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二掌柜/再也不要做怨妇 [出版书] (大风刮过)
月苋弯起眼:“我们并未盯着唐郡主你,是有人通报我教,让我们去那里找你。我再把话说得明白一点,你身边的那个丫头,把你卖给了我们,你真的不知道么?”
杜小曼心里一凉,月苋的神色里闪过一丝同情:“妹妹说的对,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妹妹既被这个世间所负,不想入我圣教,倒也罢了,为何又要做那宁景徽的棋子,毁我圣教?”
杜小曼一愣,道:“我没做这种事。你们跟朝廷的事情,和我没关系,我就是个路人。”
月苋点点头:“我知道妹妹真的是不知情的,你还是蒙在鼓里不自知,你以为自己是路人,其实早已是棋子。你知道,我为何在这里么?”
杜小曼不说话。
月苋笑一笑:“你身边的那个丫头,假意投诚我圣教,她传信给教里,告知了你的位置,而且,你知道她说了什么,才能让我亲自来?”
杜小曼问:“什么?”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月苋慢慢道:“她说,你是宁景徽想要安插进我教的奸细,宁景徽安排她介绍你入我教,但她不敢欺瞒,供出了你的底细。”
杜小曼的脑中一片混乱,她下意识问:“什么?”
月苋又笑了:“唐郡主,你是真不明白?一直以来,都有人做局,步步引你入我圣教。可你始终不肯,如今此计,不过借刀杀人。他们知我圣教对奸细叛徒,素来无情。想来你既然不能活用,也能中点死用罢了。”
镇江的街头,人来人往。
杜小曼站在街上,看着熙攘人潮,竟有种苍茫世间,我何去何从的迷惘。
她找了间茶楼,坐在靠窗的位置,两眼发直地喝。
她听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信息量太大,她得慢慢消化。
这个故事是说,有那么一个替月行道,为不幸女子出头的月圣门,因为势力越来越大,不被朝廷所容。恰在朝中,有一个野心勃勃,少年入仕的男子宁景徽,为做出政绩,向上攀爬,便拿月圣门开刀。
他培养了一群女子,或在外活动,以月圣门名义,行不义之事,抹黑圣教,或伺机打入月圣门内部。
而唐晋媗,就是被宁景徽选中的人。
宁景徽一直想查到月圣门圣姑的身份,月圣门的前几代圣姑都出身不俗,所以宁景徽觉得,出身高贵,年轻且婚姻不幸的女子,符合这个条件。
于是,他相中了唐晋媗。
唐晋媗身边的女婢,绿琉和碧璃,都是朝廷栽培,又打入月圣门内部的人,唐郡主婚姻不幸,身为琉璃使的绿琉趁机向月圣门举荐她。
“我圣教并不知琉璃使是朝廷细作,听她禀报,正打算开导郡主时,郡主突然逃婚,更令我们对郡主刮目相看。天下女子,不幸者多喏喏忍耐,似郡主这般的,少之又少,如斯果敢,正是我教所需。”
于是杜小曼到了杭州后,月圣门的人就频频出现,明里暗里观察她。
“但郡主多与男子牵扯,似乎对世上男人并未死心,尤其白麓山庄的谢况弈。白麓山庄,素来与我月圣门不合。且若郡主能另觅好姻缘,亦是一桩美事。”
这时,宁景徽与朝廷中人亦出现在杭州,引起了月圣门的警惕。月圣门便没有立刻招揽杜小曼。
“但,后来我们查得,谢况弈有未婚妻。郡主与他只会是又一场镜花水月,不忍郡主再被男子所负,便初劝郡主入。教中本命琉璃使姐妹劝说,但琉璃使推脱曰,若郡主乍发现身边人是圣教中人,以为一直被圣教监视,会对圣教心存芥蒂,不如另由旁人劝说,所以才由芹姐姐亲自相见。”
这次相见,还有个目的,就是验证唐晋媗是否是朝廷安排下的棋子,月芹出言相邀,杜小曼婉转回绝,又经种种查探,月圣门觉得,她决不可能是朝廷的人。
但就在这时,月圣门的杭州坛口却被宁景徽查到,宁景徽血洗圣教。
“我等也是那时,初次怀疑,教中出了细作。”
即便如此,月圣门却没有放弃劝唐晋媗加入圣教的行动。
“郡主说,每次我们的人都会恰好出现,是我们一直在盯着你。其实,我们也一直奇怪,为何郡主每次恰刚好,都会出现在圣教中人的眼前。而郡主表现,又实在不像细作。都是朝廷有意为之,先将不知情的郡主逼入我教,再令你做细作罢了。不知郡主有无发现,你身边总是会出现一些无妄之祸。”
譬如,酒楼的常客朱员外莫名暴毙?
