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周围一些公子小姐,皆嘲讽的看了看被打的倒在地上的司马凌云和站在一边站立不稳的墨雪敏,只觉得真正是一场闹剧,这墨家的大小姐也太不知检点了,不知闺训为何物,到了宫中还敢与人幽会,被要撞破还污陷自家妹子说三道四,实在是淫荡又恶毒之极。
这样的女子哪家敢娶!回家后一定尽告亲朋,这墨家的小姐还是不娶的好。
索性现在戏也看了,转身就欲离去,这种事还是少沾染的为好,人群有些松散就打算要离开。
“慢着,玉公子,你今天必需给我一个说法,如若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墨雪敏扶着墨绣的手在发抖,这次不是装的,是急的,现在人还在这里,等人一散,这话传出去,她的名声就真的毁了。
所以她怎么着也得解释清楚才是。
她咬着牙怒瞪着玉明勇,唇际又一片哀苦,很能招人怜惜,扶着墨绣的手艰难的拦在玉明勇面前,如果放玉明勇离开,她就真是说不清了。
“怎么,跟人私通难道还想拉上爷参观不成?那可真是不好意思,爷没那个爱好。”玉明勇不介意旁人怎么看,这话说的极其粗俗,墨雪敏眼中瞬间含泪,放开墨绣的手,两行泪就落了下来,走到飘落在地的纸条上,捡起那张纸条,抬眼看去,脸上一片死灰:今夜丑时,晴雨阁见!落笔司马两字!
怪不得所有人都指证司马凌云,她肯定这张纸不是司马凌云写的,自己己经身处险境,司马凌云绝不可能再做这样的蠢事,那么这张纸又是什么时候到自己袖口中的呢,墨绣给自己的肯定是这一张,自己扶着丫环站在人群中,但距离其他人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是谁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更换了自己手中的纸条,把祸移到自己身上。
墨雪敏借着站起来的空间,大脑急剧的思量,不管如何,今天她都不能退!只能死咬!
“玉公子,你又从哪里看出这张纸是写给我的,又凭什么说是我私相授受,我来此地真的是应三妹之请邀请,并不是与人有染,公子见我面就拿瓶子砸我,那还不如直接砸死我算了,也让我清清白白的走。”墨雪敏哭得泣不成声,梨花带雨,手中的纸条直直的伸向玉明勇,咬着唇悲苦的道。
“从你袖中掉出来的难道还不是你的!”玉明勇不耐烦的道,梨花带雨虽然惹人心怜,但是经历之前墨雪敏的混说,他这时哪有半点怜花的心情。
“这不是我的,是三妹不是,是我过来的时候捡到的”墨雪敏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阴狠。
“什么三妹四妹的,分明是你自己的事。”玉明勇不客气的打断了墨雪敏的话。
一边李幼墨唇角微不可见的一丝嘲弄,没有继续劝说玉明勇,反抽出背后的扇子,又大力的扇起来,冬天里还扇出那么大的冷风,站在他近旁的人实在承受不了,索性各自退后两步,看这两位一起表演。
“不是我们小姐的事,我们小姐是好心。”墨绣过来扶起墨雪敏不服气的回头替她争辩道。
“你们小姐好心,好什么心,怕是有私心私情吧,跟别的男人有私情,却让老子来背墨锅,那以后惹是下了崽,要不要也算在我头上!”玉明勇大骂。
这话说的虽粗,却实让人解恨,想起这位墨大小姐的放荡,众人报之哈哈大笑。
墨绣的脸蓦的怅红了起来,猛的转过身就想说话,却被墨雪敏一把从后面抱住,捂住了嘴,急切道:“墨绣别瞎说。”
“看看,你们自家小姐都承认了,你一个丫环就一望风的命,还说什么其他,莫不是也会被镇国侯世子收了?那也不错,主仆两个侍候一个人,镇国侯世子可真是好福气!”玉明勇越发夸张起来,直觉得不出心头的这口怒气自己会闷死。
墨雪敏那些在后院混阴的手段对他一个市井上混的,根本没用!
再这样下去,墨雪敏的名声可就真的毁干净了!
对着锦绣狠戾的做了个眼色、墨绣立既会意。
“小姐,奴婢一定要说,再不说你要冤枉死了,就算你还顾惜着三小姐没说,这会死的要是你啊!”墨绣猛的挣开墨雪敏的手,忽然跪到在地,冲着墨雪敏哭道。
然后头转向众人:“你们不要冤枉大小姐,这张纸不是大小姐的,是三小姐的,大小姐因三小姐相邀才到这儿,才到这里就发现地上有这张纸,这样的纸条,小姐怎么会说出来害三小姐的名声,所以就算你们冤枉她,她也不说,可奴婢看不下去,这事本不是我们小姐的错,为什么要我们小姐背负不贞的名声,请各位小姐公子帮我家小姐做个见证!”说完趴在地上,拼命的磕头。
鲜血从额头流下,流过墨绣那张姣好的脸!
