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云哭咧咧的,只求惠妃慈悲,若宁兰难逃一死,只求一个痛快。
谢玖心道,谁想死的时候都求个痛快,可这由得了她?
“俺地个亲娘,你可别哭了,痛不痛快的,该死怎么都是个死。死了。你就能见着了啊。”舒宜冒出头一句,也不知算不算是安慰,反正是把绿云给镇住了。
用见鬼了的眼神看着舒宜那张丑脸,“我看着她。又不是要看死她。我就想着她能好好活着,别搅进后\宫里这些烂事……”
说到最后,她自己也有几分气短,宁兰身处后\宫,又怎么躲得过宫里这些个事儿?
“宁兰的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自己就会承担这之后的一切后果。便是你这个做姐姐的活着,你能替她决定一切吗?能替她活吗?”谢玖叹了口气,最后说了一遍:“该放手就放手吧,人有人的活法。”
宁兰的生死,恐怕连皇帝也没把握左右。
她在皇后身边多年。若真有阴私短处在她手里,别说皇后,整个朱氏也不会放过她,能留了她活命说出来才怪。
陆美人前世不仅远远活过了她,还有一个机灵可爱的皇子傍身。不知今世怎么就这么大的改变,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身上还系着残害皇嗣,谋害惠妃的污名。
长信宫死了宫女,皇帝嫌胳应第二天便叫了前次解了皇后魇胜巫蛊术的天一门道长做了法,给清理了干净。
至于那陆美人死的憋屈,做了鬼更憋屈。日日在宫里哭,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个陷害了她。跑昭阳宫让焦脸女鬼给揍了出去,跑她这宁安宫连话都不说直往她身上扑,让那翡翠项链一下给震了出去,之后就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过……
在她心里在最有嫌疑的两个,便是做了鬼她也都惹不起。
陆美人这宗糊涂案在顾宜芳看来。便更是皇后的势力才能布局得了的。
“你看啊,”顾宜芳数着手指头跟她掰扯,“猫薄荷是朱氏老巢冀州特有的姑且不说,千秋节固然人多手杂,进进出出的防不胜防。可皇后若想叫哪个亲戚进随时也就进来了,做案筹备方便。那宫女杀人灭口,她肯定知道是谁筹谋的——那宫女尚方监查了,就是皇后赏给陆氏的四个人中的一个,虽说不是出自昭阳宫,但能这么决绝做出这种事的,估计也是个朱家扔进宫里的,或者让皇后狠狠攥在手里的。”
“再者,皇后心坏了,不像前两年还装的像个贤良的样子。”他冷笑,“现在她看你的眼神都恨不得瞪死你,疯魔了。”
谢玖表示压力山大。
皇帝这么肆无忌惮的和她讨论皇后真的阴私好吗?
她是要参与的好?还是参与的好啊?
“你和朕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看你吓的这小样儿。”顾宜芳笑笑,摸\摸她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谢玖表示她只是一时适应不\良皇帝什么都对她掏心掏肺的模式。
“你这是要向……昭阳宫下手?”她喃喃道。“她毕竟是一国之母。”
“现在还不是时候。”
顾宜芳脸上露出几分阴冷的神色,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放心,朕答应过你,不管是谁,这次都会追查到底,朕一定说到做到。”
谢玖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耳听着的是皇帝算计人的事,他的声音中也透着股子寒意,可她就是心里暖烘烘的,只觉得皇帝对她全然的信任。
现在不是时候还抓了宁兰,赶情皇帝这是在逼着那些人跳脚,纷纷跳出来,打乱他们的节奏?
用过晚膳后,高洪书也被皇帝给遣到了外间屋,皇帝偎在谢玖的榻上忽然一翻身凑到她圆润的耳朵轻轻亲了一下,放柔了声音低声道:“这几日你忍的辛苦了,朕再三问过御医,只要动作小心些,是可以行房的……待会儿你悠着点儿,别心急啊。”
谢玖浅浅地漾起一抹笑,默默地在心里冲着皇帝竖起了中指。
倒打一耙,他这辈子是不会玩腻了,是吧?
