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腻而热烫的液体从身下流过,让她当场就变了脸色。
“娘!娘!”她紧紧抓住了身旁仓氏的袖子,慌张的叫道:“我……我不行了!我好像要生了!”
众人一听。脸色齐变。目光唰唰的一下子就集中在了周言绣的肚子上。
而周言绣则渐渐滑坐在地,扶着肚子一声接一声的痛叫着。
仓氏看到周言绣果然是发作了,便忍不住大叫道:“稳婆呢!快些过来。把老二家的扶到屋里去!”
因为家里有两个孕妇,还有一个近日就要生产,所以这些稳婆是一早就备下来的。
侍卫们还没碰到过这种情况呢,顿时就全都停了下来。
郁正德一下子挣脱了侍卫们的看守,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了周言绣面前,一把就将人给抱了起来,对着阻挡在他面前的人气急败坏的说道:“让开!没见到她都要生了啊!”
郁嘉义也默默走到了父母身后。仇视的盯着围堵在郁家宅院里的侍卫们。大概是小孩子的眼睛太清澈,仇恨太明显。那些被他盯住的侍卫一个接一个的都不由自主的撇过了视线。将目光落到郁宗阳的身上,像是在征询对方的意见。
郁宗阳背手站在人群后面,阴不阴阳不阳的说道:“不是要做郁家的鬼么。那还生什么生?全都带走,一个也不准留!”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就算对方跪在他面前求他。他也不会再改变主意了!
这京城郁家,以后就只有他郁宗阳这一支!
周言绣一听,叫的更大声了。她不想做郁家的鬼,但是疼痛让她无法说出与郁正德和离的话。她只能紧紧掐住了抱着她的郁正德的手臂,直掐的对方汗都滴下来了。
郁老爷子的拐杖不由在地上狠狠砸了砸,痛骂道:“郁宗阳!你会受报应的!你睁眼看看,看老天能不能饶了你!”
仓氏也是满心愤恨,却又担忧着两个媳妇的肚子,便一会儿咒骂一会儿又祈祷。
侍卫们听了郁宗阳的话后。又重新将郁家人往外赶,却也没有去拆散抱着周言绣的郁正德。众人几下就被推出了宅院,狼狈不堪又惊恐愤怒。
郁嘉善被一个下手颇重的侍卫推得差点磕在了门槛上。他顿时大怒。转头回望了那侍卫一眼,当即便冷哼了一声,靠到了对方耳边阴测测的说道:“你可知贤王妃是郁家的外孙女儿?你们的主子再得势也不能拿贤王府怎么样吧!敢对郁家落井下石,就不怕哪一天被人翻出旧账清算了吗?”
那侍卫手一缩,果然就露出了一丝惧意。郁嘉善不觉痛快,反而产生了一种绝望的无力。他竟沦落到要靠一个女子的名头来护住尊严。真是可笑!真是可悲啊!
而那边周言绣更是惨叫连连。她的肚子一阵痛似一阵,却连就地生产的机会都没有。心中既绝望又恐惧。
这年头,就算是周全准备之下,女人生产都还是过一道鬼门关呢!更何况是她这样的情况?这些人如此这般逼迫,根本就是在要她的命!
郁嘉义看着父亲湿漉漉的手臂,听着母亲绝望的惨叫,心中不知道有多惶恐多仇恨。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众人哭哭啼啼的往前走去,引得两边的路人不时驻足停看。特别是被郁正德抱住的大肚子孕妇,更是引得行人交头接耳,谈论不休。
“这是郁家的人吧……怎么被抓起来了?”
“哎呦,那个大肚子好像是要生了吧。作孽哦,这么折腾,只怕要一尸两命呢。”
“嘘——看到没,都是羽林军的人呢。郁家肯定是犯了朝廷的忌讳了。”
“是呢是呢。昨天的通告怎么说来着?齐王叛国了是吧?”
“是叛国了,跟着那些北蛮逃走了。郁家这样,只怕就是和那些北蛮串通在一起被抓住了吧?”
林林总总,说闲话看热闹的居多。真正同情他们的人却极少。
郁宗阳听了,心中不由一阵暗爽。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漫步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兴致勃勃的好似那游街的俊俏郎君。
“你们胡说什么!郁宗阳这个杀才。为了逼迫我祖父与他合族,三番两次的暗害我郁家。”郁嘉义听到百姓们的议论,差点没气的吐血,当即就出声辩驳道:“我祖父几番拒绝,才惹得这杀才怀恨在心!如今得势。竟反诬我郁家谋反!呵呵,既没有人证又没有物证,随随便便就能将朝廷命官抄家抓捕。真是可笑啊!”
他的声音又高亢又清朗,自然是叫两边的百姓都听了个清楚。一时间,众多复杂而鄙夷的目光都落在了郁宗阳身上。原来不是抓捕叛国贼,而是陷害忠良啊!这人可真不要脸,连自己的祖宗都要背弃!
