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堂弟会这么无赖,瞪着对方看了半晌后才发觉他还没问过女方的意思呢。
“周十,你觉得朕请你裱个画,该给你多少银两才合适?”他不在跟李延年磨叽。便转了头神色严肃的朝着周思敏问道:“你总不会比你师傅还厉害吧?”
他还不信了,这小女子第一次进宫,吓都被吓死了,还敢收他的钱?只要对方说不收钱,李延年这面子就落定了!
周思敏虽然很震惊李延年和皇帝的相处模式,但是却并没有被皇帝此刻的神色给吓到。
“回圣上的话。”她低眉顺眼,声音轻柔的说道:“若圣上是以天子的身份来要求思敏的话,思敏自然会尽力给圣上做好这事,且不敢收圣上半两银子;若圣上以王爷兄长的身份要求思敏。思敏则会将这事当做是长辈的考验,也会尽自己所能做到圣上和王爷都满意为止。至于银钱,呵呵……思敏只收添妆礼。手工钱却是不敢要的。”
开玩笑,这是天子啊。她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问对方要手工费的。即便是师傅在世,也只收赏钱,却从未见过对方跟皇帝事前就谈好了价钱的。
“哦,那就是说无论朕是以天子的身份还是长辈的身份吩咐你做事,你都不会收朕的钱啰?”皇帝很高兴。觉得自己终于拿到了可以对付李延年的话柄,便转过头对着李延年挑衅的看了一眼。说道:“喏,这可是你媳妇自己说道。她根本就没想过要收朕的钱!只有你这个不悌兄长的白眼狼,才见天的惦记着朕的那点子私房!”
可李延年却慢悠悠说道:“君上压榨百姓,长辈欺负晚辈,亏有些人还好意思说出来。”
皇帝被李延年的话给噎的半死,细想想却又真感觉自己有些欺负人。
“哼!不就是几抬添妆礼么。少不了你的总行了吧!”他对李延年道:“做王爷做的这么小气的,全天下也就你这么一个了!”
李延年占了便宜,便也不哼哼了,转过头不再和对方啰嗦。
富公公便极有眼色的让人下去将那幅被毁掉的字画呈了上来,交到了周思敏手中。
周思敏当着皇帝的面将盒子给打开了。里面的字画的确是碎的不成样子,不仅如此,许多碎片还卷的跟个小球一样,一团一团的扔在里面,实在是惨不忍睹。
“如何?”皇帝急问道:“还能恢复不?”
周思敏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道:“能恢复个七八分吧。若圣上不介意思敏找些材料补齐的话,恢复原样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裱画讲究修旧如旧,若是画上的一些墨迹掉落了,很多人宁可不去填补也要令其保持原样的。
不过,皇帝却不喜欢这样。他最讨厌缺憾,便道:“你尽管去找来补齐。朕就是要它和原先的一模一样才行!”
周思敏心里有了数,便收下了东西应下,然后便被赐了座位坐在李延年的旁边,听着皇帝对她讲这幅字画有多好多富内涵。而周思敏时不时也能接上个一句两句的,让原本就说的兴高采烈的皇帝更加兴奋。差点就在大殿内手舞足蹈起来。
“不是说太子和齐王的事么?”李延年对字画没兴趣,听的烦死了。看着站在一旁低头不语的太子,便找到空挡插话问皇帝道:“怎么老是围着你的画说个没完。”
他们李家居然出了这么一个奇葩的皇帝。真是给老祖宗丢脸。
皇帝听了,欢愉的语气顿时就低落了下来,恶狠狠瞪了站在一旁的太子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他们都大了,翅膀也都硬了。朕这个做父皇的是说不得他们了,只能请你这个做皇叔的给他们念叨念叨了。不然等朕一蹬腿一闭眼,这江山都得给他们折腾没了!”
皇帝的口气还算正常。但是说出来的内容却叫众人一阵心惊。
“圣上息怒啊。”
所有人都颤着心肝跪到了地上。太子更是涕泪交加,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请父皇息怒。”
“都起来!都起来!”皇帝看着因为自己一句“蹬腿闭眼”的话就吓得跪了一地的人。还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众人嘴上都说希望他万寿无疆,可这里面真心实意的想让他能多活几年的人又有几个呢?
