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苏也全当没看见。一进郑玉书的卧室,看到郑玉书还把自己包成个猪头的模样,终于是忍不住笑出来,郑玉书恼了,骂道:“你还笑!还不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白流苏躲过郑玉书的突然袭击,一个偏身歪倒在郑玉书的床上,故作一副委屈的表情道:“若不是我出的这个馊主意,你如何能躲过这一次的和亲?不来谢我便罢了,还来骂我,阿蛮好狠的心呐!”
郑玉书也不开玩笑了,正色道:“你给我送来的燕窝我每天都吃,这脸是慢慢变好了,可是我不敢摘了这劳什子的头套,怕太后的人察觉了。但我这辈子总不能老是装成毁容吧?”
白流苏严肃的坐正身子,回答道:“当然不能一辈子装成是毁容,否则我的阿蛮还嫁不嫁人了。不过你再忍忍,等我师父云游回来,便有法子了。”
郑玉书听不懂白流苏的话,便懵懵懂懂的问道:“为什么一灯大师回来就有法子了?好阿苏,你就别卖关子了。”
白流苏叹了口气,虽说阿蛮也是上京数一数二的才女了,可是到了有些事情上这脑子就是转不过弯来,不得不耐心解释道:“等我师父回来了,你便去庙里烧香,我便派人放出消息,说师父云游回来,正好得了一种良药,治好了你的脸。出家人不打诳语,没有人不信我师父的话。”
“可是一灯大师怎么会配合你说谎,他那么德高望重。”
白流苏无奈的翻了翻白眼道:“我也没有说谎,给你放在金丝燕窝里的药,的确就是我师父送我的啊。”
说到这里郑玉书才完全放下心来,安心的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猪头。
自那天以后,邓氏对待白流苏的态度又亲昵了起来,甚至每天督促郑玉书按时吃白流苏送来的燕窝。下人们对邓氏这异常的反差感到诧异不已。就连长房的百里氏都调侃道:“前些日子还怕人趋炎附势,现在这是怎么了?”
邓氏讪讪笑道:“十几岁的孩子哪里懂什么趋炎附势,是我之前想叉了。说起来我和她娘亲还是闺中密友,我信她女儿的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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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是那一日,邓氏不放心白流苏一个人留在女儿的房里,所以猫着腰在门外偷听,这一偷听吓得她差点魂飞天外。万万没有想到白流苏居然早已知道了太后的阴谋,所以在危急时刻,想了这么一个法子让女儿脱身。
难怪女儿一定要吃白流苏送来的金丝燕窝,原来是那解药藏在里头呢。邓氏只觉得活了半辈子,看事情还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通透。早前太后为女儿做簪花之宾的时候,她就该觉察出不对来。
太后真是好狠的心,先拿糖蜜惯着她,等到女儿真的一支惊鸿舞迷住辽国大王子的时候,一切就尘埃落定再难回头了。邓氏越想越是一身冷汗。不由得恨起太后来,毒辣如此,只为护着萧妃的五公主。
可笑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怀玉长公主给搭进去了。不过邓氏必须装作不知道女儿和阿苏之间的秘密,否则被太后知晓了,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于是邓氏乐的装个睁眼瞎。只不过在看到白流苏时,除了流露出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外,还流露出深深的佩服。
怀玉长公主远嫁之后,太后和皇帝之间的关系便降到了冰点,庆帝来长安宫请安的时候,太后直接称病不见,久而久之,庆帝连请安都是隔三差五了。这态度让太后更加生气,忧愤在心。不过她始终觉得那一次的围猎透着蹊跷。
知女莫若母,怀玉旁的不行,但是骑射一向很好,她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儿时是跟着几个皇兄一起在校场长大,大庆的皇族,没有哪一个是不善骑射的。围猎场上没有任何惊扰的时候,怀玉如何会惊马?
后来太后命人去皇家马院寻找长公主骑的那匹马,果然发现那匹马的马腿上有被钝物击中所伤。果然不出她所料,怀玉的确是遭了人的暗算了。知道事情的真相太后又如何能善罢甘休,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郑王府。
虽说邓氏是个糊涂人,但是郑王府一家子可不是草包,便说郑老四便是个精明的,围猎场上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员,试问谁有那个胆子,敢在长公主的马上做文章?郑家三姑娘虽没有和亲,但是容貌尽毁。一场宫宴下来,五公主没有表演才艺,天才童女云想容也未露脸,偏偏让郑玉书压轴,郑老四想不猜到都难。
太后卧在水牛皮的凉席上,一遍遍轻轻抚过自己的护甲,丹凤眼望着不远处笼中的金丝雀,目光愈发狠厉起来。
不管是不是她有错在先,敢动怀玉那就要付出代价,毁容算什么?她要郑玉书的一生都活在悲惨之中!
