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都着急了,身为皇后,静徽当然不能置之不理:“皇上,臣妾也一并去瞧瞧吧。来了圆明园,几位阿哥和公主都歇在一处。臣妾若是不去,岂能安心。”
“也好。”胤禛未免跟着的人多,手忙脚乱,便吩咐了一句:“熹妃,你领着众人在此候着,不必跟着前往。”
雁菡正担心九阿哥的安危,不想皇上忽然叮嘱一句,令她在众人面前得脸,顿时受宠若惊的红了脸。“臣妾遵旨。”
李怀萍佯装无谓的端起了手里的酒樽,瞥了身边的懋妃一眼。却反而对安贵人道:“瞧见了吧,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与懋妃水火不容,刀光剑影,好处竟然落在旁人头上了。上哪儿说理去。这熹妃还真是有两下子,不声不响就又得了皇上的喜欢。”
安笑然心里颇为不安:“姐姐,我是怕皇上对熹妃就从来都没有放下过。她又是有皇子的人……”
“你说的也是。”李怀萍又瞥了懋妃一眼,碰巧懋妃正朝着她看过来。四目相对之时,彼此都尽情的宣泄着对对方的憎恨、厌恶,谁也没有给谁好脸色瞧。
还是肖筱丽觉出了不对,忙唤了一声姨母:“您说好好的,九阿哥怎么会卡着?虽说九阿哥也已经开始添米汤、稀粥等膳食了,但毕竟还是还小,总不至于给他硬的东西吧?今儿的事儿,莫非是年贵妃娘娘以子博怜,不愿交出手中的权利?”
宋代柔觉着没有那么简单,道:“不愿意交,方才不也交了么!”
“可贵妃未免也交的太痛快了吧!”肖筱丽抿了一口酒,语调更低了些:“只怕是一面博得皇上的好感,一面又玩起了别的手段。”
“不管你信不信,我总觉着贵妃不会如此。她把八阿哥九阿哥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紧。连谋权帝位都不敢,又岂会为了后宫的权势而让自己的孩儿犯险。筱丽,我知你对贵妃有心结,但我毕竟是做过额娘的人,额娘对自己孩子的那份心意,只怕不是区区帝位就能及得上的。怕就怕这里面另有文章。”
姨母这样说了,肖筱丽也就不多话,继续斟酒继续抿,反正这里的人,也不会感同身受的为贵妃的孩子担忧。当然,她们更不会为皇后的华诞而感到愉悦。
“怎样了?”年倾欢来的时候,微微有些诧异,原因很简单,宋青已经站在里头了。
自然,宋青也瞧出了她的担忧,连忙道:“启禀皇上、贵妃娘娘,九阿哥已经没事儿了。方才微臣瞧见乳母急匆匆的前往朗吟阁,便得知出了事情,遂未经皇上下旨就自行过来。还望皇上恕罪。”
“若非你来的及时,后果不堪设想。你也是救人心切,何罪之有!”胤禛快步上前,见九阿哥的紫红的脸蛋上,还挂满了晶莹的泪珠,不免心疼。“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好端端的,就阿哥怎么会卡住?都不会照顾主子么?若非今日是皇后华诞,朕便吩咐将你们一个一个乱棍打死。”
“皇上息怒啊。”侍奉九阿哥的奴才跪了一地。
年倾欢紧着问乳母淑惠:“好端端的,你们给九阿哥进了什么?何以会卡住。”
淑惠哭红了眼睛,委屈不已:“娘娘恕罪啊,并非是奴婢斗胆给九阿哥进了什么。而是……方才八阿哥逗弄九阿哥玩的时候,将一颗梅子塞进了九阿哥的口中。奴婢一时疏忽,不曾发觉,发觉的时候,九阿哥已经卡住了。”
“胡闹!”胤禛龙颜震怒:“好端端的,是谁给八阿哥了梅子?即便如此,你们看顾小阿哥怎么能不上心。”这一怒,胤禛只觉得胸口更沉,如同一座大山压在身上。
静徽瞧着皇帝脸色不好,又得闻提及了八阿哥,少不得宽慰皇上:“皇上息怒,虽然此事非同小可,但福沛毕竟平安无事了。臣妾心想,必然是八阿哥年幼,想着有什么好东西都能和自己的亲兄弟分享,才会这么做的。想来瞧见福沛卡住了,福惠也吓坏了。不如,让臣妾先去安慰安慰他?”
“也好。”略微颔首,胤禛便使了眼色给苏培盛。苏培盛自然是随着皇后一并去了。
年倾欢脑子很乱,心里也只是痛,她甚至想不明白这件事到底和皇后有没有关系,是巧合还是蓄意安排,她仅仅是希望福沛没事。轻轻的用丝绢抹去他小脸上的泪珠,年倾欢问宋青:“何以九阿哥还不醒?”
