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娘一阵惊诧,慌忙问道,“有毒?这……这究竟怎么回事?”
商陆的动作委实夸张了点,分明实得药性,嗅到鼻尖就知晓是毒药,她都辨得出来,他也根本就不可能咽得下去。更何况,毒也看分量,这一口之量还不足以毒得死人。晏清潭盯着那糕饼,也不揭穿他。
一直默不作声的男子古怪得看了商陆一眼,不知是何情绪。目光又转向晏清潭,“姑娘怎么看?”
“当如何看,便如何看。我也不过略通歧黄,旁的事,也不是我该管的。”
晏清潭语速平缓,显得很是得体,却又分外疏离。很明显得说明了,这趟浑水,她还没预备趟。
男子嘴角浮了些笑意,“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姑娘了。”说完径自转身走了,身影很快与夜色融为一处。
晏清潭也不瞧他,淡淡的眉眼看着惊恐的顾大娘,“回去吧,好生照看你那小孙女。只是这糕饼,不要再吃了。”
顾大娘连连点头,眸中惧意不减。
第十三章 |阴谋前夕
展玄昕找遍了梧桐县东面也没见着晏清潭,料想商陆应该是寻着她了,也就不疾不徐地回了县堂。几个仆役也不拦他,刚进大门成葳蕤就亲自迎了上来,眉眼间尽是轻松的神色,“三少爷,你可是回来了。晏姑娘方才回来了,正在花厅里呢,我带你过去。”
展玄昕看他一眼,点点头,跟着成葳蕤过去了。
园子里各处点着灯,十分通亮。县堂内部设计得巧妙,又用料奢华,堪称寸土寸金的宝地了。又想着姚呈对于五百两黄金也是咬牙奉上,还真是不是一般官宦,只怕要被清潭敲上一笔了。这么想着,他就暗自存了看好戏的念头。
隔了不远就听见姚呈爽朗的笑声,展玄昕朝那边看去,就见着商陆提笔刷刷写着药方,展红霓慵懒得卧在美人榻上,完全把县堂当成自个的家似得。夏时蚊虫多,她的丫鬟墨竹还不停地给她打着团扇。
晏清潭在一旁端坐着,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姚呈说话,看着的倒是花厅边上荼靡的牡丹。
成葳蕤道:“县主,枫舞山庄三少爷回来了。”
姚呈猛然中断说了半截的话,将放在展红霓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脸上带着笑,“三少爷,说起来真是姚某的过失,因为这病……喔不,这毒,如此怠慢了贵客。现今多亏了这两位贵客,毒已解了,姚某也应当好好仅仅地主之谊。”
抬抬手,又立刻上来四个小厮,抬着两只黑漆漆的大箱子,显然分量不轻。
展玄昕看着他,表示不解。姚呈呵呵笑了两声,亲自打开了一只箱子。只见里面满满当当,各种名贵首饰、金稞银锭、珍珠玛瑙、玉器明珠应有尽有。
姚呈命人合上盖子,眼底却能看出有一丝肉疼,说的倒是无所谓,“这些东西明日本官会派人亲自送到枫舞山庄,权作报酬。”
展玄昕吃了一惊,但立马意识到不能失了形象,于是轻轻点头,“县主真是客气。”心里却在偷笑,清潭还真不愧商人之后,抬的价何止一倍之高?只是好奇她到底用了何种手段,让姚呈乖乖让步的?
“哪里哪里,本官特地让人设了酒席,不知几位是否赏脸?”姚呈客套着,瞥见成葳蕤眼底含笑,自然认定他又在嘲讽自己,当即瞪了一眼过去。
成葳蕤头又低了几分,显得整个人都十分黯淡。
“这县中还有许多百姓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呢!”商陆对他很是不满,重重搁了笔,转身出去了。
晏清潭也跟着起身,却不像商陆一般怒气冲天,只轻轻地拂去身上的一片叶子,眼眸里闪着别样的光芒,道,“这两只箱子,我会差人另外看好的。”
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寻常大户人家出门都是带着几个暗卫的,却不想他们压根没带暗卫。因而晏清潭这么说,也没人会拆穿她,倒是还警告了姚呈不要妄想在这两只箱子上动手脚。
“毒素刚清,县主还是早点休息吧。”展玄昕一个解释的字都没有,直接跟着小厮去了厢房。
只余下姚呈和展红霓。姚呈怔愣了下,他准备的宴席,居然没有一个人肯赏脸?但对于这般不讲规矩的枫舞山庄,他自然不好招惹,只能忍气吞声。
见着展红霓还在,瞬时就换了笑脸,“二小姐不会不给本官面子吧?”
