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走到药田边上,细看之下终于发现那田土上零零散散的都是些快要化去的纸片。
“小娃儿!去帮婶婶帮那些小纸片捡起来,待会每人给你们买一只糖葫芦,捡的时候小心点别弄烂了。”
听到能买糖葫芦,毛孩子们纷纷卷起裤腿袖子下田捡纸片。
...
那些捡起来摊在板上的纸片多数已烂,像是一封信,但尚完好的字迹却寥寥无几。这时,发现情况不对的哥哥爹娘都从田里上来。金桃颤着双手,看着那些碎纸,心揪成一团。
“这像是一封信,可是谁撕碎了扔在田里的?” 金旭疑惑。
家里人一头雾水,最终决定去祠堂问问那送信人是否有送过此信。
一家人到了祠堂,村长赶紧出头问清缘由,但村长本人确实没有见到任何信笺自然道不出来。此时,常玉跟冬儿来给村长送饭,见到祠堂门口围着一群人,冬儿心头一颤!
“真没有啊,要是有信一定是送到祠堂来的!”村长断然到。
“那送信的人在哪儿?我亲自问问他。” 金桃不肯死心。
冬儿闻言一震,脸色瞬间惨白。
“把牛小弟叫来!” 村长唤人将送信的小娃叫来。
此时祠堂外头已经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牛小弟被人问得莫名,于是赶紧辩解道,:“我把信都交给村长孙媳妇了,她说她去送的。”
此刻所有的人的目光的都投向冬儿,却见她紧紧拽着衣袖,脸色极为难看。
“冬儿!” 金桃快步走到她身前,“有宋良的信对不对?在哪儿?”
她千盼万盼才有了那么一点希望,心中万般不肯相信信被撕了。
“你倒是说话呀?”常玉觉察不对,催促道。
冬儿咬了咬牙,抬头目光如炬,:“被我撕了!”
...
金桃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哥哥嫂嫂忙将她扶住,厉声职责冬儿,:“你为何把信撕了?你可知我妹子盼着宋良的消息盼的多苦?!”
“我就是不甘心她运气这么好,过得这么好。本来嫁给宋良的就不应该是她,信我早就撕了,想怎么处置我随意。”冬儿干脆豁了出去,挺着了腰板死不低头。
“那你...可有看信的内容?”金桃颤着声音问她,激动的情绪强忍住。
“看了又如何?” 冬儿反问道。
“那你告诉我,宋良可安好?他信里都说了什么?” 金桃连忙问道。
冬儿脸色一变,本就想着此番将错就错将金桃一顿痛击,又怎可能告诉她信的内容。
“想让我说?可以!你药田的生意跟我合作,五五分成!”
“冬儿!”常玉怒火难抑,全然没顾忌冬儿怀着身子,一巴掌朝她挥了过去。
...
“你想怎么样都成,马上告诉我宋良在信里都说了什么?”
冬儿抚着红肿的脸颊,赤红了眼眶怒道,:“我就不告诉你!”
此话一出,整个场面都乱了。所有人都在指责冬儿的不是,让她必须说出信的内容。而冬儿受了常玉一记耳光,加上此刻羞辱不堪,她脑筋一转,竟胡乱道来,:“宋良说你不守妇道,趁他不在跟那个戚大人苟合,他要休了你!”
“什么?”
“你别不要胡说啊。”
围观的百姓有的震惊,有的不信,有的窃窃私语。
金桃也红了眼眶,她顺了顺气,走到冬儿身旁一把抓过她的手,:“我没有对不住宋良!”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是走了是好运那戚大人才几次登门造访?” 冬儿底气不足,语气却仍咄咄逼人。
“我没你这么下作!总在无时不刻惦记着别人的相公。我告诉你,如果你今天不把信中内容说出来,从今天开始你冬儿跟我宋家没半点关系,死活也跟我们无关!” 金桃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
“我刚刚已经说了,你们爱信不信!”
“好!” 金桃怒意迸发,用力一推,将冬儿推倒在地。
她忍者怒意,惧意,步伐不稳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任凭冬儿在后头捂着肚子鬼哭狼嚎般惨叫...
作者有话要说:
☆、临盆?噩耗?
