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倾欢沉默不语,片刻才冲乐凝略微点头。
“那常在办事周到。”乐凝温然一笑:“行了,胡来喜,送她回去。好好伺候那常在就是。”
巧心一听这话,哭的更厉害了:“娘娘,奴婢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这样回去。必然是要被小主惩治的,求娘娘开恩,饶了奴婢。哪怕……哪怕发落奴婢去做苦工也好。倘若这样回去,小主必然会怪咎奴婢的。也许还会……奴婢求娘娘开恩,饶了奴婢吧。”
勾起了唇角,年亲观柔柔的笑:“也好,去辛者库服苦役总好过留在那氏身边丢掉性命。”扬眉叹息,年倾欢道:“本宫一再的纵容,适得其反,害了那常在越陷越深。胡来喜,你这就将那常在宫里的奴才都打发出来,不必管她这么许多闲事。由着她自生自灭。”
“嗻。”胡来喜不敢多嘴。
倒是乐凝担心有事,少不得问一句:“娘娘,皇后那儿……”
“皇后那儿本宫自会交代。”年倾欢幽然一笑:“许说过了明日,皇后也未必就有这么高的兴致,去在意一个小小的常在。”
☆、第四百六十三章 :几人欢喜,几人忧?
翌日清晨,静徽早早就起身,特意择了一套绣着红石榴的旗装换上。还簪戴了内务府新呈上的一套金饰。最为精巧的,数鬓边石榴金步摇,一粒一粒的石榴子,镶嵌得宜,均是上等的鸽血红宝石。
映蓉看着镜中容光焕发的皇后,灿灿笑道:“红石榴的旗装配上这红石榴的步摇,当真相得益彰。内务府的奴才,是越发懂得皇后娘娘您的心思了。”
“也难为他们了。这红宝石是才进贡来的,这么快便做成了饰物。”静徽也很满意,看着镜子里端庄高雅的自己,周身散发着高高在上的华贵之气,她才觉得,皇后的凤椅坐到今日,才算是真正坐的安稳了。“外头怎么还没有动静?”
“皇后娘娘……”汪泉急匆匆的进来,脸色很不好看。“皇后娘娘,出事了。”
静徽的话音刚落,苏培盛就进来的及时,她心里很是高兴。面上却不温不火的,蹙了蹙眉问:“何事你如此惊慌。”
“怜嫔殁了。”汪泉连忙道。
“嗯!”静徽点了下头,微微窃喜,心道这耿氏早该殁。“怎么就走了,本宫得去启祥宫送送她。”
汪泉以为是自己没说清楚,故而又重复了一遍。“皇后娘娘,圆明园中的怜嫔殁了。”
“哦?”静徽这回算是听明白了:“你说的是圆明园中拘押的怜嫔?”
“正是。”汪泉恭谨道:“早起就有圆明园的奴才候在宫门之外。才敞开宫门,这消息就送进来了。皇上那儿已经有奴才去回禀了。”
“殁了就殁了,反正皇上也不在意有她那么个人。”静徽语调冰冷:“处置了就得了。”
“听说那怜嫔,是中了毒,身上溃烂而……”汪泉见皇后冷眉一挑,悻悻的闭了嘴。
映蓉以手遮住口鼻,嫌恶道:“你这是说什么呢?一大清早的,也不嫌晦气。”
“无妨。”静徽不以为意:“死者为大,人都走了,是囫囵着走的,还是溃烂着,有什么差别。终究也是不能再见天日。你继续说下去。”
汪泉这才敢接着道:“说是浑身流脓,面目全非,已然看不出从前的样子。奴才们怕让人瞧见了不好,就用黑布袋子罩上,等候发落。听说那袋子足足套了十层。”
“既然罩上了,就赶紧送出宫去,还耽搁什么。”静徽确信皇帝不会再可怜这搏命的女子,故而道:“皇上顶多赏赐个死后哀荣。可说白了,人这么殁了,传出去也不好听。”
“嗻。”苏培盛恭谨道:“奴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正要退下,却听身后的皇后唤了自己。
“你等等。”静徽有些焦虑:“这一大早起的,莫非只有这一件事儿?”
汪泉听着有些糊涂,但也并没听说还有什么事情,故而只能应下:“回娘娘,再没有别的了。”
“哼。”静徽不悦:“我看她能拖延到什么时候。”
映蓉跟着皇后的时间毕竟不短,昨日皇后去见过裕嫔,方才又失语以为是裕嫔殁了。她心里都猜透了种种痕迹。只是这些日子,皇后越发的不信任她,很多话,她只敢憋在自己心里,丝毫不敢透露。“娘娘,奴婢给您上盏茶润润喉吧?”
“唔。”静徽不耐烦的抚了抚耳垂上缀着的红宝石。“也罢,不急在这一时。”
映蓉的茶还没端上来,苏培盛就急匆匆而来:“皇后娘娘,您快去瞧瞧吧,说是启祥宫里出大事了。”
“启祥宫?”静徽见来的人是苏培盛,做足了惊奇之态。“好好的,启祥宫能出什么事情?本宫昨日还见过裕嫔,皇上只是令她面壁思过,又没有加以重责。再说五阿哥不是还没找回来么?”
