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王芷瑶慢慢下了楼梯,无视王芷璇恨不得将自己凌迟的目光,沉稳的站在顾天泽身前,“三少,我既不是白牡丹。也不是红牡丹。”
顾天泽抛开压制四皇子,无人能比眼前的人重要,“我只有你一个。”
“……”
王芷瑶红了脸庞,只有一个,根本不用选么。
“讨厌。我还想继续发挥一下呢。”
“让你发挥下去,师傅又该训我多情亏待你。”
顾天泽把怀里的盒子递给王芷瑶,“虽然比不上师傅给你得首饰精巧,我希望你入宫时带着。”
“师傅,你不反对吧。”
“我反对有用吗?”
王译信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他正在回味王芷瑶说得红白牡丹……却也看到王芷瑶已经把盒子里的珍珠钗环带到了头上,拇指甲大小的淡粉珍珠攒成的钗环很衬王芷瑶。“仅此一次,下次……阿泽,她便是出阁,也是我女儿。”
他是有眼力的,这套首饰定是从海上送来的贡品,就算王译信设计的首饰精巧。也难敌珍珠首饰的价值。
最重要得是,王译信同顾天泽都明白,乾元帝不喜欢太过内敛沉默的闺秀。
鲜衣怒马,张扬肆意,时而娇憨可爱。时而果敢敏锐,才能得到乾元帝的欢心。
不是上次耀武山庄起火的事儿,顾天泽想让乾元帝点头还需要走很长的路。
乾元帝一辈子光看女子‘演戏’,正话反说,时而用哭泣,委屈代替真正的目的……他腻歪透了。
王芷瑶笑着打量掌柜手中的首饰,“这一套我也要,谢谢爹。”
一对璧人彼此钟情,顾天泽的目光温柔且专注着一人,王芷瑶含羞又自信,站在二楼凝视他们的蒋氏和王译信彼此露出会心满意的微笑……这一幕深深的刺痛王芷璇的眼。
她所处的世界是阴暗无亮的,可王芷瑶的世界丰富多彩,明亮温暖。
“您一定要这么残忍?”
王芷璇眸子含泪,抬头似认输般凝视着王译信,“血脉亲情在您眼里,一文不值?”
“当你为前程谋求出继时,早就该明白。”
“可不管儿女犯了多大错,做父亲的不都应该原谅儿女?况且我也不是十恶不赦……”
“心伤了,再难弥补。”
王译信深深的看了王芷璇一眼,“你要得,我给不起,也不想给了。”
“你早该明白,我有多绝情!”
王译信扶着蒋氏转身进了二楼包房,“阿泽,瑶儿,你们两个也上来。”
王芷璇咬着死死的咬着嘴唇,倔强的眼底盛满委屈的泪水,本来她已经习惯不让泪水滚落,如此可以换得身边人的怜惜,可如今她独自一人……她再好的演技,有演给谁看?
“我恨你们!”转身,她跑出了门,先找到四皇子再说。
☆、第二百零一章 坦言
王译信即便表面平静,意外同王芷璇碰面,还是影响到他的。
便是有王芷瑶活跃气氛,顾天泽顺着心上人的心思‘卖萌’,此时也再难恢复方才进门前的和谐。
“四爷……”
蒋氏想要开口,王译信唇边扯出一丝笑容,“玉蝉,我没事。”
“爹,我同三少想出去骑骑马。”
“……不行。”
“爹。”
王芷瑶嘟着嘴道:“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他啦。”
顾天泽在旁边道:“一会我亲自把师妹送回去,师傅,您大可放心。”
“瑶儿跟你在一起,我才不放心……”
“爹放心啦,我岂会让三少占便宜?”
“瑶儿!”
