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之前蕙绵一直重复道:“我们再去摘一朵好不好?”离乱对于响在耳边的不差一字的重复语,直接作出一个冰冷表情——我没听见。
双脚到了地面,蕙绵不再说话,伸手,拉下离乱脖子,抬头,送上嘴唇。然后蕙绵才坏笑道:“这是给你的谢礼。”这个轻轻地吻让离乱更加无措,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女人不怀好意的笑。
只是现场一阵寂静之后,蕙绵就听见了一个女人不可置信的、伤心的声音:“你们……”离乱回头,蕙绵才在他转身的间隙看见双眼含泪的桐儿。
蕙绵连忙看向四香——怎么他未婚妻来了你们也不出个声?四香一致低头,我们倒想说来着。蕙绵于是连忙越过离乱,走到桐儿旁边,讪笑道:“桐儿,我只不过是和你未来夫君开个玩笑的。”
桐儿猛然看向蕙绵,她控诉的眼神使蕙绵低头,话说要不要这么巧合?桐儿随即转头,质问离乱:“乱,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小姐……我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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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章 隔阂
离乱低头无言,桐儿不见他回答,转头就跑开了。蕙绵在后面追了几步,大声道:“桐儿,你真的误会了。”想着自己追上去可能误会要更深,于是蕙绵回到离乱身边道:“你还不快追上去解释解释啊?”
离乱眼光复杂的看了蕙绵一眼,随即拱手道:“属下告退”。稍迟疑,离乱又道:“请小姐以后不要再这样捉弄属下。”
蕙绵看着那个放下这句话就大步离开的人,将他的话咀嚼一边才大声问道:“你这个臭阿离,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会知道事情会这么巧合的?”离乱的背影有短暂停顿,却仍是大步离开。
他在心里暗暗道:“本以为你变了,原来还是如此的心机深沉。”只是他不明白,为何此时心中的失望盖过一切?
蕙绵嘀咕道:“如果知道桐儿会在,我才不会故意亲你呢。”夏香听见了她的话嘴角有些抽搐,她想说:“小姐啊,就算桐儿姑娘不在,你也不应该亲离统领的。”
太阳迫尽时宫挽月回了府里,一进府门他就想起了早晨离开时那个女人所说的惊喜。于是宫挽月加快了脚步,他本想直接去蕙绵那里,只是走了几步他又停下,对身后的小厮道:“你去通知小姐,就说我回府了。”
然后宫挽月就直接去了挽月阁,他心中对她所谓的惊喜还真有些好奇和一丝盼望。只是当看到双眼红肿的桐儿时,宫挽月内心一阵怒火涌起——她所谓的惊喜就是如此吗?亏自己还以为她是真心要改变的。
压制了这股怒火,宫挽月问一旁正劝说桐儿的相丝道:“这是怎么回事,楚蕙绵又来挑事了?”相璨立即不忿道:“少爷,小姐没来。可是她如今跟离统领不清不楚,今天下午还一直缠着离统领,更是——亲了离统领,正巧被桐儿姑娘看见了……”
宫挽月打断了她,问道:“离乱呢?他怎么说?”相丝看了眼桐儿才小声道:“离统领一直没有来。”
宫挽月转身就要出去,桐儿这时哽咽道:“少爷请留步,奴婢身份低微,自然比不上小姐金贵之躯。”宫挽月回身到桐儿身边,低声道:“桐儿,我一定会让他们给你一个说法,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身份低微的话。”
桐儿闻言,眼泪滑落,稍停才道:“这些都是奴婢的命,她一直怨姐姐抢了她的,所以……”说到此,她似悲伤益盛。宫挽月向来不会安慰人,特别是梨花带雨的女人,当下也不知说些什么。
良久宫挽月才对桐儿道:“你回房休息,不要瞎想。你们的婚事是爹准下的,她翻不起什么大浪。”桐儿起身一礼,就要告退。
此时外面传来了蕙绵的声音:“二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桐儿下垂的眼中露出笑,然后抬头,面带悲戚出门。宫挽月双拳紧握,楚蕙绵你这个心机恶毒的女人,你还敢主动送上门来?
蕙绵进门迎面撞见了桐儿,立即道:“桐儿,我正要跟你说呢,我和阿离,不离乱……”桐儿插过她的话,有些颤抖道:“小姐,您放过奴婢吧。奴婢和姐姐从来都没有要抢小姐的东西。”
蕙绵有些愣怔,随后才道:“你怎么啦,你说的我怎么都不明白?”宫挽月扶过对蕙绵跪下的桐儿,道:“桐儿,你先回去。”声音似安慰。
桐儿顺势起身,然后看也不看蕙绵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去。她心内冷笑——楚蕙绵,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凭什么享有这么高贵的身份?不过,即使你是相府千金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遭人嫌弃?
