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太太却没让外人看成笑话,硬是把南府上上下下都打点的很好,就连布桩的声音都是蒸蒸日上。
大太太用实际行动堵住了悠悠众口。
这日大太太正对着铜镜梳头,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夫人,来,我想要你……”
大太太对着铜镜中的自己,抿嘴笑了笑。
然后回过头去,见南邵泽正赤膊躺在床榻上,面色红润喘着粗气,大腿位置上只留下两团疙瘩,煞是吓人。
大太太知道南邵泽此刻想要什么,她轻轻的将身上的轻纱褪去,然后伏在南邵泽的身上与他缠绕在一起。
满室温香,只可惜这一切都来的太迟了。
不觉察,窗外天色已近黄昏。
屋内光线昏黄,余香褪去,渐渐散开,混着股隐隐地膏药味。
南邵泽在床上双目半眯,神情慵懒始终不愿睁眼,似是在回味刚才与大太太的缠绵。
他见大太太要起身,才缓缓的睁开眼,似是哀求的对大太太说,“你今晚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大太太穿上衣服笑了笑道:“府里大小事务繁多,我就不留下了,您好生休息吧!明天我再去请了大夫来帮你看病。”
南邵泽的嘴微张,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大太太回头望了南邵泽一眼,曾经她也这么苦苦的哀求过他,可是他呢,还不是依旧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去陪别的女人。
又过了很多天,大太太去南邵泽的房里探望他。
许是南邵泽的房间太久没有被推开过的缘故,大太太明显的感觉到当阳光射进来的时候,南邵泽的双眼似是不能忍受住这强光一般,忙用手挡住了射进眼帘的光线。
大太太见状并未打算关上房门。
她只是轻声的叹了口气道:“就这样开着门好了,你待在这里这么久了,是该多晒晒太阳,不然的话这身体总归是好的慢些。”
南邵泽悠悠的叹了口气,“你很久没有来过我房里了!就连这阳光对我来说都成了一种奢侈。”
大太太平淡的说道:“我以后都不会来了,你想知道她们都是怎么死的吗?”
南邵泽先是满脸的惊恐,随后又转向平静。
大太太道:“你想的不错,一切都是我做的,不管是二太太还是三太太,还有你的阮玉和果子,她们都是我害死的。自从得知你因为我没能为你生育儿子的一刻,你娶了二太太之后,我的心便已经死了。我对你再不敢有过多的奢望,我希望她们都死,让你也尝尝被人冷落,被人抛弃的滋味。”
“我恨你,我一直都恨你,我恨你当初说的那些誓言到最后没有一个能实现;我恨你明明当初说好了只爱我一个人,却最终娶了这么多的女人;我恨你,我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
大太太说完这些哈哈大笑起来。
“还有一件事情,你永远都不可能会想到,那就是就连你娘的死都是我做的,哈哈,哈哈,她就是个老不死的东西,若是她不死,这所有的一切又怎么会轮到我。”
大太太说到这里看着一脸颓然的南邵泽道:“其实你早就知道你不是他的儿子是不是,哈哈,哈哈……这所有的一切都要归于你们,若不是你们母子情深,这所有的一切又怎么可能会落入我的囊中。”
南邵泽怒喝道:“你这个蛇蝎妇人,我要杀了你!”
大太太看着南邵泽扭来扭去的身子,始终迈不动一步,更加放声大笑起来。
“你不知道吧!其实就连你的腿都是我亲手砍下的,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有多恨你,我就是想圈住你,然后一点一点的折磨你,把这些年我所受到的委屈都在你的身上加倍的补偿过来。”
南邵泽双肩往下一垂道:“你今天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大太太冷笑道:“你不念旧情,我不能不念,我同你生活了将近二十年,不是没有感情,只是这些感情早已被你折磨的所剩无几,今日之所以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不过是希望你死的明白罢了!”
“微璨,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快乐吗?”
大太太垂眸道:“只要杀了你,只要从今后再也看不到你,听不到关于你的任何消息,我就是快乐的!”