边说话,她边起身走上前去:“你既然过来了,想必是已经惊动皇上了。”
苏培盛老实点头:“回皇后娘娘,皇上已经移驾启祥宫了,奴才还要前往翊坤宫、永寿宫请贵妃与熹妃同去。娘娘您不妨先行一步。”
“也好。”静徽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来了。
“行了,茶搁下吧。随本宫去启祥宫。”见映蓉返回来,静徽冷冷道。
“是。”映蓉不敢耽搁,连忙放下茶盏,为皇后打点肩舆出行。
敞开的房中,胤禛长身立在门口,迟迟没有入内,也不许奴才们妄动。梁上悬着的那一具尸首,一身缟素长衣,随风袂袂,似乎有说不尽的委屈与哀愁。“都不许动。就这么挂着。”胤禛的声音充满苍凉,听起来叫人心里不舒服。
陈福不敢劝慰,只得缩手缩脑的站在一边,战战兢兢的陪着皇帝。谁叫师傅这会儿不在呢!
不多时,静徽便到了。由奴才们带路,她很快就赶到了出事的厢房门外。
庭院中,启祥宫的李贵人、郭常在、英答应,都哀婉的跪着,痛哭流涕。却又未免得罪皇上,谁也不敢轻易发出一点哭声。
“臣妾给皇上请安。”静徽在廊下就福身。“臣妾来迟了。”
胤禛听见静徽的声音并没有回头,只是茫然的抬眼,看着梁上披头散发的女尸,哀声长叹。
“这裕嫔也是的,好端端的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臣妾昨日还特意来劝过她,叫她不要太担心弘昼。弘昼那孩子听话,一时贪玩又不要紧,早晚会回宫的。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再说,安嫔的龙胎不是也好好的么,即便宫里的人对她有些猜忌,可她没做过,怕什么旁人嚼舌根。皇上,裕嫔走的冤枉。”静徽缓缓的走上廊子,以绢子不住的去擦脸庞的泪痕。“臣妾早起,还觉着天朗气清,穿了一套喜庆的衣裳。哪知道……哪知道先是怜嫔,跟着又是裕嫔,接二连三的出事情……臣妾想换一套衣裳都来不及。”
胤禛依旧没有做声,只是转过身瞟了皇后一眼。
“皇上。”静徽难过的不行:“裕嫔打从府上就侍奉皇上的旧人了。如今她这么去了,当真是太可怜了。臣妾恳求皇上,不要怪罪裕嫔,追封她为妃,也算是嘉赏她多年来尽心侍奉的苦劳。”
“皇后所言不错。你进去瞧瞧她吧。”胤禛略微错开了些身子。
原本也是没有什么可忌讳的,静徽从来不怕死人。“臣妾遵旨。”她抹了一把泪,顺势走了进去。梁上悬挂的尸首就那么直挺挺的挂在那儿,虽然还会随风而动,但怎么也不可能一如从前,会伶牙俐齿的顶嘴,会谄媚赔笑讨好贵妃。背对着皇帝的时候,她的脸上唯有冷意。“皇上,不如让奴才将她放下来吧,总是这样,也未免……”
四下里瞧过,静徽并没有看见所谓的认罪书,心里多少有些不踏实。猜想裕嫔莫非是藏在自己身上了,便只好让人先把她放下来,再找找看。
“臣妾给皇上请安。”年倾欢与熹妃一前一后,双双福身。
静徽闻声,少不得转身出去,含泪道:“你们怎么也来得这样迟。同是侍奉皇上的姐妹,如今这么走了,就不觉得伤心么?”
年倾欢饶是一愣,知道的,这是皇后前来吊丧。不知道的,还当是要重上一回花轿呢,这正红的鲜亮,披金戴银的尊贵,哪里能看出半点忧伤的样子?“臣妾的确是来迟了。倘若能早些,必然会劝阻此事,不她就这么走了。”
雁菡抬头,看着屋里的尸首,有些瘆的慌,少不得福身道:“皇上,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让奴才将人放下来吧。”
胤禛点了下头,对陈福道:“放下来。”
陈福赶紧召唤两个小太监去办。
静徽心里犯嘀咕,但猜想裕嫔必然不敢违拗自己的意思,难道就不顾儿子的死活了。“皇上,臣妾总觉得裕嫔可怜,活脱脱怎么说走就走了。她可是伺候皇上多年的人,不会不知道妃嫔自戕是重罪。何况他还有弘昼!”
年倾欢听够了皇后这一套说辞,愤懑的走上近前:“皇上,臣妾也觉得裕嫔的死有可以。暂且不说弘昼如今还未找到,裕嫔悬心儿子的安危,是不会走这一条不归路的。只说这一次的禁足。宫里盛传,裕嫔接近安嫔,是为了谋害皇嗣。可这无非是谣传罢了。安嫔还不是好好的在那么!无稽之谈,何故要走上这条路,臣妾实在疑心。既然皇后也心存疑虑,臣妾斗胆请求皇上恩典,彻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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