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如:“……”
木郝将肩上的扁担卸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薄汗,转过头来,对着二人不太好意思地道:“那是我家妹妹,叫木英。她就这么皮,女孩子家也不知道羞,你们别见怪。”
晏溪一笑:“这样的小姑娘很讨人喜欢。”
被木英一嗓子喊了一遍,屋子那边的人都探过头来,瞧见木郝和木安身后的酒如二人,皆面露惊奇之色。木安招了招手,对酒如二人道:“你们来吧,我们两家人住得近,一直都在一起吃饭的,你们来得巧,这时候正是饭点,一起吃顿饭,郝哥家里有空房间,待会儿就收拾出来给你们住着。”
晏溪道:“叨扰了。”
木安摆摆手,道:“村里几年都难得有外面的人来,爹娘都喜欢热闹,你们俩来家里吃饭,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果然如木安所说,两家之人皆十分好客。
众人一块儿坐在木郝家里吃饭,木郝家有他自己和木英这个妹妹,木安家里只有他一个儿子,两家长辈十分好相处,见着酒如和晏溪是从外界来的,便好奇地打听外界的事情,听说外面正在打仗,也只是唏嘘感慨几声,毕竟他们身处深山之中,无论如何战争也不会波及到他们的生存。
木英虽然才十二岁,但十分调皮,让酒如想起当年在商洛的小方韵。她望见晏溪一直照顾着酒如吃东西,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然后问道:“夏姐姐,你和晏哥哥是什么关系?是兄妹么?可是你们不同姓啊,表兄妹?”
晏溪失笑:“我们看上去很像兄妹么?”
木英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
酒如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我和你晏哥哥已经成亲了。”
木英和木安皆睁大了眼睛。
木安不可置信地道:“你你你、你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成亲?!”
酒如:“……我十八。”
木安咂了咂嘴:“看上去怎么这么小……”
酒如吃了一口饭,道:“真的是十八。”
晏溪摸了摸酒如的发顶,就像她摸木英一样,笑道:“只是长得小了点儿,性子也和小姑娘似的,但阿酒确实已经十八了。”
木安爹摸了摸长着胡茬的下巴,道:“这也好,年纪轻轻的便找着了归宿,看你们两个年轻人也都很不错,至少咱们村里头是没有长得这么标志的……唔,说起来,两年前来我们这儿的那个姑娘长得也挺清秀好看,虽然没有夏丫头这么标志,但也算是咱们庄子里最漂亮的姑娘了。”
酒如问道:“那位姑娘也是从外界来的吗?”
“是啊。”木郝的娘收拾了碗筷,道,“木欣那姑娘是两年前来到我们山里的,也是同你们这样一般误打误撞进来的。不过和你们不同,她是个可怜的姑娘,没爹没娘的,说是逃难出来的,谷东南的齐儿他娘看这姑娘怪可怜的,便收了她做女儿。木欣这名字也是认了爹娘后才取的,她以前叫什么咱们也不知道,模样儿长得挺清秀,年纪比夏丫头要大几岁,也不如夏丫头讨喜,但伺候爹娘也算是尽心,庄子里便认下她这个人了。”
两年前……应该是三国刚开战没多久的时候,这个叫做木欣的姑娘恐怕是那时候被战争波及了,所以才独自逃到山中来的。
酒如这样想着,也没太在意,随意聊了几句,然后问道:“这村子叫做未庄,是有什么渊源吗?”
木郝他爹道:“说起这个名字的来源啊,其实我们也知道得不太清楚。原本这裂山之中是没有居民的,只不过在乾封末年的时候,来了一对男女,据说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就住在这山谷里,盖了茅屋,种了桃花,虽然没有人烟,但也给这里取名叫未庄。后来大宇开国,昭德帝派了几十个人来这里看守,据说是为了纪念什么人,这几十个人便在这里生活下来,偶尔会有外界人进来,世代繁衍,便再也没有出去过。”
晏溪微微扬眉:“昭德帝?”
酒如亦诧异:“昭德帝竟然和这山谷有这么深的渊源?”
“是呀。”木安道,“只不过昭德帝驾崩之后,好像就再也没有人知道我们还在这个山谷里了。依我看啊,原本那住在这里的一对神仙一样的人,其中那男人,便是昭德帝,那女子……”
酒如被他吊起了胃口:“那女子是谁?”
木安想了半天,摸了摸后脑勺:“我也猜不出。”
晏溪道:“外界多传乾封慕相与昭德帝苏让的一段旷世情缘,几百年亦未曾断绝,恐怕这女子,当真是慕琉月。”
木安奇道:“还有这样的传说?”
晏溪一笑,道:“不仅是民间口耳相传,连不少野史中亦记载了这二人之间的蛛丝马迹,不难揣测。”
酒如望向木郝他爹,问道:“那,您口中的那一棵桃花树还在么?”
