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坐在那喝闷酒的左凌天听见门吱呀的声音,很是不悦的抬头道:“不是不让你们进来……”一句话没说话在他看清来人是真月的时候复又垂下头道:“你怎么来这了?”
真月扯了扯嘴角,她怎么会来这里?这还用问吗?若不是他在这里,她怎么可能会来这里,从前这里可是她最不喜欢去的地方,若不是左凌天一直坚持着保留了下来,说不定她早就命人拆了这里。可是就算是人去楼空,他对她依旧和从前一般,这多年的心思一直都不曾改变。
真月站在那看着自酌自饮的左凌天,鼓足勇气问:“你……还在想她吗?”
左凌天瞧着杯中的清酒苦涩一笑,他怎么会不想她,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未停止过想她。若是一切还能回到最初让他折寿十年他都心甘情愿。可是就算是他想她又有什么用。他现在连她的人都没见到,说想她只怕更像是一句谎话。
他摇了摇手中的被子,然后在眼泪尚未落下来之前一扬脖将杯里的酒全部喝光。
有些答案就算是他不说她也知道。他一定是非常的想她,若不然的话也不会每天都来这里。
“若是一直都找不到她的话,你打算就这样一直找下去吗?”真月问。
左凌天有些歉意的说:“对不起,我……”
真月勉强的笑了笑,“你不用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当年若不是我的缘故。只怕你和她之间也不会变成这样。我也想通了,若是找到她能够让你开心的话,那就去找她吧!”
不等左凌天开口。真月又继续说道:“你出去找她的事六儿都已经跟我说了,我觉得既然那孩子说他要去豫州,你不妨去豫州找她,兴许她就在豫州也说不定。小狐狸,但愿这一次你能找到她。”
面对如此善解人意的真月,左凌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真月见左凌天依旧傻坐在那便催促道:“好了,一会喝完就去睡会吧。这样明天才有精神上路。”她说完这话转身便走。
左凌天道:“真月,谢谢你!”
真月在听到左凌天这么说之后稍微停了一会才迈着步子出去了。
或许是因为真月的一番话又或许是左凌天实在迫切的想早点见到南浔,反正天还没亮的时候左凌天便骑上马出发了。
千里寻妻,这一趟但愿势在必得。
沿着豫州的方向一路行去,这一路走来左凌天终于明白当初南浔去边关找他时候的心情了。
到达豫州之后便只能慢慢的问慢慢的找,可是豫州之大只怕他这样找下去只会像大海捞针一般困难。
“爷。咱们都已经找了这么多天了。若是用这种法子找下去只怕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不如想个别的法子找。”六儿见来到豫州十多天关于南浔的一点进展都没有。不免有些垂头丧气。
左凌天此时也全没了初来时精神,对于六儿提出的这个提议并未表示出太多的兴趣。这一路走来他什么样的法子都用了,不管是沿着街边问行人还是张贴找人的告示,总之能想到的法子都用了。
六儿见左凌天无精打采的自知一时半会是找不到南浔了,既然如此倒不如在豫州这个地方好好的玩一玩。
“爷,前面好像有人围着不如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六儿见前面不远处有好多人凑在一块,自然是好奇心重便央求着左凌天能陪着他一起去看看,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随从,若是左凌天不发话的话,别说前面是有人在围观就是前面有人在发银子,只怕在没有接到左凌天的命令他也不敢去。
左凌天此时正好也无事,他见六儿这么好奇便道:“人也不急于这一时,既然来到这里倒不如好好的玩玩。”
六儿见左凌天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自然是无限殷勤的领着左凌天去前面人多的地方走去。
他们二人刚走进圈外就听有人在那里争吵。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穷小子罢了,赶紧给大爷我磕几个响头,不然的话今天的事咱们没完。”
“我刚才都说了,我真不是故意的,这银子我都赔了,你怎么还得理不饶人啊!”
