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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 (刹时红瘦)


好在他们也认得这位是楚王府的侍卫,虽是戒备,却也没有驱逐。
当灰渡像只无头苍蝇般在正阳门外徘徊了十余个来回,总算当天色黑沉之前,才见他家风度翩翩的世子,似闲亭信步般从幽深的宫门里行出,神情如沐春风。
灰渡与一众宫卫同时舒了口气。
虞沨笑意未消,让瞧惯了世子疏漠淡然的灰渡一时呆怔,虽迫切地迎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虞沨走出几步,回身尚见灰渡依然面对着宫门发愣,浅咳一声:“渡,宫门上可开出朵花来?”
灰渡才如梦初醒,心下暗诽,瞧着世子脸上倒似开出朵花……
世子车驾驶离平安门,灰渡方才上马,行于车窗一侧,终是问出一句:“世子今日何故晚辞?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虞沨这时,也已经恢复了往常清静淡然的神情:“是有些事耽搁了,无礙。”
“晴空早些时候遣人通传,已经将拜帖送去了相府,可是世子,您真要拜访金相?”灰渡又问,但凡遇到金家的事儿,他总是有些心浮气躁。
“金相可有答复?”虞沨却说。
“自是恭迎。”灰渡有些气闷,沉沉说了一句,不由侧面打量世子的神情:“属下不明,世子分明才说过已近决一胜负之时,何故在这当头与金相来往?世子就不担心如此一来,反而会让旁人误解?”
虞沨微抿唇角,半响,才又说了一句:“已近,并非已到,此时还不是刀剑相向的时候,我这示好,正是要让人误解。”
灰渡越发孤疑,却见世子放下半卷竹窗,显然是不想解释太多,不免在马背上心事忡忡。
金家于他有杀父灭家之恨,他只恨不得手刃金榕中,苦忍多年,眼看报仇血恨的时候近在眼前,难免不会心潮起伏,虽说,他对世子满怀信任,但是……
依世子计划,先得瓦解勋贵与金相的联盟,才能将他连根拔起,但这时若与金相交好,岂不让那些勋贵们再生动摇,以为天子对金相依然信重?
车里车外,两人各有盘算。
不过多时,车驾已经到了楚王府。
虞沨在角门处下车,依然习惯性地看向对面的高墙,夜色染黯了梧桐树影,站在此处,自然是看不见墙内深宅里,有一处满庭翠竹。
虽然知道她人在宫里,可他一到此处,还是会下意识地张望。
数息,正欲转身,这一侧的夹道梧桐树后,却忽然“窜”出一个黯影。
侍卫们哪容接近威胁,数把利剑“铿锵”出鞘,直指黯影。
门房也受了惊动,连忙躬身而出,忐忑着看了一眼拦道之人,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世子,此人下午就来拜访,小人已告诉他世子不在,收了名帖,让他回去等信,不想他竟然藏身此处……”
虞沨看向那身着布衣的青年,见此人眉目间有股桀骜之色,虽被利刃相向,却挺胸直腰,并无畏惧,这时也与他四目相对,毫不避让。
“来者何人!”灰渡低斥。
那青年却傲慢一笑,竟伸手推了推面前冷剑,毫不理会灰渡与侍卫的虎视眈眈,只冲虞沨远远一揖:“在下闻得世子四揽贤才,故来相投,何致刀刃相向?”

