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本来不胜酒力的赐香越发迷迷糊糊起来。可是该死的燃香味道实在太清冽了。她本来应该是晕倒的,结果脑子里却是越来越乱。就是不晕倒。
共襄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嫣红濡染,酒后的醉态更是撩拨的人心神难安,嗓子一阵阵发干。她若是再不说,自己便要沉迷了。
“香儿,”共襄看着火候也是差不多了,举起了杯子,“香儿,相思无解解相思。不诉衷情亦可知。想来是我错了,我以为我对你的心思你能懂,看来是我造次了。”
“我喜欢你……”赐香突然直愣愣的盯视着共襄,醉酒后湿漉漉的迷蒙双眸令共襄的心头狠狠跳了一下。
“香儿……”共襄这一次带着十分的真情,苦笑道,“既然喜欢为何这般刺痛我的心?赐香你好好看看我们一起走过的路,我虽然混账但是对你却是真心的。你怎么能忍心这般伤我?”
“我喜欢你……”赐香的话语开始凌乱起来,突然抓起一杯酒猛地灌了下去,带着自欺欺人的绝望。
共襄猛地一愣,下意识的将她手中的酒杯抢了过来。要不今日就算了吧。他虽然想知道真相可还是不忍心看着她这般失落借酒浇愁。但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她也说喜欢自己的,为何转身便是这般冷情冷意。
“好了!香儿!别喝了!!”共襄不想再这样问下去,看着她难受他也难受。何苦这样折磨彼此。干脆这一次来着点儿强硬的姿势,将她直接绑到了南昭,再想法子慢慢开解她的烦闷。
“共襄……”赐香真的是头晕眼花了,眼前出现了无数个幻影,有共襄的,有公仪恪的,有枭冷的但更多的是上一世的画面同魔教那些阴暗的画面纠缠在一起分不清了。她憋得难受像一条逆流而上的鱼,心头的烦闷和那个秘密要是再不说出来的就会令她窒息。
“香儿,我不想问了。”共襄越发的心痛,屏退了仍然在咿咿呀呀唱曲儿的乐女。安静的空间里只剩下了他们彼此。
“好了!好了!香儿!你先醒醒酒!!!”共襄将已经痛哭流涕的赐香紧紧抱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瘦弱的背。一下下的摇晃着,想要她好好休息。
“共襄……我们回不去了,回不去了……”赐香涕泪纵横,她是真的痛,痛不欲生。绣着金色牡丹花的银色长裙曳地而落,苍白的肌肤越发的艳丽。一头青丝绾成的青云髻微微有些散,眼神中的绝望却如海浪一样逼迫了过来。
这样的眼神令共襄感到害怕,他突然不想知道真相了。
“共襄……我找到了……找到了将我弄到魔教日夜遭受折磨的真凶了。”
“谁?!!”共襄脸色登时凛然万分,杀意弥漫了出来。是谁将他的香儿残害至此?他定要那个人生不如死,加倍的还回去。
“是……是……我一定要杀了她……”赐香突然头痛得厉害,发自内心的那股子*辣的痛再一次袭击而来。
“香儿……”共襄慌了,忙将赐香现如今那张满是泪痕汗水的脸小心翼翼捧了起来,“香儿,别想了,别想了,好好歇一会儿……”
“我要杀了……桃花夫人……”赐香的呓语毫无征兆的将共襄的心击得粉碎,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一定是幻听,不会的,不会的。
“桃花夫人为了换取墨羽身上……身上的蛊王将南昭后宫的那些小宫女养成了药人……换了……换了去……呵呵呵哈哈哈……我那个时候还小……“赐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陌生的尖锐,共襄早已经惊得如泥雕木塑一般。
“你说……我该不该杀了那个贱人?”赐香实在太过疲累了,唇角噙着一抹森冷的笑意缓缓倒下去,彻底晕了过去。
窗外的阳光顺着素锦纱窗投进了光怪陆离的光斑,共襄的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里面的褶痕中晕染了太多的不可思议。
他一向都冰雪聪明,从小母后便似乎与那魔教的墨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一直将这个归结于墨羽曾经是南昭国最先册封的太子,后来因为谋害父皇被下狱接着叛逃出来。他一直很奇怪,自己的母后怎么会下了那么多劫杀令要杀掉墨羽,而且不惜将南昭陶家的精锐散开来加入魔教形成一股不容小视的地下势力。
“呵!”共襄突然觉的自己好无力,命运真的是个狠心的东西,开着这样那样的玩笑。自己最爱的女人,准备娶回家做皇太子妃的女人,竟然心心念念要杀自己的母后。
虽然现如今赐香还不知道自己同桃花夫人的关系,仅仅知道自己是陶家的家臣,桃花夫人的亲信她便这般考量将自己推出这混乱的关系。可是每个人的感情恰如水一样,一旦动了心动了情,泼出去了后,怎么收得回来?
