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鲜血淋漓的手,孤零零的躺在地面之上,冰冷的月色,透过敞开的殿门,静静的洒下,月光下,那只手,似乎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飞鹰瞪大了一双眼睛,俊美霸气的脸上,满是惊愣之色,半天回不过神来,凛冽的星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冰冷的地板上,那只断手,那只手……
“哈哈哈哈……”看着看着,飞鹰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异常的灿烂,异常的痛快,口中,还不忘发出放肆而幸灾乐祸的笑声,眼底,闪烁着某种兴奋的光芒。
真是太好了!他刚刚还在那担心,受了严重打击的主子会被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迷惑呢!看来,主子并没有被她迷惑住啊!
他之所以阻止他教训这个贱女人,是为了亲自动手啊!
不过,还是主子比较狠啊!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把那个女人的手给砍了!啧啧啧!这影响的可不近是美观啊!断了一只手,这不是局部残废么?
不同于飞鹰的兴奋,华梦君此刻,怎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啊……轩……辕……澈……你……嘶……”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不住痉挛着的华梦君,双眼,死死的盯着冷冷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欣赏着她狼狈惨状的轩辕澈,眼底,尽是浓烈而深重的恨意与刻骨的怨毒之色,如同地狱之中徘徊游荡着的恶鬼怨灵一般,配上那张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愈发显得阴森可怖。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痛到,每一根神经都在打颤,但,华梦君还是强忍着一口气,双眼怨恨的看着轩辕澈,语气充满了刻骨怨念的开口,质问。
“怎么?不满意?还嫌不够?”闻言,轩辕澈冷魅勾唇,性感慵懒的薄唇,弯起一抹魅惑众生的邪肆笑意,一笑之间,如九天明日,光华曜世,让世人,甘愿做那扑火的飞蛾,粉身碎骨,也只为那,一眼的华光万丈。
只是,他的笑,却充满了蚀骨惊心的冷魅与寒凉,眼底,更是一片,可以吞噬天地,陨神灭魔的薄凉与煞气。
不知为何,在看到他唇边的那抹笑时,华梦君没有像之前一般被迷惑了心智,忘乎所以,而是,感觉到了一股入骨的寒意,身体,不由自主的紧缩着。
低沉冷魅的嗓音,吐出的字眼,像是一道魔咒般,萦绕在她的心底,无言的加深了心底的恐惧和不安,直觉的,危险!
一道凛冽冰寒的剑光,毫无预兆的,划破夜的黑暗,空气之中,带起一阵瑟瑟风声。
“嘶——”一道清晰地声响,飘散在风中。
那是,利器划过皮肉的声音!
“啊啊——”华梦君骤然尖叫出声,甚至,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只是,那一瞬间,脸上传来的剧痛,让她本能的尖叫出声。
鲜血,顺着她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左脸,汨汨流下,殷红,刺目。
“啊……嘶……”华梦君,抬起颤抖不停的左手,抚上自己火辣辣的左脸,手心中传来的滑腻粘稠的湿意,那触感,带着温热。
这是……血……
华梦君幽幽的双眼之中,一瞬间乍现出疯狂的绝望,绝望之中,是一望无际的痛苦与恨意!
恨!是的!她恨!脸上的痛,虽然灼痛难耐,手腕处的疼痛,虽然刻骨钻心,但是,都不及她心中的恨意来得汹涌,来得深重!
他、他竟然冷心绝情到如斯地步?竟然,竟然……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这一刻,心中对他的幻想尽数湮灭!她对他,只剩下恨意!刻骨的恨!她要报复他,狠狠的报复他!要让他生不如死!
一抹怨毒阴冷之色在眼底缓缓蔓延开,轩辕澈,你今日敢这般对我,我必会让你后悔!
你不是最在意慕云希那个贱人么?哈哈哈哈……我一定会让你们,自,相,残,杀!同,归,于,尽!
刻骨的恨,化作烈火,在胸中燃烧,这八个字,仿佛一道魔咒般,深深的印刻在华梦君的心底!她,发誓,定要让轩辕澈与慕云希,痛苦!绝望!生死对立!要他们,亲手杀了彼此!
对于华梦君眼中,浓烈凶煞的恨意,视而不见,轩辕澈满脸嫌恶之色的别开眼去,似乎,多看一眼,都会污了他的眼睛一般。
“把这个贱人丢到她该去的地方。”手一扬,那把闪烁着凛冽寒光的宝剑,已经准确无误的飞到了飞鹰别在腰间的剑鞘之中,耳边,随即传来轩辕澈低沉如魅,却不带一丝温度和感情的声音。
飞鹰此刻,正睁大了一双凛冽的星眸,幸灾乐祸的看着剧痛的华梦君,俊美的脸上,是无法抑制的兴奋,他的脑中,还在不停的回放着这样一个讯息:那个不要脸的贱女人被剁手毁容了?!哇哈哈哈哈!太好了!虽然,主子毁容的水平,远远不及小白兄和依依妹子,但是,这出手时狠厉的模样,肯定是大大的打击到那个贱女人了!