展红霓此时还处在气头上,方才晏清潭居然同姚呈明里暗里说道自己。什么孤男寡女同处一处,不过就是不多时赏花恰巧碰见了,哪里又坏得了名节?更何况她展红霓是谁?怎么会平白让人欺负了去?偏偏这蠢货姚呈就听她的危言耸听,白白赔了这么多钱来堵她的嘴!
姚呈给多少报酬当然不关她的事,只是这晏清潭,不过一个孤女身份,仗着大娘的宠爱,越发没有节制。到时要是真嫁给大哥,成了当家主母,她和四弟位份就更低,只怕会被压的死死的。
以前是在山庄,有卢氏在,她不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做出点什么,要知道卢氏是绝不好糊弄的。可现在呢?这么想着,她妩媚地一笑,瞬时计上心头。
第十四章 |深夜掳人
所谓厢房是县丞后院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分为东厢和西厢,男宾住在东厢,女宾住在西厢,并不相邻。
时辰已过二更,整个厢房内都安静下来,屋子里也没有光亮,熏炉燃着的香沉绵隽雅,有安神良效。床上传来平稳轻微的呼吸声,似是人已睡熟。
一个身影悄然打窗子翻了进来,屏息靠近床铺,却不想在床前矮阶绊了下,一个趔趄,就一头朝着床栽了过去。
床上那人实在忍不住轻笑了声,灵巧地一个翻身,落地站定,看着黑衣人狼狈不堪地爬起来。
“没见过你这么笨的贼!”欢期摇摇头,语气中似有叹息之意。上前冲着膝盖手肘就是两脚,那黑衣人叫苦不迭,扑通又趴到地上去了。她手脚利索地将其五花大绑,也没什么睡意,想着找个凳子坐下看着他,预备天明再差人投到衙狱里去。
突然听见外头有人大声喊着,“不好啦!有人把晏姑娘掳走了!”屋里两人对看一眼,都是一怔。
大厅里,此时灯火通明,姚呈在里头不停地踱着步子,急得满头大汗。展玄昕和商陆住在东厢,隔得远,听见外头的喧嚣就赶了过来。
欢期压着口中塞布不断呜咽的黑衣人进来,一把把他推倒在地,自个却也跪在地上,对着展玄昕,“三少爷,奴婢那时候不知怎的屋子里进了这个贼,就……就没听见小姐屋子里的动向。愿自请责罚。”
展玄昕明显有些烦躁,也没理她。商陆见状将黑衣人口中的布取了下来,黑衣人满面泪痕,没有迟疑得,立刻跪着向姚呈的方向挪了过去,“县主,县主救我!”
展红霓很是心神不宁,瞪着姚呈无声张口问他怎么回事。姚呈看出了口型大意,苦着脸摇摇头,表示并不知道。展红霓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县主,你不觉得该给枫舞山庄一个解释么?”展玄昕冷眼看着他,盯得姚呈一个哆嗦。又想起江湖里的人都是如何传言枫舞山庄的冷酷嗜血,怎么就因为他们救了他一命,就忘了呢?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姚呈也顾不得展红霓许诺的种种话,她虽是枫舞山庄二小姐,可怎么看着也不是十分有权势,甚至还不如晏清潭。这三少爷也难保不拿他开刀。于是磕磕巴巴地腆着脸凑上去,“三少爷,这……这都是二小姐示意的。”
“你别胡说,关我们小姐什么事!”墨竹护主心切,当即反驳道,却不想这也恰恰在众人眼中看着心虚。
“墨竹,住口。”展红霓严厉的斥责了墨竹一句,见着墨竹闭口才上前一步,她深知这事瞒不住,就大方将实情说了出来。
本来只跟姚呈说,晏清潭身边并没带着暗卫,让他找人夜里吓一吓她而已,岂料姚呈身边的人如此蠢笨,欢期和晏清潭临时换了房间不知道倒不要紧,连山庄里的人睡觉前固定设的红绳都没察觉,这才被人抓住留下话柄。
晏清潭现下是被人掳去了,还是因着这个蠢笨的黑衣人无意中助了一把力,这可就严重的多。她说到这时,拿眼珠子狠狠剜了黑衣人一眼。
有欢期跟着,晏清潭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现在可就难说了。他们甚至连掳人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只几个守夜的人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打晏清潭房里窜了进去,又掳人从墙头掠走了,可见掳人者武功不俗。
展玄昕默然得听着,突然道,“我们先回去将这事禀告庄主。”也不管正是黑天,就出门去了,商陆看了一眼,也跟着快步走了。
姚呈慌乱得跟着跑出去,展玄昕跃上马车,回头道,“要是人找不回来,还是在梧桐县县堂丢的,县主还是当有负责的准备。”
姚呈立刻惶然间竟抑制不住要下跪,马车却是一刻不停地奔了出去。扬起的尘土让他猛然咳嗽了几声。就见着展红霓咬咬牙,起身运气几下脚尖点地追马车去了,墨竹轻功也不俗,自然尾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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