大太太说完这些便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了,唯留下南邵泽在那里长叹。
☆、第一百零二章 失语
炊烟袅袅,一座简陋的三间草屋并一个小院子伫立在群山的环抱之中。
房门前不远处有一条小溪,顺着这条小溪一直往东走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是一个很大的池塘。
房屋的主人是一位年过五十的老妇人。
她原本是这山里的一个药农,后来也不知什么缘故,只身一人来到了这大山里头,这一住便是三十个年头。
在房屋的不远处她开垦的有一片土地,上面栽种的是一些当下时节所吃的蔬菜。
由于她本身会些医术,这里离闹市又比较远,因此她的身子还算硬朗。
素白站在院子先是朝着小溪边看了一眼。
一个身穿水绿色衣裙的女子正坐在小溪边戏水,看那样子应该是欢喜的罢。
素白不由得轻声叹了一口气。
“她的病还不见好转吗?”
周大娘将采摘回来的草药一一放在木板架子上晒干。
“从悬崖上掉下来能保住一条命就已经不错了,若是一直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又何必急着想把她的病治好呢?”
素白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南浔从百丈崖上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或许她就没想过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如今只要她好端端的活着,会不会说话,失去所有的记忆又算得了什么呢?
周大娘望着绿衣女子的背影缓缓说道:“离开世俗的纷纷扰扰,在这里无拘无束,自由自由不正是所有人一生的梦想吗?”
素白淡淡的说道:“或许吧!只要她喜欢就好!”
周大娘扯开嗓子朝着溪边戏水的女子大喊道:“娘子,素姑娘来看你了!”
由于是在空旷的山里,周大娘的声音四下传播开去。
虽说这声音远没了年轻人的婉转,却给人一种家的温暖。
南浔将掌心里捧着的溪水向上一抛,看着四散开去的水珠在阳光的映照下晶莹剔透,很是欢喜。
她待站起身子将裤腿放了下来才笑嘻嘻的转身回去。
她见是素白来了,先是很有礼貌的微微一笑福了礼,才双手交叉相握放在身前。
由于南浔跟着周大娘已经近两个多月的时间了,因此同周大娘还算熟络,这会子她见有外人来便紧紧的依靠在周大娘的身边,一副警觉的样子盯着素白。
礼貌而带有生分的举措在素白看来,犹如一把锋利的刀落在了她的心头。
自从她得知南浔被一个药农救起之后,便经常隔三差五的来这里探望她。
可是当她同南浔说起那些陈年旧事的时候,她却发现南浔始终都是这个木然的表情。
问及周大娘,她才得知南浔不仅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就连说话都不会了,至于她的听觉,那也要别人说大声她才能依稀听见。
素白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阵悲凉。
素白努力的使波澜起伏的心平静下来。
“这里虽说依山傍水是个不错的世外桃源,可毕竟这里离闹市远了些,我今天特意帮你们带了一些生活用品!”
周大娘笑道:“上次你带来的那些都还没用呢,这次又这么破费,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素白笑了笑。
“您把南浔照顾的这么好,该是我谢谢您才是!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您就不要客气了!”
素白抬头见南浔傻愣愣的站在那只是对着她笑。
她不觉有些心酸,她连忙转过身子硬是将眼眶里温热的眼泪给逼退了回去,然后装作要去拿那些带来的东西。
周岚这才注意到素白这回来竟还乘了马车前来,她不由得问道:“你这是……”
“今日前来一来是送些东西给你们,二来是家父派了人来接我回去,只怕往后我便不能时常来这里了!今日也算是辞别,周大娘,浔妹妹往后就托付给您照顾了,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倘若有机会再回来,我一定再亲自登门拜谢。”
素白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时不时的盯着南浔看,试图从南浔的表情里找到一点的蛛丝马迹,可结果却让她很是失望。
在南浔那空洞的眼神里,她只看到一脸的迷茫和无助。
素白始终都不愿意相信南浔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南浔,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还朋友素白啊!”
素白见南浔一脸的木然,仍旧不死心的说道:“南浔,不管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不管你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素白说着目光紧紧的盯着南浔的表情,这一条消息是她最后一丝希望了。
若是南浔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唤醒她所有的记忆。
“南府的老太太在半个月前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