☆、261 莫名其妙
宁兰是杨氏一族送进宫里的,可如今却在皇后身边做事。
谢玖比较感兴趣的是,当真让皇帝问出个一二三来,却不知宁兰爆出来的是哪一边的阴私。前世她到死也不晓得秦妃身后居然还有杨氏的残余势力支持,如今若不是杨才人冒出头,秦妃乱了方寸,试图将手伸到杨才人身边,她也不会听那些个鬼传的沸沸扬扬才知晓。
秦妃的身子根本是勉强用药维持着才留下,生下皇长子为自身加码,没有杨氏左右御医的遮掩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偏偏在这个时候,杨才人怀了皇嗣。
秦妃不过外祖母姓杨,如果不是杨氏势微,怎么也轮不到选了她来支持。更何况杨氏心知肚明她那孩子指不定周岁都过不了就没了,说抛了秦妃而取杨才人是不可能的,只是一旦杨才人生下皇子,她又年幼貌美,保不准过几年杨氏的重心就会转移到杨才人身上。
是以秦妃试图先下手为强,将杨才人这胎除了去,却不料杨才人年纪虽小,心眼儿可是一等一的,居然就在秦妃眼皮子底下把胎保了俩月才让她给爆了出去。
谢玖这个悔,她这是和皇帝待久了,也有了被害妄想症。
杨才人和秦妃交好,明明有了身子就一心隐瞒,她是现在一站出去就仨人儿,生怕阴沟里翻船,只顾着防皇后和秦妃,万一着了这小才人的道儿就划不来了。
结果,生生给旁人做了嫁衣,杨才人因祸得福,皇后将她身边防的铁桶一般。
若不是她过份小心翼翼,不知那杨才人又会使出个什么招数来。
谢玖现在巴不得想让皇帝给杨才人升位份,好叫她和秦妃窝里斗。只是皇帝的心比海底针还难捞,他宠她宠的,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儿让人吃不消,衣食住行他处处张罗不说。连睡到半夜有时小腿抽筋疼醒了,都是皇帝一把一把地给她揉,那小眼神温柔的能腻死人。
现在谁敢说她不得皇帝的宠,她都能伸爪子挠死那人。皇帝这样还算不得对她好,她都不知道什么才算好了。
可是话题扯到旁的妃嫔,她说她们坏话,皇帝还能听得下去,但凡她说哪个好的,皇帝当场就能翻脸翻的他娘都认不出来他。
她说人坏话皇帝还能当她是吃醋,只要她说人好话,皇帝就当她又想趁着她有身子的时候想往他那龙榻上塞人,然后一脸被侵犯的表情对着她,火又不能冲着她发。于是整个宁安宫的宫人便开始不好了,搓磨完这个搓磨那个,现在除了花真那仍被她赏了长假养手的二货外,都被皇帝骂了个遍。
千秋节后宫妃背地里管她叫‘瘟神’,倒也不是完全叫亏了她。
她原本想着锦上添花的。都能让皇帝扭曲成落井下石。以致后来,她看谁顺眼也不敢明着说了,想给谁找麻烦倒是净说人好话。
可她不敢拿秦妃轻易尝试。
不知是因为女史册子上的那句‘帝甚爱之’,还是皇帝提起秦妃时,不同别人,话里话外带着怜惜的语气。
这几天大雪,气候越发转冷。皇长子的身子病弱,皇帝每天都要过去瞧瞧。
到了酉时天黑了,雪也终于停了,皇帝带着一身冷气进了宁安宫,直到凉气散尽,才缓步走进了内室。
宁兰被关进尚方监。一板子未受,就对着尚方监侃侃而谈,没说当朝纷争,倒就着与她传为对食的老太监那一时期,也就是永徽末年与仁宣初年时的宫廷秘闻。越说越深\入,直到废太子和当今太后的事一露头,尚方监监正也抵不住,吓的连牢房也不让她回,直接扔到了地牢。
尚方监的地牢关的都是知道宫里阴私太多,又罪无可恕之人,那里阴寒至极,连绿云也不敢进\入。于是绿云无处可去,便又开始定时定点到宁安宫报到。
“宁兰这一次是不可能活着出来的……我等她一同走。”绿云愁云惨淡。
看得出来,她根本是等成了习惯,或许心里早就想通了,只是自觉宁兰时日无多,既等了这么多年,不如就继续等下去。
“那俺呢?”舒宜不满地飘过来,自从与绿云结了冥婚,舒宜虽然还是拈花惹草,到处看美人,但还是摆足了夫君的架式,总爱和绿云同进同出。
绿云显然根本没想过他该怎么办这一茬,一下愣住。
“如果你想的话,我们一起……”
“俺不要,俺还没在皇宫玩儿够呢,这辈子俺浪迹江湖就够惨的了,死的也惨,好不容易找到了兴趣爱好,俺可不能就这么简单就走了。”舒宜抱着肩膀,黑少白多的眼睛直往上翻,八字胡也激动地往上翘。
绿云脾气好,温言软语的劝。
谢玖听话里的意思其实倒是直白的很,你想走就一起走,不想走就呆着呗。反正她不奉陪。
可惜绿云不愧是宫里当过差的,那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语气那叫一个和软,哪怕是让人听明白了都不忍苛责。
问题是舒宜不是一般人,更不是一般鬼。
他就是扯着脖子喊,要和离。
呸。
谢玖恨不得一口啐舒宜那张丑脸上,巴巴求着人家冥婚的也是他,死赖在宫里不走,还非要拉着她也要作陪的,不听话就和离的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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