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捡了半条命,等出了书房门心想日后还是要紧紧抱着太太的大腿。
傅奕阳自己拧巴着发泄了一回,还真是饿了。也是,昨天苏颖那口香肉刚张嘴吃就没叫走了,一夜没睡,早饭摆上来这位爷没胃口,就喝了一碗粥就赶去上朝了,就这样上朝的时候除了脸色不好看外并没有出什么岔子。
回到自个的书房愿意怎么发泄就怎么发泄,但他向来内敛,每当心里不自在的时候多是闷头写字,像这样挥手把桌子上的东西扫下去还是少见的,更不用去砸东西了。
苏颖吩咐小厨房照着傅奕阳口味做的,清心败火的有,那碗粥也实在,傅奕阳吃饱了心情总算好了那么一些些。
等书房收拾干净整齐了,永平耷拉着脑袋进来瞟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傅奕阳,心里琢磨着这位爷心情怕是好些了,扭着头冲着一边的小厮使眼色,让他去给正院说一声去。
这小厮也是个机灵的,一矮身就往正院送信去了。
永平刚回头就见傅奕阳阴测测的瞪他一眼,缩了缩脖子装鹌鹑,不过傅奕阳也没说他多事,永平心里头就寻摸出些滋味来了,没罚就是不嫌弃他多事了。
***
尽管傅奕阳捏着一些事不愿意外传,但表面上发生什么事是瞒不住的,还别说苏颖对整个侯府后宅掌控力度加大,再一打探只言片语的回到苏颖这儿,把事情拼凑个大概。
要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外乎二房后院妻妾争斗,三太太好端端的从王姨娘院子里出来就差点小产,惊动了傅母。从王姨娘房里搜出来对孕妇不好的东西。
王姨娘说她是冤枉的,说话也很有道理:“三太太在妾身这儿出了事儿,都会觉得妾身难辞其咎,还那般轻易就被翻找出害人的药物,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用来诬蔑妾身的。”
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到陈夫人身上去了:“夫人没本事只会使用下作手段留住爷们,还想借妾身的手解决了三太太肚子里的那块肉,可真是好狠的心。妾身好歹是老爷聘来的贵妾,娘家也是官宦人家,就算是为人妾室,但也不是这般让人作践的。请老太太、老爷明鉴。”
陈夫人气急败坏:“你胡说什么!明明就是你内里藏奸。心思恶毒。想害老爷的骨肉,证据都在这儿,你狡辩就算了还诬蔑我,谁给你的胆子。你爹不过是个七品小官。还有脸说是官宦人家,我都替你臊得慌!”
她就没想过可怜的二老爷到现在还是个白身。
陈夫人又朝老太太傅煦阳哭诉:“就算不为我这个二太太的名声考虑,就是为了我妹妹差点没保住腹中骨肉,也不能轻饶了这个贱人!”
傅母刚安抚了差点没保住胎的三太太,就被她们吵的脑仁疼,偏偏这时候傅煦阳两脚一蹬,撅了过去,这下火上浇油,更乱了。
大夫过来一诊。先之乎者也的说了一堆儿,众人都听得迷迷糊糊的,还是陈夫人不耐烦直接问:“到底得了什么病?”
大夫隐晦的交代了,并不是别的病,主要是行房频繁导致的肾虚。
陈夫人一听心里头那个气啊。肾亏可不能是在她这儿亏的,就朝着通房丫头们破口大骂:“糊涂油蒙了心,不得好死的下.作.娼.妇们,好好的爷们都叫你们教坏了,合该都发卖出去!”
这里面还有两个之前傅母在琥珀被烧死后送来安慰傅煦阳的,一并都算在里头,傅母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狠狠的看了大发雌威的陈夫人一眼。
傅母积威犹在,陈夫人被她这么看了一眼先是条件反射的萎了下,但回过味来心里更不是滋味,都这个时候了,老太太还向着那几个狐媚子不成。再说了她是老爷的正头太太,还不能骂几个没名分的贱婢了,从嗓子里嚎了一声来。
“老太太可不能轻饶这些个狐媚子,好好的二房叫她们弄的乌烟瘴气,如今老爷都这般了,这些个狐媚子是不能留了,尤其是那不三不四的来路不明的,都祸害到老爷的书房去了,若是传出去,凭的让人家笑话二老爷!”