“娘娘放心,九阿哥是卡住了东西,一时的气迷。睡一小会儿便没事了。微臣自会开方子为九阿哥调养。”宋青还是担心皇帝有所察觉,故而态度始终恭敬。
“皇上。”年倾欢感觉到胤禛搭在她肩上的手还带着温热,少不得顺势依在肩上:“福沛没事就好,福惠这么小,必然是无心的。臣妾以为,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华诞,还是给娘娘庆祝要紧,不妨大事化小。”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为情所动,混乱难免
胤禛看着福沛闭着眼睛,沉沉的睡着,心不禁有些软:“左右这里也是离朗吟阁近,等会儿席散了,你过来照顾也方便。”
“今日乃是皇后娘娘华诞,臣妾还想为奴才们求个恩典。既然福沛已经无妨了,就下留他们将功抵过好好伺候着吧。”年倾欢朝皇帝轻盈盈一福。
看着她柔婉的样子,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阳光,温暖明朗,胸口也舒畅了许多。“好,朕答应你便是。”声音略微显得严肃,胤禛铁青着脸:“你们都听见了吧,朕看贵妃的面子,留着你们继续伺候,倘若再有什么不好,你们就自己去慎刑司领罪吧。”
“谢皇上恩典,谢贵妃娘娘恩典。”奴才们一个一个如获大释,连连叩首。
于是,年倾欢便嘱咐了淑惠两句,依旧是含着笑随皇上缓缓返回朗吟阁。
“倾欢。”走在波光粼粼的湖边,胤禛满眼皆是星星点点的金碎:“来的时候,朕接到了弹劾你哥哥年羹尧的折子。”
没料想他会说这个,年倾欢面色一凛,随即便要跪下。
“诶!”胤禛缓了口气:“此时没有别人,唯独朕与你。倾欢,朕得了那折子,当真是心里不痛快得紧。你兄长年羹尧原本是朕的家奴,随着朕历经九王夺嫡,辅佐朕登基为帝。平定西北,如今又忙着应付青海之战,可谓朕的左膀右臂。而朕也早有圣言,称其为‘恩人’,晋封他为一等子爵,由其子年斌承袭。不光如此,朕于圣谕中书道‘不但朕心倚眷嘉奖,朕世世子孙及天下臣民当共倾心感阅’。朕是给了他极大的荣耀。”
年倾欢的眼中噙满了泪水,脑中浮现的则是上一世年家危在旦夕的处境,怎么总觉得现在离那个时候不远了。“皇上,臣妾不敢过问政事,臣妾也不敢在您面前为哥哥说话。臣妾只想尽力协助皇后娘娘,为皇上分忧,和睦六宫,使皇上您能够安心的治理朝政。”
看着她难过的样子,胤禛心里也不舒服:“朕不是要你说什么做什么,朕也不是想将朝政之事搁在咱们之间。朕只是想告诉你,许你的一切,朕能给的一定会给!”
戛然而止的谈话,让年倾欢禁不住打寒颤。皇上为能宣之于口的话,应当就是:不能给的,你们年家也别想奢望。
“皇上,臣妾明白。”年倾欢幽幽的垂下眼睑,心中几番无奈。
“明白了就好。”胤禛重拾笑容,不再提及此事,只道:“你瞧,这湖面上的荷花,迎风而开,倒也清新。”
“皇上若是喜欢,明日一早,臣妾让乐凝搜集些荷叶上的清露,以及幼嫩的荷叶,为皇上熬些粥。”年倾欢敛了不安与忧愁,俨然温婉的陪伴在他之侧。有时候心里真的很空洞很累,累的她忍不住想问一句,是不是她现在就饮鸩而亡,他就愿意让她的孩子和年家活。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年倾欢真心不会后悔,更不会却步。
何以爱上一个这样的男子,会这么辛苦这么累?
两人依偎在湖边看似甜蜜惬意,实则太多的心思太多的疑惑,终究不是昔年泛舟湖上,你侬我侬的情致了。
当然这一幕,朗吟阁上的妃嫔,也有人瞧见。
瞧见的不是别人,正是一向最快的武歆音。
耳边是懋妃、齐妃相互讥讽揶揄的挑衅之语。眼前是皇上与贵妃倩影成双的缱绻。她是一杯一杯的接着喝,只觉得脸上越来越烫,而心里越来越冷。“九阿哥必然是平安无事了,否则年贵妃娘娘指定没有心思陪皇上赏景。这倒也好,虚惊一场,否则啊今儿这宴也搅合了。”
雁菡听她这么说,自然是少不得望过去。因着宁嫔所坐的位置便在阁楼边上,正能看见楼下的湖面。所以她说的话,大家自然都是相信的。“虚惊就好,只要九阿哥没事儿,咱们也就踏实了。”
噗嗤一笑,武歆音不以为然:“九阿哥没事儿,熹妃你能踏实么?”虽然没意识到自己喝多了,可武歆音的舌头这会儿已经不灵光了。说话拉长了音儿不算,还曲里拐弯的,强调奇怪的不行。“你可是四阿哥的额娘啊!”
“那又如何?”耿幼枝瞧见宁嫔那样子,心里就烦躁。“稚子无辜,即便不是额娘,也是庶母。难道宁嫔你就不心疼么?”
武歆音依旧是一杯接着一杯,喝的滋滋作响,斟酒的间隔才得空回裕嫔的话。“心疼,怎么不心疼。都是一样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别人的孩子也没有。好容易生下的这几个孩子,岂有不心疼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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