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点头道:“朕挺喜欢这几盆花。阿泽来看看,旁人朕还舍不得,你随王谨之学了诗词歌赋,阿泽,做一首诗词给朕欣赏欣赏。”
“……臣不会。”顾天泽悄悄的瞄了王芷瑶一眼,拜师只是为了接近小七跟名正言顺。
“不会?”
“臣又不是三头六臂,每日练武,操练属下已经很费功夫了。哪有时间学做诗,您若喜欢词臣,该带几个来别院。”
“只有你才敢同朕这么说话……瑶丫头。你……”
乾元帝唤住靠近花盆的王芷瑶,“你是……”
“陛下,这不是花,是药。”
“什么?”
“您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王芷瑶几下把开得正好的花掐下,“搬走,都搬走。”
怀恩吓了一跳。看了看乾元帝,“陛下……”
“你如果说不出个究竟。朕不会饶过你,阿泽。朕不许你插嘴!”
乾元帝脸色很是难看。
“您晓得我爹给我陪送了许多的书籍,在闺中时,我不喜出门,除了同三少一起玩外,只有两三个好友,大部分时间我都在看书,我不喜欢历史史册,也不喜欢诗词,经文,最喜欢看一些奇谈。其中有一本书上就详细介绍过这种花……”
王芷瑶当时也被花名吓到了,所以记得特别深,“这叫彼岸花,传说中盛开在地府的花,看书上的介绍,此花能治病,也能害人,对曾经伤了身体元气的人来说,彼岸花如同慢性毒药。”
乾元帝一时脸色大变,天下人都知道,他曾经身染重病,差一点就崩了,不是顾天泽降生,他也许早就埋入皇陵了。
太医曾经冒死说过,他元气大伤,身有隐疾,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病,而且一次比一次重,所以太医劝他轻易不要动气。
“这是冲着朕来的。”
“陛下。”
乾元帝脸色煞白,莫怪他最近总是觉得累,怎么都睡不醒,原来彼岸花可以引出他的隐疾。
王芷瑶不懂隐疾什么的,猜测可能香味闻得多了会破坏人体的免疫系统,染过重病的病人免疫力要比正常人差,免疫系统低下会容易生病,小病没准也会弄成大病来。
顾天泽打开客厅的窗户,把花盆一个个踢到外面,随后单膝跪下:“臣失职了。”
“不怪你。”乾元帝抿紧嘴唇,“朕没想到他们竟然有如此本事,把彼岸花送到朕面前……不是朕突发奇想把花拿来给你们欣赏,朕不知还得被毒害多久。”
顾天泽果然是他的福星。
当年他濒临死地,也是顾天泽的哭声唤醒了他,把顾天泽留在身边,乾元帝的身体一日好似一日,十几年没有大病。
当然乾元帝对顾天泽很有感情,不单单因为顾天泽是自己的福星。
王芷瑶看了看顾天泽,看看乾元帝,“我斗胆问一句,陛下,您早知道有人对您不利?”
见乾元帝点头,怀恩公公在旁道:“总有前朝余孽对陛下不满,陛下想……”
王芷瑶没等怀恩说完,关上了窗户和门,因为在别院,乾元帝身边的是从很少,身边一般只留怀恩公公,如今客厅里除了他们夫妻外,再无任何人。
“千金之子不垂堂的道理,难道您不明白?消灭前朝余孽哪里不行?用得上您孤身一人冒险?”
“小七……”
顾天泽小声提醒愤怒的王芷瑶,“陛下……陛下……”
“他还知道自己是天子?”王芷瑶一点也没客气,万一乾元帝有个好歹,她和顾天泽会承受灭顶之灾,从安排彼岸花来看,幕后的人做了完全的准备,“我不信三少不明白,别院只怕是已经危机四伏,被歹人包围了。”
乾元帝脸色不怎么好看,王芷瑶的关心,担心,他也明白,“朕有过安排,况且忆苦思甜是母后留下的传统,朕不想让母后失望。”
“您明知道有危险还来祁山才会太祖高皇后失望,她会失望,养出个爱冒险的帝王!”
“您是天子,但也是血肉之躯,不是不死之身。”
王芷瑶越发的焦急,扯住乾元帝的胳膊,“别院,还有家庙有没有什么密道?陛下,快点说出来,万一您晕了,我们也好借着密道带护送您平安离开。”
“朕不会晕。”
“是不是当皇帝都很自信?”
刷刷刷,几根利箭射碎了玻璃,顾天泽起身挡在乾元帝面前,王芷瑶在他身后伸手把发愣的怀恩公公拽了过来,“利箭开路,随后便是后引发疾病的草药,还有可能是用火……陛下,您的暗卫里只怕出了叛徒。”
“这不可能!”
“他们应变如此快速,没人通风报信能做到吗?”
