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自己房间的时候,我感觉身侧那人在微微发抖,连带着我的手也颤抖了起来,我不禁唤道:“子房......你......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
“沛公忽而出现,且一直替我美言,定是你前去请求沛公的帮助,”子房道,我疑惑,他怎么知道一定是我不是别人呢?他仿佛看穿了我的疑问,淡然道:“除了你,没有人会这么关心我,从十年前开始,一直只有你。”
话语间,我们二人已回了自己的屋子,他转手和上门,忽而将我死死揽在怀里!我清晰的感觉到,不仅仅是他的手,他的整个人此时都在颤抖,我轻拍着他的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这十年他虽表面看上去云淡风轻,可是我猜得到,关于故国,关于复韩的担子一直都压在他的肩膀上,沉甸甸的,他,其实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无论怎样被现实重重打击,他一直坚持着这个信念,如今终将达成,饶是清冷淡然如他,也会兴奋激动的吧。
压抑了太久的梦想一朝得成,似乎美好的不现实,我一直拍着他的背,一下一下,就像妈妈小时候安慰我的那样,在他耳边哼着现代的未名歌谣,他死死抱住我,很久很久,久到我的腰都被勒的有些生疼了,他才放开。
“子房,恭喜你,”我笑着祝贺他,尽管我知道,复国不过一年半,韩王成就会被项羽杀死,可是看到他如今是这般的开心,我实在不忍心……
“阿卿,我成功了……”子房如同着了魔般,只是怔怔道,嘴唇一张一翕间缓缓道出话语,我笑着握住他的手,道:“是,你成功了,你一直想要复国,如今你成功了,只要找到韩王的后人,一切都没有问题了,子房,你的付出……老天都看到了。”
“是啊,老天都看到了……”他叹道,手却不自觉的攒作一团,“十年谋划,我终于完成年少时的心愿,阿卿,在国破的那一日我亲眼看到秦国的铁骑踏上我韩国的领土,掠夺韩国的财富,杀害韩国的将领,毁了我的家园,那时候开始我就发誓,发誓我一定要弑秦!我一定要嬴政付出代价,我要重新建立我的故国!而且我要让韩国强大起来,不受任何人欺负!阿卿……我做到了,我做到了啊……”
“我顾卿看中的男人,一直都很棒,”我捧着他的脸,眉眼弯弯,“那么,司徒大人,小女子还请司徒大人多多指教了。”
“司徒夫人,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他总算是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轻点着我的眉间,笑道。
☆、再见故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是都没有人看了吗………………换了封面都没有人看到吗………………人呢嘤嘤嘤!!!!
在项梁的允诺之下,韩王被立,出乎我意料的是,韩王居然是当初带我前来找子房的那位将领,韩诚,韩成,居然就是他。
“你居然一直有跟他保持联系,知道他的身份却不告诉我。”晚上我扯着他的衣角抱怨道,子房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子,道:“在复国之前,王的身份与普通人无异,说出来只会有不必的麻烦,我也曾答应要替王保密,所以才不曾告诉你。”
“好啦,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我嘟嘴道,回忆起韩诚,带我来找子房的那几日,看得出他是一个有着独立想法的人,亦明白如何树立自己的威望,难怪子房不推荐别人,却独独推荐此人继任韩王,“不过子房,既然如今韩王已封,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既然王已立,下一步我打算收复韩地,故国家园岂可由他人染指!”子房道,我忙追问:“那你们哪里来的兵力?”
“沛公允诺将当初追随我的数百人归还,另外,项将军亦是派遣了数千人于我,这般下来人数也不少,阿卿,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咬着下嘴唇,我在担心什么?子房啊子房,这段时日你一直在为沛公出谋划策,你可想过,你带来的那些人除了个别还尊尚于你,只怕大部分都已经归顺于韩成,韩成岂是甘为人下之人,即使他如今尊重你,也不代表他成了韩王后还能继续听从你的意见,更何况如你所言,你们的兵力皆是由你出面借来,那到时候是听命于你,还是韩成呢?
