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李怀萍刻意问身旁的冷玉:“本宫的香汤可准备好了么?等会儿还要去养心殿侍寝呢!”
“娘娘放心,香汤一早就准备好了,是娘娘精挑细选的花汁勾兑,皇上一准儿喜欢。”冷玉自然明白齐妃心中所想,很是配合。主仆两人一唱一和的于众人面前离去。
张沛敏长长的呼了口气,索然无味:“姐姐,我说什么来着。今时不同往日了,咱们来御花园,只会自讨没趣。何必!”
“哼!”云惠:“齐妃半老徐娘,可能是还有那么点姿色。但毕竟到她那个岁数了,哪里能及得上咱们。皇上不过是一时的鬼遮掩罢了,还真的能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着么?我才不信。只看她能得意几日,咱们姑且走着瞧吧。”
张沛敏心里不是滋味,连忙拦她:“好姐姐,你莫要再胡言乱语了。给人听见,只怕又要坏事。咱们小心的过咱们的日子,旁人好与不好,与咱们何干。时候也不早了,还是回宫去吧。”
“走吧!”云惠越发气郁:“还真是昨晚上没做好梦,晦气。”
骆宛晴一言不发的跟着两个人往回走,对她而言,紫禁城的春日早就过去了。漫长的唯有冬日,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就只是隆冬而已。她的恩宠,也随之春去遥遥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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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来迟了,还望年贵妃娘娘恕罪。”雁菡走进来的时候,见侍婢正在为贵妃续茶,看样子已经等了好些时候,少不得告罪。
“有心就不怕迟,何况也不是你迟了,只是本宫想静静的坐在这里想想心事而已。”年倾欢示意她坐,随即屏退了一干人等:“这儿唯有本宫与熹妃,最是能说话的地方了。本宫想问一句,熹妃是何时发觉尔雅与当年的齐妃颇有几分相似?”
原是为了这个才传召自己,雁菡不禁愕然。“都说贵妃娘娘洞若观火,明察秋毫,今儿臣妾是开了眼界了。原以为此事除了臣妾自己,便再无旁人知晓,不想娘娘您竟然一清二楚。叫臣妾又惊又喜,心生畏惧。”
“你又没做过对不起本宫的事情,何惧之有?”年倾欢将茶盏向熹妃推了推:“尝尝看。”
雁菡端起茶盏,只轻微一嗅,眉头蹙紧。“娘娘连臣妾平日里喜欢饮莲心茶也知晓,足可见对臣妾关怀之甚。”
“知道你喜欢喝什么茶容易,只需去内务府问问永寿宫领了些什么便一清二楚。”年倾欢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面前的熹妃:“但似乎,你还未曾回答本宫方才的问话。”
“不瞒娘娘,臣妾也是偶然得知。”雁菡正了正脸色:“前些日子,臣妾睡不好,总爱在日落之后,领着宫人往浮碧亭边散步。不想有一日竟然偶遇那位女官,虽隔着一些距离,但臣妾听闻她弹得一手好筝,竟与齐妃不相上下。且当时,臣妾还错把她当成是齐妃……”
“姐姐聪慧,心思也缜密,若是旁人偶遇,必然不会想到这个法子,但你却有心。”年倾欢的语调,听着怎么都不似赞许之音。
雁菡心里明白,少不得起身跪下:“原本是娘娘宫里之事,臣妾不该插手。但皇后……臣妾母子的性命,几乎断送,若非娘娘费心周全,如何能全身而退。臣妾自知愚钝,帮不上娘娘许多,但若能,便一定回竭尽所能去做,全当是报答娘娘的恩德。”
“本宫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年倾欢也不隐瞒熹妃:“也知道你暗中调查过本宫宫里的事情。虽然不喜欢,但你毕竟是一番好意。”
“娘娘恕罪。”雁菡当真没想过,自己的计谋还未完成,就已经被贵妃知晓。她原本是打算容后再向贵妃坦白。“臣妾真的没有其他用意!”
“地气湿冷,有什么话坐着说便可。你来本宫宫里一口茶都没喝,就已经告罪两回了。如此一来,哪里还有心情好好陪本宫赏月?”年倾欢的口吻略微松快了些:“还有一事,熹妃也忘了。当日本宫虽然想过要保全你们母子,但终究是力有不逮。真正护住四阿哥之人,乃是齐妃,那药香囊也是齐妃一早就安排好的,否则,皇后怎么会计谋落空。你要谢,也是谢齐妃成全,如今怎么反过来,帮着本宫取齐妃的性命了?”
这话问的也是对的。其实心里不舒服,多少也因为齐妃帮过自己与弘历。雁菡慢慢的坐回自己的位置,垂下眼睑道:“娘娘有所不知,并非臣妾恩将仇报,而是皇后欺人太甚。四阿哥的事情,得以逢凶化吉,娘娘您费了多少心思,臣妾岂会不知。当然,齐妃也的确帮了本宫一把,可她既然能早早的将药香囊送到弘历手中,就必然不是才知道此事。事发之前,她不曾对臣妾讲明分毫,却等在关键的时候挺身而出……这样的恩惠,臣妾受着也得防着不是。”
稍微平复了自己的心绪,雁菡肃和道:“何况臣妾从来没想过要齐妃的命。不过是希望她气焰低些,暂且韬光养晦。娘娘可以不信臣妾的话,但谋算齐妃,臣妾的确有更好更阴狠的法子,单单选了这个让她没脸的,难道不是出于臣妾为了还恩的恻隐之心么!”