郁宗阳一听,心里陡然就蹿出了一条怒火!这兔崽子,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当我郁宗阳是没杀过人吗?
所以他当即就从马背上翻落下地,将身上的跨刀一抽。便杀气腾腾的朝着郁家的老小走了过去。
郁家系出名门,家里的奴仆平日里都极为温和良善,但是一见到有人要朝着家中的主子下手,当即便迎了上去挡在了他们面前。
不过郁宗阳全没将人放在眼中。他直直盯着郁嘉义,挡在他面前的人被他左一刀右一刀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全都杀翻在了地上。
“啊!”
百姓们平日顶多是在午门口见过侩子手砍头,却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敢当街杀人的魔鬼。一时间众人全都惊叫着往两边的商铺内躲藏起来。大街上一下子就清空了,更显的郁家老小孤立无援,被一群冷漠的士兵围在中间惨遭屠戮。
血腥的味道在烈日下蒸腾而上,郁宗阳却越发的兴奋。就是这个味道,久违的战场的味道。他舔了舔嘴唇,哈哈笑着便朝着郁嘉善冲了过去。
“不!”王氏目眦欲裂,遥遥望着砍向自己长子的大刀。两眼一翻,当场就昏了过去。引得郁嘉言一阵惊惶,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去救哥哥好还是看护母亲好。
仓氏也顶不住。揉着瑟瑟发抖的郁嘉琪,脑中一阵眩晕,哭嚎着喊道:“老天爷!老婆子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要遭此恶报!”
郁正身却一把拉过呆住的儿子,大声吼道:“小心!”
郁宗阳扑了个空,转身又补了一刀:“要怪就怪你们有个狠心的父亲,狠心的祖父!”
不就是合个族么!却几次三番的拒绝他!这经历。简直比他女儿失了贞洁还要让他觉得愤怒。
“砰”的一声,有东西狠狠砸在了刀片之上。郁宗阳只感觉虎口一震。那把大刀便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他愕然低一看,只见一只羽箭也随之落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箭啊?力量这么大,竟能打落他紧握在手里的刀。这般想着,他便转头看了一下。
密密麻麻的穿着雪白铠甲的军士列阵在街道两侧,红缨的长枪磨的又尖又亮,凝结在长枪尖顶上的光芒闪烁刺目,只微微抖动一下都让人忍不住心生畏惧。军士正中间是一个只穿了青衣长袍的冷峻男子。他此刻正坐在郁宗阳方才坐的那匹骏马身上,将那畜牲压制的服服帖帖,半点脾气也没有。
而他手中刚刚垂下的,正是一把做工精良的弩箭。
郁老爷子见到来人,就知道救星来了。他连忙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噗通一声就跪到在了地上,痛哭流涕道:“贤王爷……”
哽咽又冤屈,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李延年什么都没说,身后却蹿出几个侍卫,上前就将老爷子给拉了起来,然后迅速将人挪到了己方的阵营里头。
郁家其他人也是呆住了,见到郁老爷子的动作后才反应过来,一时间纷纷效仿,逃也似的躲到了李延年身后的军阵里头。
郁宗阳这边的人竟没来得及反应。或者根本也不敢上前阻拦。郁宗阳则有些愣住了。他根本就没想过李延年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堵住他。
目光狠辣的盯着李延年的坐骑看了半晌,他忍不住就皱起了眉头:“王爷,本校尉是俸赵王之命,特来缉拿叛国反贼的。王爷如今要从中阻拦,只怕不合适吧?”
说完,一个手势就将两边的羽林军集合在了一起,站在他的身边好似盾牌,将他牢牢的护在了中间。
☆、第二百七十三章 射杀
“奉赵王之命?”李延年听了这话,不由就冷笑了一声,将弩箭往旁边的从属手里一扔,催着马又往郁宗阳身边走了几步,讥讽的问道:“赵王何时辅政了?还能调动羽林军?”
他眉目坚毅,身躯挺拔,冷漠的语气充满着对敌人的不屑。站在他身后的军士却是面色无波,看向郁宗阳的目光无情而平淡,就好像在看一个死物。
“如今群龙无首,赵王为唯一的储位人选,莫说是辅政,便是直接接管朝政也是应该。”郁宗阳一看到李延年,就免不了要想起对方对他做过的种种恶事,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言语中便充满了恶意的揣测:“倒是贤王爷您漠视律法,在京中调兵遣将,难不成是想着对赵王不利,以谋夺君主之位?”
原本还有些心虚的羽林军侍卫听了,顿时就目露了然,齐齐朝着李延年看了过去,脸上不无谴责和鄙夷之意。
就是啊,这时候调兵遣将,穿衣戴甲的是想干什么?圣上与太子殿下全部罹难,二皇子又是叛国之人,若是将唯一剩下的赵王也杀了,这江山可不就要落到李延年手里了么。要知道,这李延年与圣上一样,也是先帝之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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