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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宁 (白粉姥姥/意迟迟)


  汪仁便瞥了谢姝宁一眼,而后笑着对宋氏道:“在说等到来年开了春,是不是得空去一趟延陵。”
  宋氏微惊:“延陵?”她亦难掩高兴地笑了起来,“落叶归根,若能回去一趟看看,总是好的。算起来阿蛮五岁便到了京都,只怕如今连延陵老宅是何模样,都已忘光了。”
  “那就抽个空,回去看看就是了。”汪仁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俩人就笑着谈起了少时在延陵的往事来,多数都是宋氏说,汪仁听着。
  宋家富裕,宋氏小时是被娇宠着长大的,从未吃过苦头,说起往事总觉心头满是愉悦,怀念得紧。然而汪仁小时候过的日子,就没这般值得怀念了。可听着宋氏说起延陵的风土人情,他忽然也就不觉得往事不堪回首了。
  静静在一旁听着的谢姝宁,思绪却不知飞向了何处。
  延陵老宅的模样,她的确记得不大清楚了。
  仔细算一算,她离开延陵,何止十年……
  在母亲回忆着年少时光的话音里,她暗暗长叹了一声。
  晚些时候,她去见过云詹先生回来,留在北城用了饭,又陪着母亲说了会话,这才依依不舍地回了东城。
  回到府里,燕淮却还不曾回来。
  她便索性先去看了看燕娴,眼瞧着她吃了药歇下,这才回了上房由青翡服侍着更衣洗漱,捧了卷书靠在床头软枕上。然而这书上的字,她却是一个也没看进心里。渐渐变得幽暗的灯光下,她迷迷糊糊地想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事。
  一会想起谢家来,一会想起小万氏跟燕霖,一会又想到了宫里头的事来。
  想着想着,她握着书卷的手慢慢松了,手里的书“啪嗒”一声落在了被子上。
  脑袋微微耷拉着,青丝如墨,沿着耳畔垂落下来,掩去了她半张睡颜。
  寂寂长夜里,突然“噼啪”炸了声,一朵又一朵灯花湮灭。
  她往被子底下钻了些,闭着眼睛,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梦里漆黑一片,没有光没有人,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一声赛一声得重,渐渐有如擂鼓。还有她的脚步声,急匆匆的,似在疾奔。
  可四下里除了黏稠的黑外,还是黑,什么东西也没有。
  她在梦里胡乱打着转兜着圈,疲于奔走,却始终找不到出路。
  她慌了,嘴里呢喃着唤起燕淮来,眉头越皱越紧,额上冒出细汗来。
  蓦地,身子一轻,她听见耳畔有人在说话,“我在阿蛮,我在……”
  ——是燕淮。
  她心里一松,周身黑暗散去,意识清醒了些,伸手环住了燕淮,埋首在他怀里,心有余悸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你回来了。”
  燕淮低头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说:“你方才魇着了。”
  “我做了个噩梦,周围黑漆漆的,怎么也找不着你。”谢姝宁蹙着眉,喃喃道。
  好端端突然做了这么个古怪的梦,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大对劲。她有些心惊,惴惴不安,也不敢再睡。
  “只是个梦而已。”燕淮抱着她,温声安慰,“你瞧,我不好好在你身边吗?”
  谢姝宁点点头,从他怀里钻出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去看他,正要说话,忽然瞧见他身上衣衫被血浸透。
  她尖叫一声,大汗淋漓地坐起身来,眼前明晃晃的,有个人飞快朝着她过来,喊着“阿蛮”。
  她重重喘息着扭头去看,眼泪不受控制地扑簌落下。
  刚刚沐浴过后的燕淮,先是听见她尖叫,又见她突然哭了,不由慌了神,“怎么了这是?”
  谢姝宁不管不顾扑进他怀里,“默石!”
  燕淮轻轻拍着她的背:“做噩梦了?”
  谢姝宁说不出话来,只紧紧缠着他不放开,生怕眼前仍是梦。
  良久,她才渐渐平静下来,哑着声说:“我梦见你浑身都是血……”
  “只是梦而已,我这不好好的吗?”燕淮将她眼角的泪痕轻轻抹去,笑着摇了摇头,“别担心,我好着呢。”
  谢姝宁点点头,心中却仍旧波涛起伏。
  她怎么能不担心……