  ☆、第两百四十二章 乔县来客,再引觑觎

“此人是谁?”
晴空打量了一阵书房里负手而立,正心无旁鹜,大刺刺“鉴赏”着壁画书法的男子,低声询问满面戒备,黑着一张脸,手不离剑柄的灰渡。
“说是从燕南来投,看着是个狂妄之辈。”灰渡显然对这位拦道的访客甚是不满,居然敢徒手推他手中之剑,若非世子阻拦,早还以颜色。
案侧九枝灯里光火明亮,照着虞沨侧面,他正低头,看着男子呈上的荐书,指间的一页薄纸上,洋洋洒洒满是字迹。
逐字看完,虞沨方才将信搁于案上,看向全无拘束,正面壁负手的男子。
“兄台是寄众先生高足?”淡然一问。
那青年挑眉,踱步近前,扫了一眼设在空山垂钓画屏下的几张圈椅,却与虞沨隔案而坐。
晴空看向灰渡,这才赞同着颔首——若无主人相邀,访客按礼,不应与主人平起平坐,这男子行为颇为高傲,只看他衣着,当不是名门士子,反而出身清贫,只这般毫无拘束之行,果然是有几分狂妄的。
“怎么,恩师信中没有说明?还是世子有所怀疑。”青年一斜唇角,却无笑意:“世子曾数回来访乔县,劝说恩师出仕,就在不久之前,还请了师出溟山的才子魏渊亲来相邀,恩师淡薄名利,不愿涉足权势富贵,可却愿给不才一个机遇,辅佐世子……在下见世子于书法上造诣颇深,应当认得恩师字迹吧?”
“怡平过虑了,我并不疑你身份。”虞沨却不在意这位的狂妄。
来者正是姓孟名高,怡平为字,那一封荐书,称为寄众先生门下弟子。
孟高听虞沨此言,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甚有得色,却又听世子说道:“怡平仿先生手书,倒有十成相似。”
孟高大惊,但讶色不过一息,却转为恼怒之色:“世子口称不疑,何故妄加揣测!”
虞沨握拳一叹:“我虽不疑怡平乃乔先生门生,却知你手中书信并非出自先生亲笔。”见孟高尚要反驳,虞沨微举手掌,且让他稍安勿躁:“仅凭字迹,倒是难以笃定,可我虽与怡平乃初见,但度尔心高气傲之态,若真得先生荐书一封,应当不屑与人解释详细,怡平应是存了心虚,怕我质疑,才有这么多解释以作辅证,是否?”
孟高蹙眉,尚且不置只言。
“再者,我与乔先生有数面之谈,深知以先生性情,应是不会荐门生于权贵……若先生真有意荐你为王府幕僚,早在当时便已明言,又何劳事后以书为荐,措词还这般……虽然盛赞怡平之才,可言下之意太过迫切了。”虞沨继续说道:“不知兄台之字,可是先生亲赐?”
孟高这时见谎言已被拆穿,竟有些恼羞成怒,语音便有些阴鹜:“是又如何?”
“应是乔先生深知兄台秉性,高傲不羁,又刚直固执,才赐字怡平,望你体会这二字涵义,遇事多思平和,莫犯急易躁。”虞沨轻笑:“兄台恕我直言,依你眼下性情,并不适合入仕,乔先生应知此点,更不会荐你来投。”
愿为幕僚者,用意当然是在仕途,仿若李霁和那样的异类,是极其少数的。
“世子仅凭这些,就小瞧了我?”孟高冷笑。
“非也,我信乔先生有识人之能,不会将心思花在庸人身上。”虞沨依然不在意,抬眸看向孟高:“我称怡平性情不宜仕途,却并非才华欠缺。”
“这话倒是不假,眼下为官者,多的是阿谀奉承,要么同流合污,要么独善其身之辈,如在下这般心系民生,嫉恶如仇者,果然不多,不过世子数顾乔县,欲请恩师出仕,难道竟是以为恩师也是这般庸碌奉迎者?”孟高连声冷哼,依然还是傲气凌人,并不因谎话拆穿而略显窘迫。
虞沨展眉,轻笑:“怡平倒是深怀抱负。”
却忽然起身,到了书案之前,提笔写下一封书信,交给孟高:“我不妨给个磨砾的机会与你,怡平可持信,往并州寻常山伯。”
“世子不是以为在下不宜入仕?”孟高愿望达成,却又惊疑起来。
“怡平性情还有待磨砺,但若是不给你一个机遇,你又怎能明白乔先生对你的期许,这怡平二字的益处?放心前往吧,常山伯见书之后,自是会替你安排,但一个正九品的主薄,怡平不会嫌弃官职低微吧?”
“世子莫不是将我瞧作那些贪图高位之人?”孟高大怒:“我只求以所学之长,报效国君万民,又怎会择高而就?”
竟揣了那封信,草草一环手,转身向外而去。
虞沨目送他“愤然”甩帘,方才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世子,此人狂妄无礼,又有弄虚作假之行,您何故还要将荐他入仕?”晴空显然已经忍耐多时,这时迫不及待地问。
“他虽高傲,却有几分士人脾性,至于究竟如何,是否得用,还得看将来,给他一个机遇,于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虞沨却又莫测高深地加上一句:“再说,据我所察,乔寄众不重名利,不屈权势,深恶官场污浊,故而不肯涉足,但先生却甚是护短,颇为重义,可巧门下有这么一个冲动的弟子。”
晴空虽满头雾水,不解他家世子又起了什么盘算,但对于孟高乃“冲动”之人的评价却甚是赞同,看向刻漏:“那人不由分说就这么走了,也不看看时辰,此时已经过了戌正,不足一刻就要宵禁,他这时出了王府,大概未出祟正坊,就已经到了响暮鼓的时候,瞧那人的衣着,应当花费不起在内城客栈住宿的银子,若要步行去外城……”
虞沨无语,看了晴空好一会儿:“那你还不去留客,眼睁睁地看着客人犯夜不成?”
——
自从南浙之事一起,秦相一党势力渐大,金相挨了迎头痛击,兼着太子谏言,列举清正士人,由吏部、国子监出题考核,显然是拒绝了金相的“拉拢”,那些个嗅觉灵敏的贵族朝官,揣摩着圣上怕是当真要打压金相了,便有些未雨筹谋之人,越发与卫国公府密切往来,同金相渐渐楚河汉界。
楚王世子起初拜访相府,还未引人注意。
可接二连三地登门,终于又引发了那些冷眼观望之人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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