“啊?该去的地方?”乍然听到轩辕澈的话,飞鹰,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的看向轩辕澈,开口问道。
其实吧,他是觉得,像这么个不要脸的女人,该去的地方,那自然是阴曹地府了!去了那里,看她还敢不敢来觑视他家主子!
“另外,王府今夜当值的人,全部去军营领一百军棍,以后不管什么东西,都不准放进王府。”轩辕澈冷声开口,音色如魅,极是好听,声音也不大,但是,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去质疑的威严,无上威仪!
“是!主子。”飞鹰明显的听出轩辕澈话中的不悦,心中,狠狠的同情了一把那些个守门的兄弟们,暗叹一声,哎!哥也救不了你们!要怪就怪你们太纯洁!怎么能,什么乱七八糟的渣渣都往府中放呢?一百军棍,眼睛一闭也就过去了其实!
似海般深邃的视线,缓缓扫过云华殿中的每一个角落,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深重到,没有任何人,可以看穿他眼底的情绪。
一瞬间,记忆中的画面如潮水般,翻涌而来,黑夜之中,他身姿欣长的背影,似乎微微轻晃了下,缓缓,闭上双眼,掩去了眼底,那一抹,不为人知的伤痛,再睁开时,又恢复了那一片让人一眼看不到底的黑色。
“把这里打扫干净,以后不准任何人踏入。”一阵风飘过,殿中,已经没有了轩辕澈的身影,只是,清凉的夜风之中,飘来一句恍若叹息般的话语。
“是!主子!……呀!主子,您还没说这个贱人该去的地方是哪儿呢?”飞鹰的身影,风一般的卷出了大殿,对着空无一人的夜色,大声的呼喊着,心中,暗骂着自己太过得意忘形,而误了正事。
哎!完了!主子连个鬼影都看不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话呢?
“怡红院。”正当飞鹰无尽懊恼之时,冷寂清幽的夜风之中,冷冷的飘来三个字。
音色如魅,慵懒低沉,却带着蚀骨的寒凉之意。
“啥?”因为这简单的三个字,飞鹰,瞬间怔愣在原地,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他有没有听错?主子说的是,怡红院?
回头看了看缩在墙角里的华梦君,那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满脸血污的样子,看着就慎得慌,这个鬼样子,根本就像一粒爆米花!送去怡红院,有人敢点吗?
旋即,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绽放在他霸气俊美的脸上,怡红院,好地方啊!简直是,再适合那个贱女人不过了!
果然,还是主子,道行高深啊!自叹弗如啊!
“爆米花,本大爷这就送你去怡红院!”飞鹰,阴森一笑,缓步朝华梦君逼去,空气之中,瞬间晕开了一股阴测测的寒气来。
“不……你们不能……你别过来……”华梦君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害怕的?艰难的挪动着虚软僵硬的身体,想要避开飞鹰伸来的魔爪。
只可惜,她又岂能躲得开?
“哼!”一身冷哼,飞鹰单手一捞,便轻而易举的提着她的一只胳膊把她给拽了起来,那动作,粗鲁至极,完全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意思。
“啊啊——”好死不死,飞鹰扯着的那只手臂,正好是华梦君断了手的右臂!顿时,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划过暗夜。
“母鸭子!吵死了!”飞鹰顿时皱眉,随手往空气中那么一滩,华梦君杀猪般的尖叫声便戛然而止。
飞鹰一手提着华梦君,将她的身影与自己保持着老远的距离,一张霸气俊美的脸上,满是嫌恶之色,眼底,却又闪烁着几分兴奋的光芒,那个表情,就仿佛是亲手捏死了一只苍蝇一般!一边,兴奋痛快着它终于被灭掉了,一边,又难忍恶心!
静夜,长街,人声寂寥。
不复往日的繁华,今夜的皇城,大街小巷之中,随处可见手执长剑的禁卫军和府衙官兵,一队队的穿梭在燕京的大街上,将紧张与压抑的气息,渲染到整个帝都上空。
西市长街,一道身影,健步如飞,手里,提着一个麻袋,招摇过市。
蓦然,迎面走来一人,青衣猎猎,玉扇轻摇,一张艳若桃花般的脸,在月色之下,竟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无端的,竟让人生出一丝,他是女子的疑惑来,只是,他唇边的那抹邪气风流的笑意,几许奸诈,几分不怀好意,俨然,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花公子模样,倒是打消了那一缕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