  第425章 目的

  她已许久不曾梦魇缠身,初初醒来的时候,她辨不清梦境跟现实,浑浑噩噩兼之忧心母亲跟哥哥,又想着夭折了的箴儿,夜里总也睡不安生。可后来,母亲活了下来,哥哥也活了下来,她一日日变得安心,这噩梦也就鲜少再做。
  甚至于,睡得熟了,一夜好眠,她只睡得香甜,什么梦也梦不到。
  然而方才,她却做了个梦中梦。先是周身漆黑不见出路,像只无头苍蝇四处乱跑,好容易以为自己醒来了见着燕淮,哪知却见他浑身浴血,陡然惊醒,冷汗涔涔湿透衣衫。
  她平白无故做了这么个梦,怎么能安下心来。
  谢姝宁抱着他,许久都不敢松开。
  又是半响过去,她只觉自己一动不动的连胳膊都似有些发麻,这才悄悄动了一动从他怀里挪出两分来。
  初秋的夜里,已有些凉意。
  她一动,才觉身上冰凉凉,蓦地打个寒颤。燕淮便拽着被子往她身上盖,一面将她又拥回了怀里,轻声问:“清醒了没?”
  “嗯……”她低低应一声,近乎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长叹口气,“许久不曾做过这般吓人的梦,一时间倒回不过神来。”
  燕淮眉头微微一蹙,旋即舒展开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心里有什么放不下的事?”
  她在担心他的安危,必然不会没有缘由。
  燕淮低头看她。面色仍带着些许苍白,可见方才是真的吓得紧。他抿了抿唇,试探着问:“是在担心七师兄?”
  “我不知道……”谢姝宁垂眸。摇摇头又点点头。这一回,便是她自己也弄不明白。她担心纪鋆别有图谋?应当是担心的。她担心宫里头的局势难以掌控?当然也是担心的……仔细想一想,她挂念着无法放下的事,竟有这许多。
  思忖中,她忽然听到燕淮说:“七师兄今夜谈及了太子殿下。”
  谢姝宁一怔,旋即坐了起来,攥着被子一角。皱眉道:“太子殿下?”
  “正如你我先前猜测的那般,七师兄此番偷偷入京。定然别有用意。”燕淮懒懒靠在床头,面上却没有丝毫慵懒之色,语气平缓却坚决,“皇上的这场病即便是好全了。今后的局势,只怕也不会平稳。”
  谢姝宁颔首,眉头不展,忽然忆起一事,不由疑惑地问道:“纪鋆入京,靖王难道不知?”
  燕淮摇了摇头,答:“应当是知道的,只是知道的有几分,就难说了。”言毕。他紧接着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七师兄是个有野心的。我跟他一起多年,即便当时年少,但他的性子素来如此,也从来不会刻意遮掩自己的野心。但今儿个夜里,他说的是太子。”
  “靖王府有意辅佐太子登基?!”谢姝宁听他这般说,不禁唬了一跳。
  被她攥在手心里的那一角被子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像块帕子似的快要被她给揉碎。
  她跟燕淮早在这之前就暗暗思量过纪鋆入京的目的。左不过是瞧中了皇上不对劲,有意皇位罢了。
  向往权力,向往那张椅子,向往九五之尊的身份,都实属人之常情。所以这回若纪鋆所言的是这件事,那他们并不觉奇怪。可纪鋆说到了太子殿下?燕淮的话没有说全,她也只是猜测。谢姝宁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他。
  燕淮便笑了笑,只是笑容不似往常,隐隐约约带了两分苦涩。
  他说:“照七师兄所言,靖王府的确有意扶持太子即位。皇上昏庸,这天下合该换个君主,由太子继承大统名正言顺,靖王府愿鼎力相助。”
  谢姝宁听着,眸光微闪,“你不相信。”
  “我想信。”燕淮颊边笑意愈加微弱不显,“可我的确不相信这话。”
  谢姝宁看着他,回忆起前世靖王府的消息,可记忆寥寥,她只记得那唯一的一件大事,便是庆隆帝仙逝后燕淮掌权,靖王不忿要夺权最后却不了了之,然而便是那件事,她也从来没有闹明白过。
  而今想来,难道是因为燕淮跟纪鋆是旧识?
  说来也是境况大不相同了。肃方帝昔年还是他的端王爷,庆隆帝日渐老迈之时,他的身子状况也渐渐变得不大好。但那时绝不同于今日他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他只是病了,病得越来越厉害。但坊间一直都有传言,昔年端王爷会变成那样,乃是因为燕淮对其暗下了杀手。
  毕竟端王若在,这天下是谁的,还得两说。
  所以燕淮掌权之际,端王未动,远在南边的靖王却动了。
  她如今细细想来,似乎隐约间终于明白了靖王的心思。
  靖王若只是一味想要那张椅子,早就可以动了,根本不必等到庆隆帝薨了,十五皇子形如傀儡被推上皇位后,他才动了身。便是如今也是一样,若他早就有意,即便当年是因为不得不退才避去南边,在庆隆帝去世端王爷顶着弑兄的名头登基时,他也早可行动。
  然而他一直没动,一直一直都没半点不同的声音。
  直到现在,肃方帝昏庸无道暴虐的名声渐渐传远,民心动荡,纪鋆忽然入了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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