“我……”我踌躇着,犹豫着,最终只是轻笑一声,道:“没什么……战事凶险,你如今既然成了司徒,怕是以后陪我的时间更短了,也只是担心你的安危罢了,对了,你与沛公都已经说好了?”我问道,他略为迟疑,良久才坚定的点点头,双眼里满满的是歉意,“阿卿,我知晓你一直相中的是沛公,沛公也的确有长者风范,可我……我已答应沛公,以后必会尽我所能的相助于他,也不枉他对我的赏识,所以阿卿,对不起……”
我伸手掩住他的唇,歪头道:“我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所以不用道歉,我说过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负担,尤其是你的负担,放手去做你想做的,”
子房似有感触,过来搂着我,在我耳边叹息道:“是我对不住你。”
“你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我浅笑着抬头看他,“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包括你的理想,你的抱负,你的一切,而且,夫妻之间,不需要说这些。”
他眼中柔情沁满了那黝黑的瞳仁,看得我几乎痴了过去,有这样近乎完美的丈夫,我似乎不应该有什么不满足的了。
子房……如果我一开始就只是顾三,而不是顾卿,没有现代的羁绊,没有对于现代的执念,能够安心陪你度过这秦末汉初的动荡岁月,那该有多好……
第二日我便前去刘季处辞行,他话语之中颇有遗憾,看得出他的确是十分倚仗子房,也曾经试图挽留,却发现子房复韩之心坚如磐石,不受其丝毫动摇,与我直道可惜可惜,我笑着听着他的抱怨,并不随意插嘴,依刘季惯来的脾气,他没有大大咧咧的骂别人的八辈子祖宗,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良久,他才叹道:“这次一别,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顾妹子,战场刀剑无眼,你和子房可要保重呐……”
我的眼眶有些发热,忙偏过头应了几声,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认识刘季这么些年,如果说全是为了巴结他这高枝儿而没有半分真情实意,那是假的,乱世之中人心本就不可能澄清如水,两三分已属难得,这道理我都明白。
“放心吧刘大哥,我们一定会再见的,”我暗自抹了抹眼泪,勉强笑道,“子房答应过沛公,会竭尽全力的相助于沛公,无论他以谁为主,无论他身处何地,这是子房的承诺,沛公可要记住了。”
“那是自然!”沛公应承道,随即好似无意般感慨道:“不过顾妹子……没了子房与你,我总是觉得前路不安,不知未来会发生何事,此事……搅得我心有不安,彻夜难眠啊……”
彻夜难眠?我心里嘀咕道,不记得是谁看见这几日一大早,总有那么几个身段妖娆面色姣好的姑娘从沛公的屋子里出来,说是彻夜难眠,其实是精力过剩吧……我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一番,却也晓得刘季的意思,之前他并没有完全仰仗我的占卜能力,只是有我在他的军营里一天,他就好像有了一种心理上的安慰,万一哪日真的陷入危急,还能借助我的占卜能力辨吉凶,知退路,如今我要随着子房而去,他自然会有些惴惴不安,不过就算如此,他居然也就大方干脆的替子房在项梁面前美言,而且就这般轻易的放了子房走,这番的胸襟气度,的确有王者风范,无怪乎最后得了天下的,会是他刘季。
“刘大哥放心,”我微微一笑,在脑海里使劲搜索着关于未来这一年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刘大哥请谨记,项将军如今风头正盛,难免会有些骄傲,若是可以,尽量与其侄项籍多接触,结为至交好友,也未尝不可。”随即不忘补充一句,“谶言不尽全对,子房曾对卿儿分析过当前局势,日中则移,月满则亏。物盛则衰,天之常数也;进退、盈缩、变化,圣人之常道也。这道理还是他告知卿儿的,卿儿觉得言之有理,这才敢将这些转告给刘大哥。”
“日中则移,月满则亏……”刘季重复着这几句,似有所悟的模样,虽然刘季知识文化水平不高,但是我相信,对于这些人世无常的道理,他看的极为通透,所以就这样简单点拨他几下便可,毕竟我也不敢太过参与历史,他不过自个儿悟了片刻,便赞道:“说得好!此言甚妙!张子房的确是个人才!顾妹子,我刘季在此多谢你了!”言罢他竟好似要弯腰拜我,我感觉起身托起他,无奈道:“刘大哥这样就是折煞我了!大哥请放心,我们定有再见之日。”
就这般,我告别了刘季,与子房一道,踏上了前去颍川的路途,而就是这般散兵游勇似的游击战,将会持续一年多的时间……
颍川,因其境内有一水唤为颍水,以此而得名,其治所,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谓的政府所在地,为阳翟,子房便是出生于阳翟,翻开史书,更会发现颍川甚至是历史上第一个朝代——夏朝的首都所在地。
不知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缘故,颍川此地人杰地灵,出现过许多聪慧之人,前有奇货可居的吕不韦,法家的代表人韩非子,后有被曹操称赞为“吾之子房”的荀彧,“鬼才”郭嘉,我在现代时虽然不止一次的到过河南许昌,却从未踏足过禹州这块地方,如今,对于子房出生成长的土地,我其实打从心眼里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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