“爹娘单独相处的机会也不多,我们就不做照亮的油灯了。”
王芷瑶直接拽着顾天泽笑嘻嘻的离去。
“瑶儿让我惯坏了。”蒋氏无奈的摇头,“想起一出是一出。”
王译信沉默了半晌,抬眸看向身边的女人,明艳大气,不是他所喜欢的秀美婉约,诗情画意,“玉蝉,我没生你的气,也不会为出继璇儿他们后悔。无论他们将来过得是好是坏,我都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蒋氏身体震了一下,不安的搅着帕子,“我晓得四爷是心肠软的,你不会后悔,可却会责备自己。”
她并怕王译信责怪,而是不忍看到王译信苛责他自己。
“同璇儿对立,我不会高兴。”王译信握住了蒋氏微微泛白的手指,“但也不会难过,所以玉蝉你不必因我为璇姐和瀚哥儿操心,人各有命,勉强不得。你一片好意,反而会被人误会,平白惹下许多的是非。”
“四爷……”
“玉蝉看不清他们。”
王译信苦涩的一笑。“他们太会伪装,你性情直爽,很少怪外抹角,本性又很纯善。有怜悯弱者的侠士之风,虽然不至于把他们再接回来,可见他们落魄,你一准想接济一二。”
“我……我怕旁人说四爷无情。”蒋氏微微低头看着交握在一处的手,“我只是不想你为难。”
以前王芷璇兄妹在蒋氏跟前时候,她尚能以嫡母的身份教训他们,甚至对他们兄妹使用家法,武力。
如今他们兄妹出继,她的顾及反而多了不少,总怕漠视他们兄妹落魄会让王译信觉得自己心狠。无情,也怕世人议论他们夫妻薄凉,无视血脉亲情。
同时蒋氏也要顾及到王芷瑶。
瑶儿对王芷璇兄妹是一点好印象也没有。
虽然王译信极宠王芷瑶,但蒋氏也怕王译信因为王芷瑶的无情而心寒。
“你为他们费心就是让我为难,让瑶儿为难。”
王译信道:“我这人虽有许多的缺点毛病。可有一点好处,但凡我做出的决定,无论对错,不会迁怒任何人,也不会把错处推诿到旁人身上。做出出继决定的人是我,玉蝉,我会为此负责。纵使旁人议论我如何绝情,不配为人父,我也认了。况且我位高爵显之时,也没人敢当面非议我,背后念叨几句,于我有何影响?”
“他们不会拿这件事攻讦你?”
“其实……”王译信抿了一口茶水。“玉蝉,我并不想做一尘不染的谪仙。你明白我?”
他在决定步入仕途,亲近巴结乾元帝谋求升官封爵之时就舍弃了清高。
如今,他很少再穿浅色系的衣衫,也不会像往常一样慢吞吞的漫步在京城街头。招蜂引蝶,受人追捧,甚至他连文会等去得都少了。
王译信卖弄盒子里的首饰,“我学会了经营,学会了赚钱,亦学会在朝廷上尔虞我诈,体察圣心,拉拢年轻的同僚,结党……玉蝉,别这么看我。”
他伸手盖住蒋氏的眼睛,声音低沉到极致,“我不是你记忆中的王四爷,你可还会心仪我?”
“嗯。”
蒋氏拉下王译信的手掌,慢慢的依偎进他怀里,“不管怎样,我都心悦你,只心悦你一人。”
“玉蝉不必再谨小慎微,我会包容你的一切,无论是好是坏,如同你包容我一般。”
王译信低头吻了吻蒋氏明亮的眸子,“我记得你骑术很好,记得你力气很大,记得你敢同名门闺秀对战……你不必为我压制自己的性情,你是独一无二的将玉蝉,曾经名冠西北的第一悍女,即便你不懂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我依然爱慕于你。”
“四爷……”
蒋氏红了眼圈,泪水盈盈,王译信的话让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王译信拂去她眼角的泪水,“以后只想着瑶儿,淳哥儿是你的儿女就好,其余人,不必过问,不必管。”
“嗯。”
蒋氏摸了一下头上多出的簪子,王译信道:“这也是我亲自设计的,送给我独一无二的妻子——玉蝉。”
论说情话,玩浪漫,王译信绝对是其中翘楚。
蒋氏心花怒放,体会到被丈夫宠溺爱恋的幸福,这是她从未体会过的。
王译信见蒋氏真情流露,喜悦的脸庞,同样也放松了许多,瑶儿说得对,有些事的确该告诉蒋氏,省得彼此误会存了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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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骑马,王芷瑶可不敢真同顾天泽毫无顾忌的在京城策马扬鞭,被人围观瞩目。
“你这脾气到底什么时候能改?”
顾天泽略带几分失落,“还以为你真要陪我去骑马,结果……就是喝杯茶?”
彼时,他们两人对坐在茶室中。
王芷瑶拖着下颚,“静静的看着你,不好吗?”
“……”
顾天泽耳根发烫,好像也不错。
当一双玉手捧着茶盏到他面前时,面前少女柔美平和目光让顾天泽手臂僵硬几分,下身尤其是紧绷。
“三少。”
“我会被你害死的。”
“……”
王芷瑶还天真的眨着眼睛,“害你?我怎么舍得?”甚至舔了舔了红润的唇瓣。
顾天泽闭上眼睛,气息并不稳定,今晚回去。一准又得春梦连连。
被乾元帝知晓,还不晓得怎么笑话他。
谁能想到顾三少如此纯情?
王芷瑶好好的欣赏了一番,轻声问道:“后日便是太后娘娘寿宴,我该注意什么?”
**的气氛慢慢消散。顾天泽睁开眸子,自信的说道:“不必。”
“什么意思?”
“你想怎样就怎样。”顾天泽骄傲的一笑,“小七你不需要顾及任何人,任何事儿,是她们迁就你,巴结你,而不是你顺从她们的喜好。如同我无需顾忌任何人,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