陈夫人自己嚎完了,也不去看傅母的脸色,就让婆子过来把让她心烦的几个都绑起来,只等明天天一亮就发卖出去。尤其是之前傅母送来的那两个身条妖娆的,仗着是傅母做主塞过来的,张狂的不像样子,没少给陈夫人添堵。
这次终于找到机会,陈夫人怎么能放过。
傅母被气的脑仁疼,斥骂陈夫人:“整日里只知道盯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不知道好好看着你家老爷,如今他病了你不顾着照看,偏还要借机耍起你做二太太的威风了,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
傅母对陈夫人敢在她跟前耍威风窝火,好好的二房被弄的乌烟瘴气的,偏偏她在上房一点都没听到风声,这才是让傅母更加不满的,这时候才借着这事情冲着陈夫人发出邪火来。
陈夫人被骂的面红耳赤,又见那拉扯那几个丫头的婆子不再动弹,心里更加气恼,指着婆子们就骂:“怎的?我这主子的话现下不好使了是不是?还不把她们都拉下去,省的在这儿污了地界,要是二老爷有什么不好的,看我不揭了你们的皮。”
那两个婆子被陈夫人红着眼睛唬的不敢吱声儿,虽说之前是碍着老太太的黑脸左右为难,可日后她们都是在陈夫人手底下讨生活的,忙喏喏的应下声推搡着不敢出声的几个丫头退下去了。
傅母差点就被气了个仰倒,眼睛一斜,对着身边的白鹭说淡淡道:“还杵在这作甚,没用的东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才来报我,是不是觉着我老了不中用了,治不了别人。还治不了你了?”
傅母这话分明就是指桑骂槐,陈夫人听得分明,手中的帕子几乎都要被她扯烂了,手却抚上肚子,她的月信已经晚了好几天了,她觉得这八成是怀上了。
这时候翡翠过来见陈夫人脸色十分难看,迟疑了一下,才说:“大夫在里头给老爷诊脉,太太您说会不会诊出来?”翡翠是陈夫人的心腹,陈夫人有些事不方便出面的都交给她办。陈夫人在傅煦阳过来的时候使了一些手段把傅煦阳留住这事儿翡翠自然是知道的。
可如今傅煦阳病倒了。翡翠心里自然慌了。生怕查到陈夫人这儿来,这要是被人知道了,陈夫人的名声可就完了,她作为贴身丫鬟也逃不过。
陈夫人捏着手心。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但她现在可不能慌张,“你赶紧去把那东西给处理掉,不,”陈夫人又想起那张狂的王姨娘,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把东西埋到王姨娘的屋子外头去。”
翡翠自然明白陈夫人的意思,连忙避开众人按照陈夫人说的去做了。
本来么,从王姨娘房里搜出那些差点害三太太流产的药物。依照着傅母对三太太腹中孩子的看重,王姨娘有口莫辩,往后日子也不会好过。
偏偏陈夫人又画蛇添足,翡翠蹑手蹑脚的不料却被王姨娘的人看见了,王姨娘恨死了陈夫人。认定了是陈夫人诬蔑她,她就算是看三太太肚子的孩子不顺眼,可也没蠢到还把证据都留在手里。
抓到了翡翠鬼鬼祟祟,就好说了,让人拘着翡翠去见傅母。
看到被扭过来的翡翠,陈夫人当下脸就白了,傅母一见就明白几分,对陈夫人那是恨铁不成钢,但不管怎么说陈夫人都是她娘家侄女,本来因为陈宛凝的事,就和娘家起了罅隙,不管如何都不能让这罅隙再扩大下去。
傅母能在侯府呼风唤雨,尽享尊荣,一来是老侯爷的儿子都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如今傅奕阳还袭了爵,对她孝顺;二来就是她在娘家很有地位,陈家虽说比不上傅家爵位高,但到底也有世袭的爵位,这也是傅母看不上苏家的原因。
陈夫人一心虚,双眼一闭,就晕过去了。
从这点来看她和傅煦阳二老爷真不愧是夫妻啊,傅母在心里骂了句蠢货,但还是让人把陈夫人扶起来,从三太太那儿叫来妇科大夫给陈夫人诊脉。
大夫给陈夫人把脉,诊断出了滑脉,也就是说陈夫人怀上了,有一个月了。
陈夫人就被送去休息了,王姨娘心有不甘被傅母罚去禁足了。
二房乌烟瘴气的,本来有傅母过来主持大局,但前一发动全身,糟心事一波一波的过来,傅母积威犹在,但到底随着时间的流逝,别削弱了不少。
等到傅奕阳过来,立马就约束了下头人不许慌乱,没多大会就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这才是一家之长的魄力!
这后宅*事儿傅母处理起来是比傅奕阳顺手多了,偏偏在翡翠那里捅了篓子,那催.情.香啊,偏偏跟傅煦阳和陈宛凝中招那日用的是一样的。这说起来也是和侯府惯用的大夫有关了,是同一个大夫,记忆深刻。
这下子好玩了。
从陈夫人被诊出有孕、王姨娘被禁足这里,剩下的就不为外人道了。
苏颖拼凑出来的事情梗概,也是到这里,但要是真这样,傅奕阳还会发那么大的火,还在那欲盖弥彰的说什么“不能说”,苏颖微微一哂,既然大老爷都对此有所表示了,她也就假装不知道那所谓的“不能说的秘密”。
但这事儿苏颖也不能就这么袖手旁观,虽说她是怀着身孕还是双胎精力不足,但她如今是当家太太。虽说以往二房那边儿苏颖也不好插手,但总归是涉及到后宅事,总不能让傅奕阳出面处置,若是流传出些什么,被抹黑的还不是整个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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