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萧远山,你个伪君子,活该被个娘们儿骗!你替别人养儿子,弄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哈哈,报应,这就是报应!”老头突然强硬起来,“脑袋带了绿帽子,还自以为圣人,我呸!赵梅儿,你个不要脸的臭婊子,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你缺男人活不了,老天爷是长眼的,就是你跑到天涯海角,也躲不掉,哈哈……孩儿们,咱们走,一群肮脏货!”老头大手一挥,带着一家老小浩浩荡荡的离开。
“噗嗤……”突然,萧老夫人口吐鲜血,当场晕死过去。
萧老太爷怒极攻心,嘴角也溢出血迹,可是他仍坚持步行回身,只是刚跨进府门,整个人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大家对萧府指指点点,眼里有着鄙夷,有着不耻……
躲开众多视线,沐暄带着沐秋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萧家大院。
“真是一出有趣的好戏!”一人从另一侧闪出来,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向沐暄离去的方向,“萧家?蠢!”随即转身离开。
第三十二章 坑死你!(下)
萧家再次成为人们的谈资,可以说是已经臭名昭著。清清白白的书香门第竟然变成这样,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原本情况有所缓和的萧家再次阴沉下去,萧老太爷躺在床上似梦似醒,他魔怔的情况越发的严重,甚至到了胡言乱语的地步,屋子里侍奉的人减去很多,生怕再出状况。萧老夫人的情况同样不乐观,她每次醒来都会大闹一番,就像是发疯的傻子一样,没有办法,只好用药物维持昏睡。
更雪上加霜的是,宫里来了人传话,关于三皇子和萧雅的婚期,要无限期延后……与此同时,吏部也派人过来传话,因萧家德行有亏,暂停萧鸣职务……这对萧家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前阵子的幸福就好像镜花水月,眨眼的功夫就化为泡影。
大夫人抹着泪,眼睛早就成了核桃,萧雅脸色惨白,一副摇摇欲坠的羸弱样子,萧鸣还能顶住,可是那颤抖的身子也彰显着已经到了极限。
而唯一还算镇定的二老爷忽而怪笑起来,“大哥?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现世报吧?缺德的事做多了,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二弟!”萧鸣瞪向自家弟弟,不满于对方的落井下石,“不要忘了,你也是萧家人!”萧鸣还想说什么,可一想到之前上门闹事的那个老畜生,就气的心口痛,“为今之计,就是要怎样渡过难关!”
“渡?怎么渡?”二老爷嗤笑着,“这明摆着不死不休!”二老爷脸色也沉了下来,“自从娘六十大寿的时候,大哥和大嫂的牌位出现之后,萧家这一连串的事情,就没有消停过!当年萧家无情,回来讨债也无可厚非,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有命偿命……”二老爷整了整衣服起身,头不回的离开。
萧鸣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噎死回去,他躺在椅子上,两眼发直,虽然明知道对方是故意来诬蔑陷害,可是萧鸣根本就不得不多想,难道自己真的不是萧家血脉?如果真是这样,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萧鸣心中不自觉的开始浮想联翩、自我否定。
而床上的萧老太爷也想了很多,他想相信自己的妻子,可是对方手中的证据似乎很有说服力,而那人说的一句话正戳中他的死穴。就在这时,外面嘀咕说话声飘入屋子里,清楚的传入萧远山的耳中。萧远山猛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好像诈尸一样,嘴颤巍巍的想要说什么。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萧家要塌了——萧远山心头只萦绕这一个念想,混杂的毫无头绪,纵然不想相信,可是内心已经种下了一个怀疑的种子,它会生根发芽,会让萧远山彻底沦陷在挣扎之中,不可自拔!
沐府。
沐暄心情大好,一手抱着个果盘,另一只手毫无形象的抓着往嘴里塞,“这次萧家是真的热闹了!”沐暄从嘴里吐出葡萄皮,一脸的灿烂,“婚期延后,萧鸣停职,繁荣?切!白日做梦吧。”
沐秋慵懒的靠在榻上,单手撑着脑袋,唇角溢出一丝满意的笑,对报仇,让人死是最轻的惩罚,或者说连惩罚都算不上,只能是解脱。对萧远山而言,让他心心念念的萧家在他的瞩目下败落,摧毁他所有的坚持,打破他所有的支撑,这种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痛苦的!身体的痛苦,不过其万分之一!
“萧远山这一脉,会被除族!”幻灵挑眉说道。
“谁也跑不掉,以为丢开就完事了?”沐暄阴笑着,“当初,萧氏家族可没有人阻止,宗祠大开,谁也没落下,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少了他们?”沐暄啪的一声将果盘放到桌子上,随意扯了件帕子擦擦嘴,“姐姐,那些人就算不是主谋,也是帮凶!”