“原本的那一棵桃花树早就不在了,毕竟几百年了,哪儿有桃花能活这么久的。但那树底下还埋着几坛酒,那酒好的哟,连带着周围的泥土都有酒香,但庄里的人都不去碰,生怕挖出来喝了就没了。”木郝娘咂了咂嘴,道,“虽然那最早的一棵桃花树不在了,但种子在山谷中四处都有。你们来的不是时候,若是春天的时候来呀,这漫山遍野的都是桃花,那才好看呢。”
“在什么地方?”
“我知道我知道,就在谷南坡下的河边。”木英道,“我明日可以带你们去看看,只要闻着那酒香便知道地方了。”
酒如一笑:“好,那就麻烦你明日带我们去了。”
****
入夜。
酒如和晏溪在木郝家中留宿了。两位长辈都十分友善,将屋子收拾出来,并拿好一床被褥,说是今年新做的褥子,干干净净的,正好让他们睡,给人家添了麻烦,酒如有点儿不好意思,千恩万谢地将木郝娘送出了房间,松了一口气,连外衣也不脱,一下子倒在床上,抱着被子就闭上了眼睛。
房中虽点着炭盆,却依旧寒凉。晏溪见此无奈极了,自己脱了外衫,坐到床边,将她上半身托起来,解开她的腰带,将她的外衫一件一件脱了,只余衬裙。酒如嘤咛了一声,转了个身抱住晏溪的脖子,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睡眼惺忪。
晏溪轻轻地笑了一声,知道她这两天在山里走路累坏了,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鬓发,摸摸她的脑袋。道:“外面凉,乖,去被子里睡。”
酒如耷拉着眼睑,靠在他颈边蹭了蹭:“不愿动。”
晏溪弯着唇角,任她吊在自己身上,然后挪动她的身子腿脚,自己也卧进被子里,将自己和她整个儿地用被子裹住,摸了摸她的脸,手忽然一顿,迅速用自己的额头去碰她的额头,眉头皱了皱:“阿酒,你发烧了。”
虽然并非很烫,但温度也比平常要高上一些,想来是在山中夜宿时着了凉。
酒如唔了一唔,眼皮重得睁不开,整个人都蹭到晏溪怀里:“好困……”
晏溪将被角捂好,将她冰凉的双足搁在自己腿间慢慢地捂热,不再去闹她:“嗯,睡一觉就好了。”
酒如蹭了蹭她的颈窝,咂了咂嘴,沉沉地睡去。
晏溪将她搂着,尽量让她在睡得舒服的同时不着凉。不知是不是这床榻睡得不太舒服,还是寄宿在别人家中让她有些不习惯,他看她难得蜷缩得像一个团子一样,更觉得怀中这姑娘异常的小。
别人家的姑娘,十八岁便已经有大人的模样了,而看她,仍是一副小姑娘的模样,长得小,性情也像孩子一样。他原本以为,赵宫之中一年的磨练已经足以让她有大人的样子,没想到她处理起政事来有条不紊的,但等他一回来又原形毕露。
晏溪望着她的睡颜,无奈地笑了笑。
这丫头,肯定就是知道他宠她,才敢如此放肆。
罢了,他这一生,也就只能宠她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已经被斩杀在社会统计学的脚下……
☆、本章已完攒人品先
翌日上午,酒如起得很晚。直到日上三竿,她才悠悠转醒,醒来发觉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刺眼,而晏溪始终维持着搂着她的姿势,靠在枕上休息。
见她醒来,晏溪微微一笑,问道:“感觉怎么样?”
酒如抱住他,连眼睛都未睁开,便在他脸上啄了一口:“神清气爽。”
晏溪吻了吻她的嘴唇:“那就好。”随后下床去帮她将衣服拿过来,“这几日把你累坏了,知不知道自己发烧了?”
酒如揉了揉眼睛,张开手臂让晏溪给她套衣服:“发烧了?不知道。只觉得晕晕乎乎的,也没什么严重的反应。”
晏溪碰了碰她的额头,道:“睡了一晚上,已经退了。看来以后真不能让你随便露宿在外,你这身板娇贵得很,一点都经不起折腾。”
“所以呀,你要给我当肉垫子。”酒如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以后要是再在野外露宿,你就得让我睡在你的身上。”
晏溪摸了摸她的发顶,笑了笑:“好。”
二人睡得晚,木家的几人见他们是一对小夫妻,也不好进门来打扰,便任由二人到巳时末才从房间里出来。这个季节,田里也没什么事情做,木家爹娘便早早地做好了饭,二人起来之后就顺便吃过了午饭,然后跟着闲得没事做的木英一块儿下到山谷里面去,找那据说是昭德帝曾经住过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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