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否要到含章殿回禀皇上一声?”
谢玖轻轻摇头,这几天皇帝国事忙碌,又有外国使臣正值千秋岁之前往来贺寿,皇帝总要排开时间召见,现在这时间即便去了,皇帝也不一定抽得出时间过来,又何必让人传话,就皇帝那听三不听四的,没准脑补出什么画面,她奄奄一息地躺在昭阳宫等见他最后一面,估计他都想得出来……
“皇上国事繁忙,不必派人过去打扰皇上。等晚上皇上过来,再说吧。”谢玖掸掸衣袖上的灰尘,不以为意地道。
安春却是叫苦不迭。
自从上次皇后昏倒三天三夜,皇帝就下了命令,但凡皇后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即刻回禀,现在可不是打个喷嚏,流流鼻涕这等小事,上次这病可险些要了皇后的小命。
这么重要的事不马上回禀,她怕皇帝知道了,她再见不到明天皇后这张千娇百媚的小脸了。
“娘娘。”安春双手合十,瞪大了一双眼睛,一脸乞求地望向皇后。
呸!
她心里直骂自己,居然也学起了花真那套卖萌的伎俩!
谢玖瞠目结舌,作梦也没想到安春能使出这么一招膈应她。
那可怜兮兮的表情,花真做出来是真的可怜,可安春明显不是这种风格,脸蛋虽然秀气漂亮,可是肌肉僵硬,那脸蛋让她七拧八挣之下居然扭曲的厉害,给人一股略显恐怖之感。
就像被鬼上了身,一时间还没适应这副身体的样子。
“你去吧,实话实说,别添油加醋的。”谢玖不忍卒睹,胡乱挥了两下手,只见安春迅速地福身谢恩,几个大步就走出房门,紧接着她就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路小跑出了昭阳宫。
谢玖不禁摇头失笑,不知道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跟着她久了,连一向老实持重的安春也沉稳不起来了。
一如谢玖所料,皇帝这几日连番接见外国使臣,今日在长信宫设宴款待,群臣聚集,整个长信宫守卫森严。
安春宫往来于昭阳宫与含章殿向来是刷脸,靠着一张脸所向披靡,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守卫不敢松懈,明知这位是来自昭阳宫的大宫女,他们仍是不敢私放进去。
安春一看这架式,也知道的确如皇后所说,不是个禀事的好时机,当下只得暗自祈祷皇后能挺住,护她周全,也不等守卫找人替她传话,悻悻地回了宫。
宴会结束时,已经是晚上申时,繁星闪烁。
顾宜芳脚步虚浮地走进昭阳宫,眼瞅着谢玖下了榻急忙迎过来,他一把就将累的呼哧带喘的高洪书用力一推,冲谢玖一个剑步冲上去紧紧抱在怀里。蓦地捧起她的脸,气势汹汹地一顿舌吻。
高洪书没料到皇帝是这么个没良心的,那一推推的他毫无狼狈,居然在地上晃悠悠转了个圈,嗵地一声坐倒在地上。
他嘴牙呲嘴地也顾不上疼,就听旁边几声闷笑,高洪书这火腾地就起来了,恨恨地仰起脸正要用眼神逼退身后那帮子看他好戏的小太监,却见他们直勾勾地望着前方,一个个眼睛几乎瞪出了眼眶子,嘴巴足足能塞进两个鸡蛋。
没等高洪书顺着视线望过去,就听见啧啧有声的亲吻,以及皇帝那享受似的闷哼。
高洪书顿时心轻如燕腾地站起身,挡在一众小太监身前,恨恨地小声道:“还不出去!”
特么的这么没眼力,迟早被他们拖累死!
看首领太监摔倒没人扶都看热闹也就罢了,居然还敢看帝后腻歪,眼珠子是不想要了吧!(未完待续)
☆、422 薄命相
顾宜芳喝大了,可谢玖还清醒着呢,哪里能当着那么多宫人亲热给他们免费来看。一个不小心被皇帝亲上,再想推开却是没那么容易。反而她越挣扎,顾宜芳抱着她的手臂就攥的她越紧。
“阿玖,别怕,是我。”他喃喃地道。
谢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嘴巴立马又被他给咬住,灵巧的舌头紧跟着挤了进去。
说的这叫什么话?
怕的就是他!
旁人还敢这么亲她,不是茅坑里打灯笼——找屎吗?
顾宜芳的手肆无忌惮地抓上左边那个大白馒头,谢玖忍住身体上的不适伸手狠狠地他腰上掐了一把。只听他嗷的一声,终于放开了她。
他满面酒红,瞪圆了一双迷蒙的眼睛,怔怔地望向她。
“你干什么?!”
谢玖环视一周,这才发现屋里闲杂人等早走了个干净,连门都给体贴地关的严严实实。
“你现在怎么也不看看场合,这么多人看着呢,就不能等上一时半刻?那么急?”谢玖挑高了秀眉,眼神灵活地上一眼下一眼看他,这么急色,莫不是在席间看到哪个漂亮歌伎把火给他挑起来了?
