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薄荷非常不理解。她们正院可是吃过魏姨娘好些暗亏的,现在痛打落水狗谁也不能说出什么不对来,被桂嬷嬷瞪了一眼,薄荷才不情不愿的说:“太太就是太心软了些。”
又小声嘀咕了句:“这回魏姨娘再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了,真是便宜了她。”
薄荷原以为她这么说苏颖会高兴呢。不过苏颖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薄荷有些拿不准,想了想又加了句:“昨夜老爷在太太床前坐了好大一会儿,后歇在外书房里头了。”
桂嬷嬷心里也跟着高兴,见苏颖神色不寻常就笑着打发了薄荷:“去去,就你这妮子会讨巧,赶紧去办差。”
“我说的都是实话。”薄荷辩驳一句,才出去吩咐小丫头了。
等芦荟端着药进来,苏颖提起眉来:“可查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原以为是底下人嚼舌根故意让魏姨娘听着了,把她们叫过来问,说了几句狠话才肯招,原是个小丫头说什么鬼上身被烧死的话,才把魏姨娘给吓着了。”
苏颖可是不信的,觉得里面有问题,上回魏姨娘被怂恿着跑到前院去就有猫腻,她可不信了魏姨娘怎么就能一路畅通的跑到前院去。这回儿也是,就跟掐蛇掐到七寸似的,一阵见血就把魏姨娘给魇住了,谁这么大的能耐在她眼皮子底下玩出这样的花样来。
“奴婢查到那丫头跟柳姨娘屋里的一个二等丫环玩的好,说那些事儿还是那丫环当乐趣说给她听的,她不过是个学舌的,也没想到会把魏姨娘魇住了。”
谁都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苏颖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芦荟她们看来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魏姨娘彻底没戏了,大姑娘也被养到她身边了,可她们不懂。这真的是打的苏颖措手不及,这个支线任务失败了,惩罚就是强制怀孕,把她原有的计划全都打乱了,绝对是只有惊没有喜的。
“让她们都管好自己的嘴。”苏颖眯了眯眼睛,柳姨娘最近小动作不断,还自以为做的隐蔽,却不知道自然有人报给她知道。“还有你去查查那个二等丫环,我总觉得里面有猫腻。”
苏颖有意放纵着这些个不管倒是不假,毕竟无缘无故的,她也不能拿柳姨娘和丽月开刀,不过如果不是上回柳姨娘起心思让丽月也跟着露出马脚,苏颖还真想不到这两位联合起来了,不管过程如何,最终目的还不是就是为了傅奕阳的那根黄瓜。
想到那所谓的强制怀孕,苏颖就觉得头疼。
***
苏颖还没怀孕,就有人先被诊出来有身孕了,那就是和傅奕阳春风一度待嫁的陈宛凝,来诊脉的大夫给了厚厚的封口费,陈家人的脸色别提多精彩了。
傅母紧接着就得了信,心里头对陈宛凝的那点不满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欣喜,高兴的对杜鹃说:“她肚子里头怀的可是咱们侯府的嫡长孙,再金贵不过了。看来宛凝是个有福气的,你去把我库房里的那几套头面还有那些上好的药材都收拾出来给送过去,让她好生保养。”
傅母高兴归高兴,可也知道这种事不能声张出去,傅母也只把傅煦阳和陈夫人叫来和他们夫妻俩通通气,傅煦阳又高兴又觉得可惜。一方面他不愧是在傅母跟前养大的,想到的都是嫡长孙,能压傅奕阳一头当然高兴;另一方面呢才和陈宛凝春风一度,还是在催.情.药的作用下,本来还想着等把娇妻娶回来再三回味呢。谁知道人家怀孕了。只能对此表示遗憾了。
而陈夫人心里醋河溜溜淌过。又被傅母叮嘱等陈宛凝进府后要做好身为姐姐的表率,心里那叫一个呕心沥血,可傅母积威犹在,陈夫人好歹按捺下火气。噎在胸口不上不下,别提多难受了。
因为这件事,陈宛凝进府的时间不得不提前了两个月。
傅母因为陈宛凝肚子里的那块肉就有心给陈宛凝撑脸面,娶亲当日吹吹打打好不热闹风光,几乎是和傅煦阳娶陈夫人那会儿没什么差别了,陈夫人不负众望的晕厥过去了。
听陈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来报,傅母脸当即就耷拉了下来,觉得陈夫人太不识大体了,以为陈夫人这是装的。就让她跟前的杜鹃过去一趟。不外乎就是戳穿陈夫人晕倒的假象,还让陈夫人到宾客面前露脸,以显示傅家这二房是家宅和睦,姐妹情深。
苏颖在心里给陈夫人点了一排蜡烛,冷眼看着府里喜气洋洋。张灯结彩,排场搞的不小,这都是傅母做主鼓捣出来的,别到时候被啪啪打脸——娶平妻是商户人家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堂堂勇武侯府竟然闹出这样的笑话来,还把这笑话讲的那么高调,看来这场亲事后又给别人添茶余饭后的笑料了。
果不其然,这日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没有亲自来,派管家来送上贺礼都是看在傅奕阳的面子上,也就和勇武侯府有老交情的人家正经来了个主子撑起了一点场面,其他那些都是些趋炎附势之流,看起来就不伦不类的,实在是让人贻笑大方。
不说别的,听听那些传言就知道了。
“商户人家上不来台面的东西也好意思效仿,传出去也不怕那些商家都跟着贻笑大方。”
“傅家几代公侯,傅侯爷也算是青年才俊,可惜有那么个不着调的弟弟,就这么被连累了,估计几年内都得不到升迁了,连门风都被败坏了,可惜咯!”