“墨绣!”墨雪敏又从后面踉跄着奔过来,身子软下来抱着墨绣还没开言就哭得说不出话来,无形中落实了墨绣的话。
“小姐,您不要怪奴婢,奴婢是真的不愿意看到小姐被冤了还不能说理由,有苦只能往心里吞,小姐,您对三小姐如此姐妹情深还能如何,若三小姐真跟您一样姐妹情深的话,又为什么会”墨绣磕的泪眼朦胧,哭的话也喘不过来,心疼的反手抱住墨雪敏,主仆两个抱成团,哭在一起。
这场景让墨雪瞳无端生出荒诞无稽的感觉,墨雪瞳玉这次是铁了心的想到把污水泼到自己身上,自己不死,她是不肯歇的,上辈子自己不是未曾被她这种情深意切的表演迷惑过,所以才会死的那么惨。
经过了血与火的洗礼,今天再看这种场景,只觉得是一场闹剧!
唇际凝出薄薄的笑意,只这笑意不达眼底,泛起冷洌。
上辈子的某一个场景跟现在的奇异的混在一起,也是墨雪敏,也是墨绣,同样磕的满头是血,对着的就是现在倒在地上一脸狼狈,脸色浮肿的司马凌云,手紧紧的掐在手心里,任刺痛从手上传过来。
当时司马凌云高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怜惜的看着墨雪敏,听她姐妹情深的替她“掩饰”罪行,心痛的不得了,顾不得自己这个发妻尚被他打的摔倒在地,先去扶起他的姨姐,温柔呵护,那时的她,心头也是这样痛着,痛不欲生,想不到今生今世,竟然又遇到了这么一个场景。
全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全往脑海中冲去,记忆中司马凌云不屑的目光和墨雪敏最后阴毒的目光交织在眼前,那时候墨雪敏也是污自己与院中的小厮有染吧,可怜自己己被毁容还不够,还要让自己一点点的生不如死,当时她也曾这么虚伪的为自己争执,仿佛是为了她才隐瞒一切,而后却被墨绣不顾一切的提示出来。
耳边又仿佛听到墨雪敏猖狂的嘲弄,她听到了母亲惨死的真相,她被灌下毒药痛苦的挣扎,那一日,火光冲天,自己痛苦的翻腾在火与血中,而他们则是笑的得意,在火焰外尽观自己的痛苦,那种无法掩盖的仇恨从心头涌上。
她以为自己可以假装不在意,以为自己可以一点点的淡忘,但是却忘记了这种恨是一上深入骨髓,深藏在自己的血液中的,自有生命,就是为了复仇,那种恨可以让她不再轮回,宁入九幽也要把他们一起拖走。
手在瞬间握紧,手指扎进手心处,有粘粘的感觉。
“怎么了,就算见我不顺眼,也不用这么下死力吧。”耳边一道慵懒的声音轻轻的,带着几分戏谑和调戏,“乖,放松点,放松!”
是谁用这么亲密的声音在跟她说话,那种声音带着几分宠溺,如此温柔,如此怜惜。
泛起血色的眸子抬起,微微抬起,当看清楚眼前的人一双狭长的美眸特地冲她眨了眨,潋滟出万种风情时才看清是风珏染,感觉到手尖处扎的不是自己的手心,蓦的放开,见他委屈的伸出手,洁白的手心处血色模糊,竟被自己抓破了。
咬咬唇,不再说什么,依然泛着淡血色的眸子茫然转过,却没有任何焦距,一向清澈的水眸散发着蒙蒙的凉意,森寒中带着鬼魅幽灵般的气息,目光注视的方向是前面,实际不知似乎透过那边看到另外的地方。
这样的她,让他陌生之极,她仿佛不再是那个纯真无瑕的少女,而是来自地府的魅者,让人心口无端生出凉意!
这是恨?风珏染狭长的俊眸微微眯起,是什么样的仇怨可以让她娇弱稚气的脸呈现出无边的恨意这恨意也太强烈了些吧!
顺着她从茫然到慢慢聚焦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就在一瞬间,场地上竟然形势大变,哭着跟墨绣抱成一团的墨雪敏竟伤心的晕了过去,只留下墨绣抱着她边哭边叫,另一边玉明勇皱着眉头,忽尔退后两步,有个人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
那个人在人群中一闪而过,玉明勇忽然收拾起脸上的得意和厌烦,来了个十百八十度大转变,冲着墨雪敏有礼的道:“墨大小姐失礼了,原来这事竟是个误会,实在是多有得罪。”
变化之大,众既愕然!
谁曾想就在前一刻,此人口中还言语粗鲁,极尽羞人之能事,这后一刻又如此温文尔雅起来。
“哟,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李幼墨眨巴着眼睛,斜着头,挑着眉不解的替在场所有人问出了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