此时的郑玉书还顶着猪头,在家中喝着燕窝,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将会来临的腥风血雨。而白流苏坐在三四楼的竹榻上,用黑白子演算天书,突然心中一紧,忙将手中的七枚棋子落在棋盘上,看那走势。
“太后,果然名不虚传。”
☆、141、中秋(二更)
自从郑玉书变成一个大猪头之后,便日日呆在闺房之中,难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三房在郑王府的情形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老王妃除了最疼云想容之外,便是最疼郑玉书的。
可是郑玉书毁容之后,除了吩咐下人按时送上补品,便只有在最开始的时候探望过几次。邓氏只觉得心寒,都是亲生的孙女,竟然疏远到这个地步。如今来王府提亲的人多半是那五品以下的官宦人家。郑明道气的将媒人打发了出去,言道:“我王府嫡女,便是毁了容也绝不随意下嫁。”
夫君的话倒是让邓氏心中暖了许多。其实比之邓氏,郑明道更加疼爱这个女儿,因之她无论从样貌还是到性格都极其和自己相似。反倒是儿子郑玉竹,更像邓氏多一些。三房在王府的日子已经过的不尴不尬,偏偏郑明月总要带着女儿云想容来王府找不痛快。
常常在邓氏耳边念叨,说云王府二房多么好的亲事,嫂嫂你还不要,现在人家丞相府的三小姐在咱们府里过的不知道多滋润呢。邓氏每每听见郑明月的冷言冷语就全当听不见。郑明月见讨了个没趣,便也不再多说。
话说郑明月四次三番的来王府,不为旁的,为的就是云想容的及笄礼。原来怀玉长公主答应了做云想容的簪花之宾,可是现在人家都远嫁大辽了,总不可能在千里迢迢回来给你一个王府嫡女簪花吧。所以这人选只好另外再请。
眼看着云想容及笄没有几个月了。所以郑明月着急起来。现在太后因着庆帝逼迫长公主远嫁一事正在气头上,请太后簪花决计是不可能了。所以郑明月把目光放到了宫中的贵妃身上。原本是打算请邓氏的姐姐贤妃做簪花之宾,可是又觉得低了邓氏一等。所以郑明月来找老王妃。不如由老王妃给云想容簪花。
老王妃本来是要欣然答应的,可是一合属相八字,发现老王妃的属相同云想容居然相冲,无奈也做不了云想容的簪花之宾。这可愁煞了郑明月。
这边郑明月愁云惨雾的时候,那厢郑玉书的出头天终于到来了。一灯大师从江南云游返回佛照寺。白流苏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就通知了郑玉书。而邓氏这一次离奇的没有加以阻止,反而是尽力帮助郑玉书安排。带了一大帮丫头婆子,陪着郑玉书去佛照寺上香拜佛。
白流苏为避嫌疑。自然没有陪同前往。她并不担心阿蛮演不好这场戏,因为她已经从邓氏的态度里就知道邓氏已然知道了整件事。
其实那一日如花就在暗处暗示外头有人偷听,白流苏料到就是邓氏,故意要让她听见。身为阿蛮的母亲。她没有理由不盼着阿蛮好,所以哪怕她和阿蛮做了滔天的祸事,邓氏也只会袒护。更何况她和阿蛮只是为了保命。
今早听说邓氏听说阿蛮要去佛照寺连个不字都没说,白流苏便知道邓氏开始为阿蛮筹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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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氏可不是傻子,白流苏卖她这么大一个恩情,她怎么会不替女儿筹谋。之所以大张旗鼓的让女儿去佛照寺烧香,为的就是要吸引旁人去看热闹。至于为什么要让别人看自己女儿的热闹和笑话呢?
长安宫中,一缕缕的青烟从金炉中窜了出来,像是跳舞的妖魔。太后此刻躺在凉席上浅眠。几个宫女正小心翼翼的捶腿揉肩。
秋分轻手轻脚的走进来,静静站在一旁等候,直到太后睁开了眼睛。道:“说吧,什么事。”
这几日太后吩咐秋分,让她手里的人盯紧了郑王府的一举一动,这不郑王府刚有消息,秋分便立刻来禀太后了:“那郑三姑娘听说一灯大师云游回来了,便立即去佛照寺烧香求见。想着叫一灯大师算算姻缘来着。”
太后听完噗的就笑了:“还求姻缘?就她现在的容貌?”这些日子秋分的人一直监视着郑王府。自然知道郑玉书整天顶着个猪头,根本就不敢踏出自己闺房半步。一听说一灯大师回来了。这是豁出去了,病急乱投医。
秋分附和道:“可不是嘛。那邓氏也是极其没有脑子的,我若是郑三姑娘的母亲,恨不得把她藏起来。哪像她大张旗鼓的让女儿出门去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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