沐秋抬眸,看着沐暄眼底的执拗疯狂,微微蹙眉,“罪不至死!”沐秋开口说道。
沐暄开怀一笑,连忙点头称道,“自然,自然!”沐暄眼底闪过一道诡异,臭名昭著的萧家人沦落街头成为乞丐,也不失为一则“佳话”!
“那几人可信吗?”沐秋看向沐暄,虽然对他办事还算放心,可沐秋还是要问上一问。
沐暄对着沐秋眨眨眼睛,“姐姐以为我会打没把握的仗吗?这几个人也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那老贱人确实有过婚约,婚书也是真真切切,若官府真介入,那也寻不到咱们头上来。”
听了沐暄的回答,沐秋只点了下头,就不再过问。针对萧家的事情,由沐暄来动手,或许可以更好的安稳他那浮躁的报仇心切的情绪。对于萧家,近期是不用太过关注了,相信即便不用她出手,他们也必定是水深火热。
诸事不顺的郑皇后心情低迷,凤阳宫的人都战战兢兢,每个去侍奉的人都倍加小心。听着身旁嬷嬷探听回来的外界消息,郑皇后一连砸了好几个茶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郑皇后愤怒的很,“这萧家也不过如此,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本宫走眼了。”郑皇后感慨万千,同时也悔恨不已。
“娘娘息怒。”身旁的人走上前,“谁也不曾想到宜州萧家竟然会变成如此,皇上已经下令婚期延后,想来还有回转的余地……娘娘可不能自乱阵脚。”看到郑皇后脸色好转,这才松了口气。
“混淆血脉,萧家真是可笑,好好的书香门第,就这么被糟蹋了!”郑皇后吐出一口浊气。
“娘娘,那,明天的晚宴?”嬷嬷提醒道。
郑皇后讪讪的摆手,蹙着眉头,宴会。?让那些人都来看笑话吗?“取消吧,再另寻机会就是。”
一场危机又被遏制在了萌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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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线索
十年来,这是沐秋第一次带沐暄进入宝华寺后的这处禁地,然而,姐弟两人都没有常人猜想的欢喜和激动。沐暄精心的搀扶着沐秋,幻灵这个婢女都成了摆设,沐暄脸上显露出来的是严谨和肃穆,没有平日的嬉皮笑脸。沐秋面色依旧冷淡,只是眉宇之间流露出些许的凝重。
引路的小和尚在这超低气压下,也没有了玩笑的心思,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危险地带。“天蚕施主就在前方,小僧告退!”说完之后,也不管沐秋还有什么吩咐,干脆利落扭头,撒丫子跑开。
沐暄步子忽然一顿,但随即又跟上沐秋的步伐,眼底闪过一道几不可见的震惊,显然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是这样的一番模样,那葱郁的枝叶所遮挡的地方,释放出一股令人忌惮的气息,想要逃离,就好像魔物见到佛光一样,这是一种本能。
青檀古树下,有一人在躺椅上一动不动,瘦削干瘪的脸颊带着丝丝红润,原本死寂的双眸突然闪亮了一下,正看到从远处走来的一行三人,确切的说是看到了沐秋后面的幻灵。
正在鼓弄东西的天蚕老人眉色一动,略显紧致的脸庞轻松不少,从腰间的袋子里拿出各种颜色的瓷瓶,将顺序排好,“丫头,来了!”天蚕老人背对着沐秋三人,树下的草坪被他分成了好几份,并用土圈划隔离开来,每一块都对应一个瓷瓶。
“谢谢。”沐秋轻轻颔首,扭头看向茫然不解的沐暄,“还记得娘吐的血吗?”沐秋空灵的嗓音想起,“她吐的血……这些年一直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就想到让蚕老帮忙……”
天蚕老人看了一眼沐暄,也只有在沐秋身旁,这个男人才会如此的乖巧,没有杀伤力,“这是老夫这些年搜罗到的能够让血液里沾染荧光的毒素。”天蚕老人分别将瓷瓶里的人血滴在对应的绿叶上,粘稠的血水不需要阳光照射,竟然都发出一种微弱的荧光,很罕见。
沐暄冷了片刻,已经明白沐秋的意思,“姐姐放心,我记得!”他永远不会忘记,那热血喷洒在自己脸上的感觉,粘稠血腥里掺杂着一股道不明的味道,永远的植入记忆中的味道,他相信,只要碰触到,这种记忆就必定会被激醒。
沐暄攥着拳头,一步一步来到天蚕老人的跟前,将那些瓷瓶接过,一瓶一瓶的开始闻起来,刺鼻的血腥味冲击着他的神经,可是,记忆并没有产生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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