顾宜芳伸手,拇指划过她粉\嫩的嘴唇,目光顿时一紧,像是老鹰捕食猎户一般。
“朕一晚上就在想你,在朕身\下辗转承\欢……”
谢玖勾唇一笑。皇帝在她的带领下,越发地会说情话,有时候噼里啪啦来上一顿调\情的话。他是越说越开心,脸皮厚比城墙,反而是她常被闹个满脸通红,有一次就被他缠着来一通采\花大盗夜闯香闺的戏码。
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下,她的脸如暖玉一般光滑,眉梢眼角无限的欢情蜜意,顾宜芳心念一动。上前一把将她抱起。
没有把她放到榻上,反而将她轻手轻脚地放到了桌案上。然后轻轻分开她的双\腿,他的长腿挤到中间,俯身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谢玖抵在他胸膛的手渐渐失去抵抗,反而向下滑去。绕过他的腰,随着他的动作,或轻或重地抓着他的背。
忽地,他离开她的身体,紧紧地蹙起眉,凑到她身前抽了抽鼻子。“怎么有股药味?”
谢玖喘\息渐渐平稳,眼神清明了许多。
“我方才喝了碗药,随手放到桌上,忘记叫人拿了出去。”她坐在桌案上。微微扭\动身体左右看了看,右手边一个剩了不少药渣的黑黝茶碗,正是郑御医熬好了药叫人送过来的。
顾宜芳瞪着那个碗看了半天。然后转脸看向她,见她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莫名地放下心来。
“哪里不舒服了?”他将她从桌案上抱下来。“怎么不和朕说呢……还是,你也想和朕先来一次?”他调笑道。
谢玖轻轻拍了他的胸膛,心里莫名有种不舍。
重生好长一阵子,她都一心只想过人上人的生活。抱着皇帝的大粗腿不受鬼魂的骚扰就好。只想这一生开开心心地过下去就好了,有个孩子的话。哪怕终有一天失宠于皇帝,她也能一样能活的滋润。
可是事情的发生就是这么出人意料,她明明无心于他,一切不过逢场作戏。偏偏他不按剧本走,居然就这么动情,宠\爱起她来不顾一切。
也因为他,她的欲\望才渐渐大了,想要独占他,想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她不知道脑中的那个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如今她的一切都是偷来的,身体是别人的,连他认为他们的前世也是她偷了别人的故事得来……即使这样,她始终失去一切,她亦不悔。
若有选择的机会,她同样会选择重生这一回。哪怕明知不是个好的结局,哪怕明知她会沦陷至此。
尽管她脸上仍是笑盈盈的,顾宜芳还是发现了她神色不对,那水汪汪的美眸居然蒙上了一层湿意。
顾宜芳脸色顿时一变,“到底怎么了?”
谢玖笑吟\吟地上前轻轻亲了下他的嘴唇,拉着他的手慢慢地走到榻边坐下。此时顾宜芳什么话也没有说,可她的手被他不自觉地攥的越来越紧。
“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就叫了御医过来诊脉,他说是‘惊悸之症’。”谢玖面上带笑,脸上看不出任何紧张或者低落的情绪,她伸出白葱似的手指指向她方才坐过的桌案上的药碗。“那就是郑御医送过来的药。”
“惊悸之症?”顾宜芳慢慢咀嚼这四个字。
他的酒意几乎散了个干净,星眸一片清明。这四个字他并不陌生,曾有一度,就因为这个病几乎要了谢玖的命。
“秦氏?!”他眼中恨意迸发。
定是前几天秦氏突然夜袭,差一点就将谢玖掐死,谢玖惊吓过度才造成的外因。却不知这病是不是无法根治,三五不时吓一次就会复发。
他攥紧拳头,重重地击在榻边,与其说是对秦氏的恨恼,不如说对自己。当初便不该妇人之仁,留下秦萱蓉的命,才致现在祸乱频生。
“你做什么?!”谢玖惊呼,连忙双手捧起他的拳头,轻轻给他揉揉,眼神里流露出几分不满。“你生气也别伤害自己的身体,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顾宜芳扯动嘴角,却怎么也扯不出笑来。
“别这样……”谢玖小声说。
她不会怨恨为何不能一直长久地幸福下去,和他厮守到老,她重生一回能到今天得他全心为她,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运气,哪怕明天一觉不起,她对上苍依然只有感谢。
可她知道,这些话不能对他说。
如果不说,她没准还能挺到哪天,或许是个乌龙,他们疑心生暗鬼。
如果说了,他一时激动,可能直接就把她给掐死……也就没有任何以后了。
“御医院里应该有你的脉案,上一次是如何治的,有了经验总好过从头摸索。而且,还有玄空那老滑头,和宇文风——幸亏宫里还有几天才改建完成,朕没来得及出京师,有他们俩,再有御医一起,总好过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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