了四皇子再收拾这小子也不迟,便忍着怒气问道:
“你想要什么?”
迟修染笑呵呵的道:
“你手上的免死金牌!”
右相一怒而起道:“放肆!本相身上的免死金牌乃先皇在时,以感本相保家卫国,战死沙场而赐。如何能作为交易给你这个黄口小儿!”
玉胭儿心底冷笑,要不是看他手上有免死金牌,即便彻哥哥坐上了皇位也不好对他下手,她才懒得这么麻烦。放下手中杯子,开口道:
“穆伯伯,四皇子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怕是免死金牌也救不了你。”
右相怒视玉胭儿,胆敢威胁他?
“不行。换一个。”
迟修染依旧慵懒的道:“本公子也不想为官,也不缺金银。唯独生性顽劣,怕哪天在东麒一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小命不保。还就只看上了右相的免死金牌。我这个人,惜命的很。至于别人的命,我可就操不了那么多的心了。右相还是仔细想想的好。”
穆祁安这个人当了一辈子的将军,领兵打仗助先皇保住万里河山。别的缺点没有,唯独一点就是自负。其实这个免死金牌只是一个身份象征,真正的效用只有一次,一次也只能救一人。即便给了那迟修染,也无伤大雅,兴不起什么风浪。再三斟酌,觉得免死金牌可救迟修染一命,用它来换皇甫蔚的命也并无不可。
可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玉胭儿之所以想要免死金牌并不是用来自保,只是想让穆祁安失去保护他自己的这一筹码。他手上的虎符让紫渊掉包,穆祁安至今都没有发现。倘若再失了免死金牌,穆祁安也就不足为惧了。
右相想通后,冷哼道:“你小子,有种。”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牌子,丢给了迟修染,道:“断肠草!”
迟修染抬手接过,抚摸着那块免死金牌确认了是真的以后,揣进了怀里,笑呵呵道:“谢右相割爱。晚些时候,本公子会去宫里亲自为两位皇子解毒。”
右相冷哼一声,起身拂袖而去。
玉胭儿见右相走出了前厅,唤道:“落一,去跟着他。说不定能听到什么消息。”
没有人回应,但一阵冰凉的气息在空中一阵,便出了院子。
玉明闇看向玉胭儿道:“胭儿,你的想法我已经听你爷爷说了。只要你想好了,父亲都支持你。你尽管放手去做。”
玉胭儿感激的看着玉明闇,轻声道:“谢谢父亲。”
右相从左相府离开后就径直回了皇宫,皇甫蔚和皇甫绪此时都被安置在四皇子的寝宫里,穆祁安走向皇甫蔚的屋子,走到床前,看着躺在床榻之上气息微弱嘴唇发青的皇甫蔚,挥手潜退了所有的下人,恨恨的道:
“之前我就劝你,不要一时冲动去动黑影门。你偏不听。现在倒好,没有重挫皇甫彻不说,还遭了黑影门报复。你给我最好祈祷解了毒后不会变成一无是处的废物。否则我那免死金牌和今天一番羞辱我都会还到你的身上。哼!”
穆祁安自己在皇甫蔚的床前对着一个将死之人抱怨了半晌,才颓然的坐到一旁。殊不知,这一番话都被尾随而来的水落一听了个清清楚楚。
回到闻馨小筑后,水落一将穆祁安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玉胭儿,眼睛微微眯起,周身的冷气让闷热的房间温度一阵骤降。
玉胭儿听后,眼中现出一丝阴狠:
“好你个皇甫蔚。果真是你。动了我黑影门,残害我八十一个兄弟。想死?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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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祭奠黑影门之殇1
当晚深夜时分,一行人在闻馨小筑的后园假山处集合,进入密道去往黑影门的新据点。
依旧一席红衣的惜红颜一改平日里风情万种的模样,安静的跟在玉胭儿身后。她知,黑影门新址已经建成好久,主子现在才去看必定的是心中不好受的。紫渊一身绛紫长衫,清秀的脸上也涌起一抹哀伤。他与其他人不同,他是亲眼见过那晚的火光冲天,熊熊烈火吞噬了黑影门八十一条鲜活的生命。他却无力更改。
玉胭儿在密道尽头处停了下来,抬手覆上那开门的机关。这一半的密道是新址选好后开通的,机关处的金属刻文还泛着崭新的光泽,那熟悉的纹路却带给她寒彻的手感。自嘲的笑了笑,她玉胭儿也会怕不是么。怕看到黑影门众人对自己谴责的目光和失望的神情。
她答应过他们,给他们一个家,可她,却没能护好他们。
白子汐走到玉胭儿的身前,伸手覆在她的手上,微一用力,转动了那枚开关。
玉胭儿一愣,缓过神来,当先走了出去。
密道的出口与红颜阁、紫云楼的一样,都在一间主室里。一出密道,就看见黑煞等在房内。
黑煞还是冷冰冰的样子,但眼神中一抹欣喜还是透露了他的心情。当他得知玉胭儿今晚要来时,他已经叫回了所有在外出任务的成员,现下都等在训练场。
玉胭儿望向黑煞道:“人可是都叫回了?”
黑煞点点头:“回主子,此次尊主共在周边城镇带回四十人,全部都在训练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