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此时,女子的悲哀就在于此。
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女子从来就没有能够自己掌握命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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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前一天还风光无限的冯姨娘,却是脸色惨白,如同一条死狗一般瘫在*上。
她整个人仿佛都失去了力气,似乎连这呼吸都是在勉励支撑,好像只好稍微用力,就能将她折断,让她彻底睡过去!
“姨娘!你想开点!你还年轻!这一胎没了,一定还会有下一次机会的!”蓝英终于是被老夫人放了回来。
可是她一回来看到的就是满*的血污,和一个如同被蹂lin了数千次的布娃娃——冯姨娘!
她顿时明白了一切!
可是她什么都不敢说!
“你说!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陈嬷嬷……会逼着我吃那打胎药!”
冯姨娘嘶哑着嗓子,仿佛用尽了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低吼着。
她看见了!她明明白白的都看见了!
那被活生生从她肚子里打下来的,根本就是一个已经成了人形的男胎!
她的儿子!
她千求万盼的儿子,就这样硬生生的被人弄没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之间,这世界就变了模样!
她本已经被期待,被娇chong的儿子却这样无情的被杀死?
而她如今更是成了无人问津的可怜虫?
蓝英死死咬着下唇,几乎都要咬出血来。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姨娘!这都要怪那个妙心禅师!”
“什么妙心禅师?”冯姨娘强撑着问道。
蓝英是和冯姨娘从小一起长大的,主仆之间的情谊自然是非同寻常。
否则冯姨娘也不会放心,事事都让她代为执行了。
本来老夫人是叮嘱过蓝英的,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冯姨娘,免得她心生怨恨。
可是看到冯姨娘这副憔悴模样,蓝英哪里还顾得上老夫人的警告呢?
她便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前一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她说得口干舌燥,却发现冯姨娘一点动静都没有。
蓝英吓了一跳,生怕是冯姨娘受了刺激晕厥或者干脆断了气息。
她赶忙抬头,却看见冯姨娘瞪大了那双美丽的眼眸,直直的看着拔步chuang的chuang顶,目光呆滞,然而,两行清泪却是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姨娘!你怎么了?”蓝英赶忙问道。
“柳暮云,莫卿卿!”冯姨娘喃喃的念了两个名字。
我冯倩儿发誓,有生之年必定要让你们跪在我的面前磕头求饶,以解我今日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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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姨娘小产的风波也不过是三两日的功夫,也就变成了旧闻。
人们虽然好奇,可是到底忌讳着不敢多说,于是也就烟消云散了。
这一日,一辆装饰豪华,宽敞无比的马车,突然停在了莫府的大门前。
可是车上却是始终没有人下来。
莫府那守门的小厮到底是个有眼色,就恭敬的走了过去,问那车夫道:“这位大哥,敢问贵府主人是?”
“你且不要多问,赶紧进去告诉你们家老夫人和夫人,只说是栾嬷嬷来了就是!”那车夫一脸倨傲的说道。那模样哪里像是个奴仆,倒像是哪家的主子!
那小厮一见这架势,就知道来者必定非富则贵。他也不敢耽搁,赶忙就找人回禀了老夫人!
老夫人此刻正和几位姑娘凑在一起说话打趣。
毕竟冯姨娘的事情还是让她内心觉得不太舒服。好歹也是外甥女,她居然也产生了几分的愧疚之意。
于是乎,让陈嬷嬷给养身体的冯姨娘送去了无数的人参鹿茸、燕窝虫草等补品。
饶是如此,她的人却是始终没有露面。
“祖母,您瞧,我新给您做的这条抹额如何?这花样还是我特意跟金银阁的绣娘讨来的呢!”莫冰冰拿出了一条绣工精细的褐色绣着喜鹊登枝的抹额,递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老夫人接过来一看,顿时眉开眼笑:“这颜色选得好,这花样子的意头也好。四丫头,果然是费心思了!”
莫冰冰得意的一笑,又特意看了莫卿卿一眼。却发现对方压根没有看自己,顿时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难受。
“哟,三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祖母说话,你都不放在心里了?”莫冰冰说话永远都是夹枪带棒的。
莫卿卿抬起头,脸上是温婉的笑容:“妹妹,我每日三次过来祖母这里,都是习惯的了。自然不像你这么新鲜!祖母,你可不能因为偶然得了四妹的东西,就不理我了啊。”言语中尽是亲昵。
言下之意是,莫冰冰不过是临时抱佛脚,偶而过来献殷勤,自然是比不上莫卿卿日日过来请安的孝敬来得更加真诚!