“圣上,便是那普通人家,兄弟姊妹们间还时不时会起个冲突呢。更别提最近被累坏了的皇子了。您只教了他们如何处理政务,叫他们如何统御手下,却从没教过他们如何生活,怎么和兄弟们相处。”李延年劝道:“再说了,这事真相如何还不得而知呢,一味的责怪进仁也是不妥。”
一边说一边看着皇帝的脸色,见对方不再那么生气了,他才又转了头问太子:“进仁,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跟皇叔说一说。”
李延年如今已有二十有三,比太子李进仁只大了六岁。但是因为李延年早早就辅佐皇帝管理了步芳军,辈分又高。所有李进仁对这个年轻的皇叔十分恭顺。
“皇叔……”听到李延年还是向着自己的,太子立刻便抬起头,眼泪又唰唰的流下来。但看在一旁的皇帝眼里便觉得分外的讨厌。若不是对方既是长子又是嫡子,身份独一无二,皇帝是绝不会将他立为太子的。
太懦弱了。
李延年在侄儿面前却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耐心问道:“可是你故意撞伤进明的?”
太子一听。便顾不上哭了,连忙摇头否认道:“不是!侄儿不是故意的。只是那马突然就发了狂。若不是有侍卫相救,侄儿也要被摔死了……”
但是他被救及时,除了身上有些擦伤外,其余倒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只是二皇子李进明比较倒霉,被那畜生给踢了一脚,左胳膊便伤到了。
“可方才领路太监说,你跟进明起了冲突?”李延年又问:“你们是进马场前起的冲突吗?”
太子听了,顿时便露出了一个冤屈的表情出来,可怜兮兮的说道:“不是的。前些日子,姜桐不是送来了好些马来么,那些马的性子很烈,二弟和三弟都骑过了,只有孤没有骑过。然后二弟便和三弟打赌,说孤在那匹马上坚持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孤觉得很没面子,就上去了……”
果然还没到一炷香呢,那马就发了狂,差点吓死他不说,还踢伤了李进明。
“二弟被踢伤后,便大骂孤是故意纵着马去踢他的。”太子委屈的要死,却又带着不被人信任的愤懑,对着李延年道:“孤当然不肯承认,便上前与他争执……不多久贵妃就来了……”
然后李进明便被接到了藻华宫里,皇帝则将太子带到了昭仁殿,不分青红皂白兜头就将他给骂了一顿。说他心思恶毒,不体恤幼弟,对方都受伤了还要拉着对方争执。
关键是骂完了他还不算,又把史太傅给招进宫臭骂了一顿,说太傅没把他给教好。
这么下面子的事情,叫太子如何能忍受的了呢。尤其是史太傅那一脸失望的神色,以及被迫辞去太傅之职后的轻松都叫太子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差一点就想跟皇帝说他不想做这个太子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震怒
李延年听了太子的陈述后,心里便有了大致的推断。他当即便对皇帝说道:“圣上,进明受伤,进仁固然要负一部分责任。但此事也是因进明和进简打赌所致。进仁是两人的兄长,又被圣上封为太子,不管是从身份上还是地位上来说,都应得到他们两个的尊重。可圣上想想看,这两人为何不把身为太子的兄长当一回事儿,反而毫无顾忌的当着他的面就取笑他了呢?”
“十七郎这是什么意思?”皇帝看到李延年谴责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顿时就感觉有些不对:“难不成还是朕的不对?”
李延年撇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进仁虽未太子,一切荣辱却还是系在圣上身上的。”
怪来怪去,问题还是出在皇帝自己身上。他虽然立了太子,也一心要把皇位传给对方,却又从内心里深深的讨厌着这个儿子。只因为对方懦弱,跟他心底真正期盼的继承人的样子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以为他不说,别人就感受不到了。
可他忘了,他是皇帝。
每日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揣摩着皇帝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个眼神,都能被人解读出深刻的含义出来。所以他对太子的不满,哪里还能瞒得住。甚至于太子自己,都对自己能不能顺利的继承到皇位而深表疑惑,更别提时刻盯着这两人的齐王和赵王了。
太子听到李延年话后。原先的委屈泪水顿时又转为了感动。原来皇叔一直都这么了解他!并且还站在他这一边替他说了话!
“皇叔……”他泪眼汪汪的朝着李延年看了过去,哽咽道:“孤……”
他想说他没事,但是这般违心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在他眼中。皇帝确实偏心。要不然两个弟弟又怎么会那般嚣张的当着他的面对他不敬?
皇帝看了看李延年,又瞧了瞧太子,心里便有一点明白了。但是他不愿承认自己不对,便恶声恶气的对着太子说道:“你那两个弟弟虽然做的不对,但又何尝不是你这个做兄长的没做好表率的原因!别整天摆出一副苦瓜脸来,好像天下人都欠了你多少债似的!你自己身不正,就别怕别人说你影子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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