共襄真想大声喊出来,嘶鸣,呼喊,将自己心头的这股子烦闷清除干净。但是他明白,这丫头一旦知道自己是桃花夫人的亲生儿子该是何等的恨他,那时候就什么也收不回来了。
“少主!!”灵儿轻轻走了进来,看着自家少主紧紧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赐香姑娘,脸上的表情怎么那么的绝望?她狠狠吓了一跳,难不成少主和赐香姑娘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
“少主,”灵儿再一次轻轻唤了一声,将好似神游天外的共襄的魂魄喊了回来。
“说!”共襄的嗓子嘶哑,一下子衰败了许多。
“夫人的信!”
许是下意识的那股子排斥,共襄竟然对桃花夫人有些许的恨意,不愿意接过那枚母后亲自做的传信的竹筒。
“念!”共襄头痛得厉害,作为儿子本不应该这样背后排揎母亲,可是母亲为了一己私利将那么多无辜女孩儿献上魔教的祭坛这个着实的可恨。还有母后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自己?他突然有些累了,隐隐中觉得即便是自己也是母后争权夺利的工具而已。
灵儿忙打开信道:“夫人信上说要少主务必在九月初十赶回南昭公开少主皇太子的身份。“……知道了……”共襄闭了眸子,这一次母后是不是又要大开杀戒将那些胆敢反抗的皇子皇孙们全部送到地狱中呢?一定会的!现如今父皇病入膏肓,整个南昭真正掌控在了母后的手里。
他垂首看着怀中的小女人,不禁苦笑。这个单纯的小丫头,竟然自不量力的要同自己母后硬碰硬。她可知道,母后凭借一己之力几乎将南昭朝政搅得天翻地覆,即便是墨羽也拿她没办法,这丫头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香儿……他该怎么办?
现如今不要说是娶她回家,而是她与他根本不可能再走到一起。除非他放弃了母后,放弃了南昭国唾手可得的权势,放弃了这二十年的忍辱负重和心怀大志。
但即便是他放手了,香儿能放得下心中的仇恨吗?若是真的要她去了南昭见到了母后,定是你死我活的争斗,那么他该怎么办?怎么办?共襄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力过。
☆、第160章 南辕北辙
三天后,魔教总坛桃花谷,繁华的闹市一如往常。桃花坊隔壁的回春阁后院轩阁内,绯越一如往常的俯视着躺在白玉床上的枭冷。可是每每要上前碰触他的身体时,那条可恶至极的双头蛇总是会没了命的同他缠斗。
偏偏这蛇带着剧毒,又狡诈异常成了精般,但凡绯越想法子要抓它总是能躲得无影无踪。一旦当绯越真的要对枭冷动手,却又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阻挠。更令人惊诧的是,这蛇居然将其他的毒蛇成群的引了过来,着实令人瘆的慌。
几次三番后,绯越也就作罢,悻悻地走了出来。他心头里存着一份念想,只要枭冷在这里那丫头一定会回来的。否则依着他的真本事又不是杀不了枭冷,他只是想将心头的那份牵念保存下来。
“你们几个好生看管着!”绯越交代了几句便匆匆走了出去,今儿是于飞柏同夜酒酒成亲的日子。他虽然在于飞柏面前做戏,想必去了也是惹人讨厌,不过场面上的戏份还是要唱下去的。
夜色渐渐迷离,回春阁后院安静如斯,谁也没有注意到躺在白玉床上的那个人悄悄起了变化。只有双头蛇花花激动地无以复加,上蹿下跳。月影移至中天,清冷的玉色透过窗棂直直照了进来。
枭冷那双封闭了好久的狭长鹰眸突然微微颤动,猛地睁开了。琥珀色眸子比之前更加明亮有神。额角淡黄色花纹仿佛波光流转的水银滚动着令人悸动的光芒,淡黄色渐渐消散了,那花纹进而变成了绯红色,宛若曼荼罗花最艳丽的果实。
赐香设下的局终于开始运转了起来,枭冷……复活了……而且比以前更强,因为他身上的血液都被赐香灌注了曼陀罗花的精髓。现如今的枭冷可是真正的百毒不侵。他挺拔的身影缓缓从白玉床上坐了起来,映着月色投下一片满是杀气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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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香渐渐醒了过来,耳边传来马车辘辘滚动的声音。她只觉得头痛欲裂,许是这一次真的喝醉了。
入眼的景象令她大吃一惊。自己居然是在一辆华丽马车上。四周的青色帷幔将窗户也封闭的死死的,显得马车里温度很高,她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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