“你!”莫冰冰当然听出了她的意思,可是偏偏又反驳不得。她的确是不经常过来请安。就算是今日过来,其实也是另有目的的!
“算了算了!你们姐妹何苦斗嘴!不管是日日孝敬,还是偶然过来,都是孝心。祖母都喜欢。”话虽然如此,可是老夫人却是已经把那抹额递给了陈嬷嬷,不再多看。
莫冰冰顿时气结。
她眼珠一转,只能是又转了话题说道:“听说昨日,夫人又是住在了太子府?也不知道太子妃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我还真是有些担心呢!”
她满脸的愁虑,看上去倒是真的像是担心太子妃如今的状况。
莫卿卿心里一动,突然明白了莫冰冰这是在惦记些什么。
她立马笑着说道:“四妹果然是宅心仁厚,竟然把我等都比了下去,就连六妹这亲生的妹妹都比不上你呢!”
莫娇娇本来是在一旁看着几个庶女斗嘴出丑,她才懒得插口。要不是因为柳氏吩咐,她压根就懒得过来请安!
此刻见莫卿卿扯上了自己,她却也不得不开口:“四姐,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大姐好得很!难不成你去了,就能保胎安神?”
一句话说完,莫冰冰的脸都白了,窘迫得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她看了身边默不作声的妹妹莫泠泠,恨她不肯和自己联手对付莫卿卿,结果却被对方挑唆着莫娇娇羞辱自己。
可是莫泠泠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只是低着头不做声!
忽而见一个身材高挑,模样俊俏的丫鬟走了进来,附在陈嬷嬷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莫卿卿知道,这位是老夫人新近提拔上来的一等丫鬟白芷,很是得老夫人器重。
陈嬷嬷听了白芷的话,立即肃然,然后对着老夫人又低声说了一遍。
老夫人立马吩咐:“你们几个回去吧!我要待客!你们不方便!”
几个姐妹虽然都心存疑惑,可是也不好多问,便就一个个鱼贯而出了!
“莫卿卿!你为什么总是故意拆我的台!”即便是莫泠泠不停的拦着,莫冰冰还是不顾一切的冲到了莫卿卿的身边。
莫卿卿一阵好笑:“这话说的。敢问四妹,我到底拆你什么台了?你到底又是想要唱什么戏?”
莫冰冰顿时哑然,神情有些慌张的扭了头。
“你瞧,我问你,你又不说。我要如何捧场?何不把你的心思好好抖落抖落,也好叫所有人都知道知道!”莫卿卿似笑非笑的压低了声音:“尤其是夫人和太子妃!”
莫冰冰心中一凛,脱口而出:“你知道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有些事情都是天知地知,你知……罢了。”说完,莫卿卿打了个呵欠,摆了摆手说道:“我乏了,要回去休息。二位妹妹就接着在这里讨论吧!”
说完,莫卿卿就扶着红绡的手,风摆杨柳般的去了。
“这个践人!”莫冰冰直等到莫卿卿走得没有影子了才恨恨的骂道。
“姐,你别去惹她!”莫泠泠突然接口。
“还不是都怪你!刚才也不帮衬着我!还是我亲妹妹呢!”莫冰冰甩着手,一脸的不满意。
“姐!我再说一遍!你别去招惹莫卿卿!那就是活鬼!”莫泠泠忍不住又劝了莫冰冰一句。
莫冰冰奇怪的道:“我早就发现了。这段时间你是怎么了,一见到莫卿卿恨不得都绕道走,连一句重话都不敢和她说!难道说……”是有什么把柄落在那践人的手里了?
莫泠泠不自然的转过身体,冷然道:“她如今身份大不一般,我自然敬重着。我言尽于此,你爱听不听!我走了!”说完就领着丫鬟也走了!
莫冰冰忍不住问自己的丫鬟:“粉蝶,你说说,五姑娘到底是怎么了?”
粉蝶低垂着眼眸:“奴婢不知道!”
“算了!我倒是忘了,你就是个锯嘴的葫芦。走吧,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姨娘!”莫冰冰深知,这个时候也只有王姨娘能给她出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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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绡跟在莫卿卿的身后,有些奇怪的问道:“姑娘,我怎么瞧着四姑娘和个斗眼鸡似的。反倒是那五姑娘竟然像是怕你似的?”
莫卿卿冷笑着说道:“这姐妹俩个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有些事,你知道也无妨,你回去后只问问红锦去吧!”
红绡见这架势,知道莫卿卿不欲多说,便就惦记着回头自己问红锦。
回了兰苑,莫卿卿自要去小憩片刻。红绡伺候着她解了头发,换了衣裳,又安顿她躺下,见她闭了眼睛,这才悄悄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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