“这么说陈家不是更丢人,新进门的这位和原配嫡妻是同胞姊妹,姐妹同侍一夫简直是……丧心病狂!”也排除或许里面还有暗搓搓的羡慕嫉妒的。
“到底根基浅薄,没底蕴,规矩礼仪不到位!听说那傅家二爷还是个草莽纨绔,别说他是读书人,真是让人不齿。”
“纳妾也好意思搞出那么大的排场,就不怕折了福寿!”
“……”
当然这些傅母在后院是听不到的,但从侧面上来看也能看出些问题——今日来赴宴的太太夫人们都没敢把自家姑娘们带来——要知道这样的宴席一般都是太太夫人们相看媳妇儿的好时机——生怕不小心着了道,来个有去无回的。
另外就是窃窃私语,眉来眼去,捂着帕子笑的意味深长,傅母脸色难看至极,陈家那边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陈家未嫁的姑娘也因为这件事受连累,好长时间都不敢出门会客。
苏颖在后院得招待客人,毕竟不管如何,也不能让人家客人觉得失礼了。苏颖越是表现的进退得宜端庄大方,女眷们心里有谱只会觉得说到底是书香门第出来的,最懂规矩,侯府大房还是好的,只不过被二房连累了,苏颖听了在心里暗搓搓的爽,不用专门去看傅母的脸色,就知道肯定不好看。
好歹苏颖还出来招呼客人,前院傅奕阳就露了一面就闪人了,他丢不起这个脸。
至于陈夫人她到底被丫环架着出来露脸了,这下那些女眷们看傅母的眼神都不大对,都在心里嘀咕就算是给娘家长脸,可也不用踩着嫡妻的脸来吧,毕竟这位也是娘家姑娘,还是嫡长女呢。
宴席早早就散了,新人也送入洞房了。这是陈家和傅母商量好的,陈宛凝就算有喜也得等到新婚一个月后,这孩子必须是婚生子,傅母算计的好好的,陈宛凝这胎要是个男孩就是侯府的嫡长孙,毕竟平妻也是妻嘛。
傅母想得好,等陈宛凝这胎坐实后,就想法让大夫诊出苏颖生育艰难,到时候不管是责令让傅奕阳休妻,还是逼迫他纳妾就有了借口。
说到底,傅母还是不死心,不对,是更坚定了扶持二房的决心,一*的阴谋接踵而来。
只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等第二天新娘子陈宛凝——现在得改口了,得叫三太太了。这称呼还是傅母拍板定下的,怎么听都觉得不伦不类,不知道的还以为傅家有三位老爷呢——来给婆婆、嫡妻陈夫人和苏颖这个大嫂敬茶了。
傅母很慈爱,看陈宛凝很顺眼,接过陈宛凝的茶:“我等着你给咱们侯府开枝散叶呢。”杜鹃上前,托盘上是一套红宝石的头面,颗颗荔枝大的红宝石耀耀生光,很是华贵,看上去就价值不菲,陈夫人看的眼都红了,就是她嫁过来敬茶时傅母给的和这一比简直就是不能比,差太多了。
苏颖倒没多大的感受,因为她嫁过来那会儿老祖宗还在,就算傅母再不待见她,有老祖宗在傅母也不能小气了。苏颖特意看了一眼咬牙切齿的陈夫人,还是沉不住气啊。
陈宛凝又端了一杯茶来苏颖见礼,傅母眼睛闪烁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还特意说了句:“希望你们妯娌日后相互帮衬,且不能因为些许小事就弄得家宅不宁。”
苏颖伸手接过陈宛凝递过来的茶杯,凑到嘴边,突然闻见一股儿刺鼻的味道,从胃里泛出恶心来,拿帕子一掩嘴,干呕了两下,芦荟眼疾手快的把茶杯接过去,随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担忧的问:“太太,您没事吧?”
傅母当下就把脸耷拉下来,重重的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老大媳妇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是因为之前那事儿心有不满也不该在这时候发作出来,要是传出去的话让人家怎么说侯府的当家太太,忒是小家子气了罢!”
陈宛凝眼泛泪光,笑的勉强替苏颖说话:“许是大嫂真的不舒服,并非是故意要给我这个弟妹难堪的,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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