蕙绵刻意忽视宫挽月脸上夹杂的怒气和嘲讽,转身接过冬香捧着的木盒,递到他面前道:“二哥,你猜这是什么?这是我……”
宫挽月没有听她说下去的耐心,伸手用力挥掉了她手中的木盒,怒声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如今演技倒是比以前更高一筹了。我警告你,桐儿的幸福不容你破坏,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
看着自从他打下盒子就一直盯着他看的蕙绵,以及她眼中腾起的怒气和伤痛,宫挽月快速地略过心内的一丝不忍,更加降低了声音里的温度:“否则,我真的会不顾忌爹,让你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蕙绵看着那个落地应声而裂的茶壶,以及或四下滚散或碎裂几半的杯子,大脑迅速倒带。耳边响起了张露芳嘲笑和鄙夷的声音:“你这个没有人要的破烂货,你以为你讨好爸爸妈妈就能留在我们家里吗?简直是痴人做梦。”十二年前那些被张露芳摔烂的碗碟,似乎影影绰绰地同今日地上碎裂的茶壶重合。
蕙绵似乎听不到宫挽月的指责,从他那一开一合的嘴里好像冒出的全是:“你这样讨好我,我就能接受你吗?简直是痴人做梦。”
见自己说了这么多眼前的女人没有一句回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宫挽月烦躁道:“你给我滚,再也不要踏入我这里一步。”
夏香、冬香异口同声道:“二少爷,您不能这么对小姐。”
蕙绵回神,再次认认真真地看了眼宫挽月,将他的厌恶清晰而又小心地收起来,放在心底。然后蕙绵抬手,一巴掌盖到他脸上:“宫挽月,你这个大烂人,你当本小姐稀罕搭理你?”
蕙绵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掌,头也不回地奔出了挽月阁。冬香大胆地白了宫挽月一眼就跟着蕙绵跑了出去,有些焦急道:“小姐,您慢点儿。”
夏香看了眼地上的茶壶,轻轻福身一礼道:“二少爷,小姐为了这一套茶具费了多少心思?您怎么可以这样?”
宫挽月看也不看滚落在地上的茶壶,肃颜道:“本少爷做什么还要受你一个奴婢的指责吗?滚出去。”夏香微怔,随后道:“奴婢不敢,奴婢这就滚。”
夏香出去以后,相璨嘲笑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宫挽月吼道:“你们也都给我滚”。相璨被这一声暴喝吓得一抖,随即眼里存满了委屈的泪花,少爷竟然这样吼她?她还想说些什么时,就被相丝拉着告退了。
宫挽月独自一人站了很长时间,才抬手摸了摸被打的一面脸颊,然后蹲下身将碎裂的茶壶捡起。看着茶壶上裂开的两个娃娃,宫挽月将茶壶沿裂缝合在一起,然后他又看到了桌腿边一个被摔断了尾巴的松鼠面人。宫挽月不禁低声自问:“这就是那什么惊喜吗?真是难看得不得了。”
四十章 阿离
蕙绵出了挽月阁没几步就被后面的冬香追上,紧紧拽住:“小姐,您别生气了。奴婢想二少爷也只是被那个桐儿骗了,她们姐妹俩最擅长的就是装委屈了。”
蕙绵深吸一口气,对冬香扯了一个笑,缓缓道:“我没事。”随后赶来的夏香喘了口气,以轻松的语气道:“小姐,咱们快去餐室吧,老爷和三少爷怕是已经过去了。”
蕙绵本没有什么心情去吃饭,以前在张家生活那一年的事都清晰地一件又一件地在脑海里滚来滚去。想了想那个疼爱女儿的爹,蕙绵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三人没走多远,就被后面一个声音叫住:“小姐,我们姑娘有东西还给您。”蕙绵回头,看见了缓缓走近的桐儿。
冬香立即戒备道:“你叫住我们小姐有什么事,少爷没在你再装可怜也没用。”桐儿面目上有些恨意,指责道:“小姐以前对我们的惩罚可都是真真儿的,我又何用装可伶呢?”她故意把“装”字尾音拖得长长地。
蕙绵此时对她已完全没什么好感,便道:“你有什么事?”桐儿抬手,袖衫落下,露出了阿狸。她将阿狸递到蕙绵面前,缓缓道:“乱让我帮他还给您,还请小姐以后不要再缠着他。”
蕙绵瞳孔一缩,她想尽量平静得说出,却仍不免带了几分怒气:“他不想要扔了就行。”语毕她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桐儿笑了笑,将手中的阿狸把玩了一下,然后狠狠地扔到了小路边被修剪得整齐的矮树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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