身材肥硕的何劲不满意的嚷嚷道:“你以为你赔这么一点就够了,你当是打发叫花子呢,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给我拿出十两银子来,你休想从这里出去。”
“对,对,休想走!”站在何劲身边的两个爪牙帮衬着何劲叫嚣道。
左忘此时耷拉着肩膀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今天原本是南浔想要去探望南锦雪的,但是正当他们两个准备出门的时候有病人找上门来说要看病,因此南浔便打发左忘带着装有人参的汤水给南锦雪送去。
可是谁知他刚才家里走出来没多久就碰到了何劲这伙人,这伙人不但欺负弱小,他们见左忘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便决定趁机敲诈他一笔。
因此他们故意朝着左忘撞过去,左忘手里提着的装有汤的罐子一个不稳便把汤洒在了何劲的身上。然后这伙人就一直咬着这件事不放,不但让左忘给他赔衣服的钱而且还逼着左忘当着众人的面给他磕头。
左忘一心想着要息事宁人因此在何劲说出要他赔钱的时候他很是利索的拿出了银子。
何劲见左忘拿银子的动作这么的顺畅而且丝毫不带一点的犹豫。便猜想眼前的这个人不但是个傻子而且还极有可能是个有钱的傻子,因此他们就想着要捉弄他一番。
“我身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银子,再说了你身上的这件衣服也根本值不了这么多!”左忘再次和解道。
何劲显然不吃左忘这一套。左忘越是对他示弱越是能激发他内心的斗志,因此他吊着眼道:“你怎么知道这衣服值不了这么多,我可告诉你,我身上穿的这身衣服的料子可是上乘的云锦布料,这上面的绣工更是给当今圣上做过衣服的,别说这衣服值十两。就是一百两只怕你都没处买去。”
何劲的这番谎话自然把左忘唬的一愣一愣的。
何劲见左忘胆怯又继续说道:“我说这点银子不过是见你可怜罢了。你若是不识抬举的话,那好,这银子我也不要了。你去给我找一个一模一样的衣服来。”
“这普天之下怎么可能会找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这不成心为难人吗?”人群中有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说出了这句话。
左忘此时的头垂的更低了,今日这事若是对方一直揪着不放的话,一会他若是回去晚了南浔又该责骂他了,也罢,既然如此倒不如听了他刚才说的那番话给他磕几个头息事宁人算了。
站在人群外面的六儿和左凌天自然是把这事情的缘由听的是一清二楚。原本左凌天是不打算管这么一档子闲事的,但是多年一来他最看不惯的就是有人狗仗人势。
六儿原本是想听听也就算了的。可谁知左凌天在听完这事的始末之后非要往里面挤。
“爷,您这是要干什么啊?”六儿小声的对左凌天说道。
此时的左凌天哪里肯听得进去六儿的话,现在的他只要一想到当初南浔去边关找他的时候极有可能会遇到现在这样的状况就气的是浑身发抖。
“这位公子刚才说你身上的这件布料是云锦,在下才疏学浅倒瞧着一点都不像。”左凌天在挤进去人群中后对着衣服上有污渍的何劲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左忘见有人肯站出来为自己说话,心头不免一暖,原本一直紧紧握住的双拳此时也松开了。
被懂行的人拆穿了谎言。何劲一时有些站不住脚。但是他多年行走豫州还没有人敢跟他公然叫板,就是当今的豫州的道台在见到他何劲的时候还要笑脸相迎。如今竟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敢公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让他难堪的人。这人不是找死吗。
何劲瞥了一眼左凌天道:“你可知我是什么人,也敢在这里给我叫板,你就不怕我当场废了你!”
人群中有个好心的人见状便开始规劝左凌天道:“你应该是外乡来的吧,他是我们这里有名的地头蛇你是惹不起的,你还是趁早别管这件事的好。”
“可不就是吗,这逞强也要看对时机,你若是把他给得罪了你以后若是想要在这豫州立足只怕是难上加难了。”有人见左凌天不为之所动便又紧跟着补充道。
何劲见这些人这么说自然是更加的得意。
六儿听到众人的解说也走上前去劝左凌天道:“爷,这事咱们管不了,不如还是走吧!”
左凌天厉声道:“今个这事我还真就管定了,我就不信你还能反了这天不成。”
何劲手底下的爪牙见左凌天气势如此嚣张,不免有些泄气,但仍旧强装镇定的说道:“我们劝你还是少管这事,你可别忘了天高皇帝远,就是当今圣上来到这豫州也要看何爷的脸色行事。我劝你还是别吃力不讨好了!”
左凌天久经沙场这些人光从面部表情上就可以推断出来他们心中其实也没底气,不然说出来的话根本就不会是这句。
“那我今天若是非要管这件事呢?你要人家赔你的衣服,而你自己却连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料子都分不清楚。试问你怎么让人家赔,更何况人家已经赔了你不少的银子,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难道你就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