譬如,郑九娘?“还有郡主之母对郡主下毒,都是朝廷引我圣教出手救人之计。也算月神护佑我教罢,可惜宁景徽漏算了谢况弈。”
几次杜小曼倒霉,在月圣门即将出手相救时,谢况弈都抢了先。
“此次郑九娘一案,与朱员外手法一致,但眼见白麓山庄又要相救,宁景徽便抢先一步,将郡主救出,送到我们眼前来。”
原来救她出牢的,秦兰璪的人,是宁景徽。
走出那座茅屋,不管往哪,都只能拐上一条路,通往那个码头,然后到涡县,然后遇到碧璃。
“郡主难道不曾怀疑么?为何你一路走来,无人敢阻拦,尤其出涡县时?因为你的文牒上,有朝廷的花押,官府的人识得此记,故而无人敢拦。”
而碧璃,就在涡县等着她。
“就算这些都说得通,她为什么要告诉你们我是奸细,让你们杀了我?”
“朝廷并不知道我们已识得琉璃使是细作,夕浣与郡主在一起时遇袭,总得找一人出来顶责。且郡主性情,不像能为朝廷所用。留你,或你真进了圣教,或漂泊市井,丢朝廷颜面。你若被我圣教所除,还能逼一个人彻底对付我圣教,何乐而不为?郡主无意加入圣教,圣教更无意强求,但你记得,我们永远视郡主为好姐妹。郡主若想出海避世,千万小心,镇江不宜久留,朝廷耳目众多。”
……
茶喝光了,杜小曼又要了一壶。
她实在头晕,她想不明白。
这个故事,看似对上了,有些地方,却很牵强,而且,很多疑问未解。
绿琉和碧璃是双重间谍的身份,她们其实是朝廷训练,打入月圣门的卧底,那么她们为什么那么肯定,唐晋媗一定会变成怨妇?
还有……
有些事,总是和她某几个晚上凌乱的梦境重合。
杜小曼心里堵得慌。此时此刻,她突然有了一种,自己不是杜小曼的感觉。
这些事,都不应该是杜小曼的。
这个纠结,疑点重重的,搞得她头大的故事,主角是唐晋媗。
她完全被唐晋媗的人生左右了。
她不喜欢这样,但又忍不住去想,完全甩不开的感觉,很难受。
她在心里咆哮,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晋媗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大仙们你们托个梦告诉我吧!
我是为不要做怨妇而生,不是来演包青天或者福尔摩斯剧的!
整哪门子的玄虚和迷案哪!
神仙都不靠谱!
“啧,倒是寻常的凡人心态,有事就怨天愤神。”云端上,鹤白使摇头,“本就是她自己在纠结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不干她事,不管便是。”
“要不,我给她托个梦吧。”云玳拧起眉,“把那些乱七八糟,当时精简省去的,跟她说说,她老那么东想西想,也会耽误正事呀。”
鹤白使瞥向她:“仙子若告诉了她,以这女子性情,难道不会更东想西想,越发不问正事了?”
云玳一脸纠结:“那怎么办?她如果跑偏了,两边都会耽误。凡人就这点麻烦。”
鹤白使道:“无碍,正事立刻便有,不由得她不拧回来。且仙子应会乐见其成。”
云玳眨眨眼:“使君好生大方,这可要令帝座一方不利了。”
鹤白使轻笑:“风无定向,事无定论,焉能确信好坏?”
杜小曼正握着茶盏,两眼发直,突然一阵风,嗖嗖地钻窗而入,吹得她面前碟子里的五香豌豆来回滚动。
后桌有人奇道:“怪哉,刚入秋,怎么刮起北风了?天象有异,定出大事。”
杜小曼听到大事两个字,心又扑通跳了两下。
说起大事,不知秦影帝现在如何了?
不会正在进行夺位大业吧。
杜小曼想起那个文牒,心里又一抽。
影帝这厮,真不怕晦气,居然敢把自己的小号写成个死人。
也就说明,他准备彻底抛弃这个身份了吧……
一阵嘈杂声入耳,外面街上,一堆人簇拥着挤向某个方向,旁边桌上传来议论。
“只道那什么白麓山庄是个江湖门派,竟有这般的家业和排场。”
杜小曼的耳朵不由得竖了起来。
“啧啧,大排场哪!江南江北十地店铺,米价折半,这得多少钱出去。”
“闻说那庄主只有这一个儿子,成亲了自然要打扮,做得大善事积富,日后好子息兴旺。”
难道是,谢况弈,要成亲了?
杜小曼一阵愕然。
箬儿和谢况弈是板上钉钉的事,但也太快,太突然了。
杜小曼付了茶钱,走出茶楼,众人簇拥着,都聚集在街头,远远听得吆喝:“排好队伍!按顺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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