王芷瑶话语里满是嘲讽,乾元帝突然咳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朕……去家庙……”
“陛下。”怀恩公公扶住乾元帝,“您……您……”
“朕头好晕,让她说对了。”
乾元帝不仅头晕,眼睛也花了,靠在怀恩身上,“去家庙,阿泽,杀出去,道家庙去。”
☆、第三百一十九章 高飞(双更求粉红)
也不是所有乾元帝带来的侍卫都不顶用,侍卫在庭院里誓死抵挡黑衣刺客们,因是突然袭击,又有内奸,乾元帝的侍卫损失很惨重,有利地形都被刺客占据了。
客厅里烟雾缭绕,并非射进来火种,而是带着药粉的利箭,落在地上药粉自然飞散开来,乾元帝呼吸很困难,接近昏迷状态,只记得说;“去家庙。”
“看样子是促使陛下昏厥的药引子,真可谓无毒不丈夫,刺客一定有陛下身边的人。”
王芷瑶看了看四周,不能从门口出去,顾天泽已经踢开后面的窗户,“小七,我在前面开路,你背着陛下跟上。”
从旁边扯过铺桌子的桌布,王芷瑶把桌布撕成长条丝带,直接把丝带绑在住乾元帝,然后系在自己的腰上,如此她能背起比自己高一头的皇帝,“怀恩公公,走。”
王芷瑶顺手把乾元帝当作宝贝总是拿出来显摆,此时就放在宝剑架上的宝剑取下,这柄宝剑要比顾天泽随身佩戴的软剑更沉,宝剑是双刃的,剑面也比寻常宝剑要宽得多,乾元帝把这柄宝剑称为太阿宝剑。
据说是最有分量的一柄宝剑。
不过重剑对别人说很沉,很笨拙,但对一身怪力的人来说,这点重量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先于跳出窗外的顾天泽一手拿着盾遮挡射过来的飞箭,一手持宝剑在前面开路,先把射箭的刺客先解决了,要不然小七背着乾元帝会很危险。
顾天泽从不怀疑王芷瑶的好身手,毕竟是蒋大勇训练过的。
他辗转腾挪。用上积蓄的内息,如同幻影一般速度极快的解决掉几个占据有利地形的刺客,清理出一条通向山上家庙的道路。
王芷瑶没再多废话,背着乾元帝跳到外面,紧了紧腰上的丝带。一手稳住乾元帝的身体,一手拿着太阿宝剑挥舞,但凡被宝剑的锋刃划过的刺客,非死即伤。
太阿重剑的威力不同寻常。
有她支援,顾天泽清理刺客显得轻松许多,不过等他们冲出别院。沿着山路向家庙前行时,碰上了劲敌。
别院的刺客武艺稀松寻常,不够厉害,在山路上等着他们的黑衣人身手明显比方才的刺客好上许多。顾天泽纵使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打退他们。宝尖挑掉领头黑衣人的面具,“是你?”
顾天泽认识此人,“前朝余孽?!”
他曾经让阿二留心,探查的前朝余孽,本以为这群人是冲着王译信来的,没想到他们竟然敢刺杀乾元帝。
当初他真不该隐瞒下这消息,如果说给厂卫晓得,今日也不至于陷入到危险中去。
他眼里闪过一丝后悔。
“你认识?”王芷瑶手撑着宝剑。低声道:“前朝余孽?”
“我在京城碰见过,只是没……没太注意。”
顾天泽承认自己轻敌了,亏着今日他穿着全套软甲。还能支撑一阵,“一会我打开他,你背着姑父离去,我……给你们断后。”
“三少你还真不愧是陛下养大的,同陛下一样,自信。自傲,有时人太过自信。就会像今日一样陷入到不必要的危险中去。”
王芷瑶以腰为轴,持剑旋转半圈。沉重的太阿剑双刃硬是开出一条血路,将几乎围逼近的刺客打退,轮了一圈,有不少的刺客胳膊,胸口被剑锋划破。
“王七小姐,果真厉害。”
领头的刺客欣赏的大笑,“好样的,不愧是我瞧上的姑娘!”
“你是谁?”
王芷瑶趁此机会悄悄活动了持剑的手腕,再有怪力,身上背着一人,又轮了半圈太阿剑,她的手腕负荷很重,挑起眉梢,高冷的说道:“我认识你?”
“我姓商,为前朝太孙。”
“呵呵,前朝皇帝都自尽身亡了,你这个太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王芷瑶冷笑道:“你想做皇帝想疯了吧,我记得前朝皇族根本就没跑出来,你的太孙身份也只能糊弄糊弄乡间百姓。”
“你不仅剑法不错,口齿也很厉害,尽得王太傅的真传。”商太子并不介意同王芷瑶斗嘴,左右他们已经是瓮中之鳖,表露对王芷瑶的兴趣,也可让顾天泽分心,“这么给劲的女子,孤平生仅见,当年你曾祖父曾说过,有孙女便为太孙妃,只要你把狗皇帝交给孤,孤便娶了你,孤不在意你嫁过人。孤也可保证王家永世长隆,以前王家可是真正的名门,四世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