金桃晕倒了,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却是娉婷居。
“醒了就起来喝点热汤。”
戚阳远站在床边,示意小梅端汤上前。
“我怎么在这?” 她扶着床头坐起身。
“金旭说你在青墨村里出了点事,暂时不方便待在那。” 戚阳远道。
“宋良的信。” 她恍悟过来,“冬儿撕了宋良的信还不肯告诉信里究竟写了什么,不行,我还得去问问她。”
“你将那人推倒在地令她早产,此刻前去问不出什么东西的。”
“可是,我好不容易才盼来宋良的信...就这么被她撕了...” 她神情恍惚,对于小梅递到面前的热汤没半点胃口。
戚阳远接过热汤,坐在床边高椅上,:“我已经托人去打听了,很快就会有你夫家的消息。”
“真的?!” 金桃大喜。
“真的。”戚阳远点头。
“什么时候能知道他的消息?” 金桃激动地抓住他的手,滚烫的热汤溅出几滴在他手上,他却似不察觉般无感。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最少也要十天。” 戚阳远将一碗热汤放到她手上,“喝吧,养好身子。你不是说孩子出世的时候,他就会回来吗?”
“对...一定是这样的!” 金桃喜极而泣,舀起热汤喝了起来,她得养好身子等宋良回来。
.......
这十天过得相当漫长,金桃每天问得最多的便是,宋良有消息了吗?
在第九日中午,丫鬟小梅送来饭菜。她边吃着,又打听起了宋良的消息,结果却依旧未变。
“您放心吧,一有消息,我家大人一定会马上来告诉您的!”小梅道。
“那就好。” 金桃提着筷子,吃着饭菜,想起先前对戚大人的呵斥,心中顿觉过意不去。
她想着,是否应该先去跟戚大人行个礼,道个歉。纵使人家曾经对她有多不敬,如今这番周道照顾,也该抵消了。
“小梅,我是不是跟戚大人的亡妻长得很像?” 想起那日戚大人说自己的外貌跟戚夫人是全然不像的,心底有些好奇。
“您的性格,身形,说话的样子跟以前的夫人确实有些相似。” 小梅道。
“哦...” 她喝了一口汤,了悟道,:“戚大人一表人才,定会再找到一个真心所向的女子的。”
“您有所不知,我家大人曾在夫人灵柩前立誓,终生不娶。”小梅惋惜道。
“终生不娶?” 金桃蹙眉,亦表示惋惜,“这戚夫人是怎么去世的呀?竟叫戚大人这般念在心中。”
“戚夫人是难产而死的。”小梅哀叹道...
金桃闻言一震!一口热汤呛在喉头猛咳不已。
小梅边给她顺气,边骂自己多嘴。
“那...那孩子呢?” 金桃断续问道。
小梅摇了摇头。
.....
金桃愣愣走在回廊上,知道真相之后她对戚大人的愧疚更深了。 于是,她亲手熬了较为拿手的什锦粥给戚大人送了过去,顺道也想致个歉。
“阳远兄,消息我已经带来,但却不是好消息。”
走到大堂门口的金桃忽然止住脚步,消息?难道是宋良的消息。
“卓文兄快说,我拜托你打听的那人究竟如何?” 戚阳远着急问道。
“胡子老将庞吉是第一支前去对抗契族大军的兵马,此人有些野蛮每次出战总强抓壮丁。你要打听的人就在他的兵营中,可我得到的消息却是庞吉的兵马全军覆没,无一人幸存!”
哐当一声!金桃手中的那碗热粥掉落,溅洒一地。
“不...不会的....” 她连连后退,戚阳远紧步上前却不知如何安慰。
....
“宋良说过,他会回来,他一定会活着回来的。他从文识医,不会打仗的...他根本不用上战场,所以他不会死...”
“这位夫人,事实如何过几日朝廷就会颁布天下了。只是您说的这位宋公子,我倒是听说他后来提拔为庞吉将军身边的军师。” 卓文拱手道。
“军师?” 金桃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宋良一向胆小,他才二十岁,他最担心的是家里,是我跟孩子,怎么会有勇气出策抗敌当军师呢?”
“上了沙场的男人无须分年龄。” 戚阳远走到她身边扶住她的身子。
“宋良不会死的!”
“这位夫人...哎...” 卓文摇了摇头,朝戚阳远作揖后离去。
“我不信!不会的!” 她挣脱着戚阳远的手要去追卓文,却始终挣脱不开,只能哭喊着,“你别走啊!你再去打听!我跟你去!宋良不会死的,他说过他会回来的!”
“就算不死他也已经成了俘虏!若是有血性之人,他大有可能不屈服而自尽的。金桃,冷静点,事已至此...”
“你住口!宋良不会死!不会!”
金桃歇斯底里地吼着,忽然眼前一阵眩晕,小腹一阵猛烈的剧痛。
“我的肚子...”
“你怎么了?快来人!” 戚阳远脸色一变立即将她抱起送进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