年倾欢冷笑连连,越发的看不懂面前之人了。“你既要谋算齐妃又要保全她的性命,一方面要替本宫解决皇后的威胁,一方面还不忘还恩给曾经帮过你的齐妃?本宫却弄不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了!”
听起来的确是矛盾重重,雁菡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可笑。“娘娘,臣妾得知齐妃姊妹去翊坤宫请过安,皇后便送去了八阿哥的靴子,便心知皇后是想利用八阿哥与娘娘的母子之情,令娘娘替她清除碍眼之人。臣妾原本是可以不做声,当做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只在娘娘遇险之时,伸出援手,当做报答娘娘昔日恩情。可果然如此,臣妾与齐妃便没有什么不同了。趁着人遭难而挺身相救,不如将事情控制在微小之时,这样才不至于令娘娘犯险。”
倒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一味装好人,雁菡实话实说:“何况臣妾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皇后自顾不暇,定然不会有机会刁难臣妾母子。再者,用最小的危害暂时的除去齐妃,也能从长远保全齐妃母子。总算是臣妾顾全了大局。否则唇亡齿寒,三阿哥一旦有事,四阿哥也必然躲不过去。从头到尾,臣妾只是希望娘娘能与皇后抗衡,而自己之流,能在夹缝中偷安。”
“好一个夹缝偷安。”年倾欢当真是钦佩熹妃的才智:“那么下一步,你打算如何对待齐妃?”
☆、第二百五十六章 :玉簪错送,伤及颜面
“娘娘您瞧,这套护甲金镶玉,做的极为华贵,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冷琼赞口不绝:“娘娘十指纤纤,带着一准儿好看。”
冷玉笑她少见多怪:“今时今日,内务府那帮奴才,哪里敢怠慢咱们景阳宫的差事。莫说这还是皇上吩咐了的,即便皇上不曾吩咐,他们也都得醒着神儿,巴儿狗似的殷勤,拣最好的的奉于咱们娘娘。只看这支羊脂白玉的簪子,就见分晓喽。”
李怀萍也没想到,连日以来,皇上对她的恩宠有增无减,心里甚是喜悦。这会儿听着身旁的侍婢打趣,脸上自然是喜色满满:“你们就不能安静一会儿,一大早的吵的本宫耳朵直嗡嗡。皇上待本宫有心,比这些东西更弥足珍贵。本宫好好带着就是,时时感念皇上恩泽。冷玉,给本宫簪上那羊脂白玉的簪子。”
是,娘娘。”冷玉将簪子比在齐妃鬓边:“娘娘肌肤胜雪,赞戴这簪子更显雍容。皇上果然珍视娘娘。”
郭大晋正好走进来,看见冷玉为齐妃簪上了白玉簪,登时冷汗直冒,匆匆又退了出来。转而来到外间,为难的瞧了一眼徐中川,整个人都不好了。“哎呦我说徐公公,您就甭为难奴才了。那羊脂白玉的簪子,奴才瞧得真真切切,已经赞戴于齐妃娘娘鬓边了。您叫奴才怎么能开得了这个口,向娘娘要回来……若是热闹了娘娘,一怒之下,一准儿叫奴才好瞧。我的好公公啊,您就饶了奴才吧!”
“哎呦我说大郭子!”徐中川也是犯了难:“你可是成日里伺候齐妃娘娘的人,好歹有这情面在。念及平日里的情分,娘娘也必然不会与你为难。本公公可就不同了,若是不要回那簪子,皇上那头,我也无法交代啊。你瞧,这都是底下人干活没有个谱,总不能叫本公公跟着遭殃不是。”
“那……”郭大晋脸都白了:“那可怎么是好,等下娘娘更衣完毕,就要去景仁宫请安了。若是那个时候再向娘娘取回,只怕更糟糕!”
“是啊!”徐中川恨得牙痒,回头一脚踹在常乐身上:“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皇上的吩咐也敢不上心,弄成这个样子要本公公给你收拾残局,看我不打死你。”
“哎呦,我说徐公公,你即便打死他也没用。”郭大晋急切道:“要不这样吧,咱们俩一块进去。你到底是奉了皇命,齐妃娘娘必然不会为难你。我从旁大打圆场,就算娘娘心里不痛快,但面子上过得去也就算了。你看成么?”
“事到如今,也只好这样了!”徐中川深吸了一口气:“还不赶紧带着紫玉簪子跟我进去,向娘娘请罪。”
李怀萍见郭大晋来,正好笑道:“去预备肩舆吧,本宫这就去景仁宫给皇后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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