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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之花绿芜 (苑城柳)


  老七脸上开始冒汗,黄豆粒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令独孤卿云带刺客上来。
  一个受重伤的太监被提了上来,他蓝色的太监服沾满干涸的血迹,氤氲成成大片大片的深紫。浑身散发着鲜血的恶臭腥气,皇后尊贵,见惯了良辰美景,骤见这等惨状不禁后怕不已,肠胃翻涌几乎吐出,她尊贵的鼻子简直要被这臭气熏晕!
  这人头软软地垂着,和死了一样。胸前裹伤的白布亦血迹斑斑,肮脏不堪。
  侍卫将这人扔到地上,掰过他的身子,让他头脸朝上。
  这么多天潢贵胄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他却微微张着眼睛,一动不动。
  皇上冷笑道:“都看好了!这是谁家的好奴才啊?!”
  他拉长了声调,一字一字像是重锤敲打着众人的心灵。
  老七再也忍耐不住,忽然冲出来指着那太监厉喝道:“你这狗奴才,你为何要害我?究竟是谁指使你,你快说!”
  老七俊美的面容扭曲,几乎要哭出来。那太监费力地一抬眼皮,骤又闭上,哑声道:“是汉王!”
  独孤卿云眼角肌肉抽搐,迅速去看汉王的神色!
  太子讶然道:“你居然说汉王?!”他声调轻松,很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汉王却神色不动,他五官深刻俊美,犹如刀削斧凿,多年征战在外日晒雨淋,使他的肌肤呈现古铜色。而军营历练战场洗礼更使他具有一种天塌肩扛的刚烈气魄。
  汉王先看了一眼老七,像看一个可笑的疯子。又看了一眼那奴才,犹如轻易就能碾死的蝼蚁。方才踏前一步,单膝跪倒,平静说道:“儿臣冤枉,请父皇明察。”
  太子微笑着插嘴道:“独孤统领,你和汉王有什么仇啊,你抓的这人怎么冤枉汉王?汉王当然不认识伺候老七的奴才了!呵呵,难不成他早有预谋,竟在自己弟弟身边安插细作么?小时候淘气也就罢了,这么大的人却怎会?!”
  表面句句安慰,实则字字诛心!
  独孤卿云脊背上冒出一层冷汗!汉王却忽然看也不看他一眼,依旧用那无悲无喜无情无爱……平静地犹如死人的声音说道:“不敢,本王并不如太子聪慧,是想不出这种淘气法子的。”
  太子脸上笑容一僵。独孤卿云却松开拳头微微一笑。
  汉王虽然看起来不苟言笑,冷酷强硬,实则机变不输于任何人,他又岂会轻信太子的挑拨。
  那濒死的奴才仍半睁着眼睛,神情木然,喃喃道:“是汉王……叫奴才潜伏七王爷身边……奴才去芙蕖宫做样子……独孤统领救驾……郡主领独孤家的情……除去七王爷……”
  他话还未说完,七王爷忽然如猛虎出山,扑向老二,眼睛通红地大吼:“二哥我如何得罪了你,你竟这样恶毒要我的性命!!”
  谁也看不出他究竟是狗急跳墙还是在演戏。
  汉王本背对他半跪在地上,一时不能躲闪。这危机的时刻独孤卿云忽然抢身而上,铁掌伸开,一把抱住了七王爷,并将之离开汉王放在地上。
  变故只在一瞬间!
  太子咂咂嘴,很为没有看见老二老七扭打在一起而失望,摇头道:“独孤统领动作真是快,人家都说日久见人心,孤看是危机见人心吧!果然只有在这时候才能看出一个人最忠心于谁!”
  独孤卿云冷酷扫他一眼,眸光凌冽如刀:“臣自然最忠心皇上,皇上既信任臣,让臣做了这御前统领,臣就绝不允许任何人胆敢在御前失仪!太子殿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臣自然也是明白的。”
  太子脸色立即变了,独孤卿云明显讽刺他只看热闹,却不关心御前的动乱,这岂不是说他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皇后怒道:“独孤卿云,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御前统领,可是背靠大树了竟敢这样放肆!你安敢胡言!”
  这大树自然不是指的皇上。
  皇上脸色阴沉,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看戏,还是已经心有决断。
  老六的咳嗽声愈疾,他苍白的脸颊已经咳出一丝晕红。
  独孤卿云跪地:“请皇上做主!”
  汉王垂首道:“儿臣冤枉,请父皇圣裁!”
  太子冷哼一声,皇后拉着皇上的手悲愤疾呼:“皇上,请您做主啊!”
  老七浑身颤动,泪流满面,如一滩烂泥爬在地上:“父皇,儿臣冤枉啊!绝对不是儿臣派人干的!!!”
  老六咳嗽地愈疾,眼角竟渗出一滴泪!谁也没看到他怎么退下去的,再出现时手中竟然多了一柄黄金蟠龙剑鞘的宝剑!冷光一闪,独孤卿云背对着他已经来不及阻止,脸侧蓦地闪过寒光,那半死的奴才胸前竟已插着一柄利剑!只见这逆贼太监半张着嘴涌出鲜血,痉挛一会儿便再也不动了。
  东暖阁立即静地能听见落针声。
  谁也想不到病弱的老六竟敢私拿挂在墙上的御剑,竟敢当众杀了这唯一的证人!
  好比一只兔子忽然翻身咬死追铺它的凶恶猎犬!谁看到这一幕能不觉得惊惧?!
  他疯了不成?!
  六皇子大声咳嗽了半天,这剧烈的动作简直牵引起了他的旧伤。一时东暖阁俱是这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竟没有人站出来说一句话。
  六皇子抽出刺进那奴才心脏的利剑,用衣袖抹去鲜血,铿然插入剑鞘。
  双手平举剑,躬身跪倒,喘着气断断续续道:“儿臣……私拿御剑,御前杀人,还请父皇责罚。”
  如果是别的儿子这么胆大妄为,没人会怀疑皇上不立即将之拖出去打个半死!
  但这是病弱的老六,曾经他最宠爱的儿子。
  皇上默了半天,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你……为何这么做?难道你仗着朕的宠爱,竟然不把王法放在眼里吗?!你说!”
  老六又掩面咳了半天,方平静道:“儿臣只是不想任由这个该死的奴才苟延残喘。他卑微如草芥,竟敢使郡主遭险!临死胡言乱语一番,竟然又使兄弟相疑,父皇震怒!咳……他何德何能,倘若任由他胡言乱语,青史上留下半点墨迹也足以使皇室蒙羞!儿臣不止要杀他,还恳请父皇诛其九族,以儆效尤!”
  还有比这更合体的回答么?
  太子汉王斗得欢,其余皇子平庸浑噩,竟还有一个病弱的宁王懂得顾及皇室尊严体面。
  一时之间,连皇帝这样冷硬的心肠都不由得慨叹!
  威严的目光扫视众人,缓缓道:“老七!”
  七王爷抬起涕泪横流的脸孔,充满希冀极度卑微地看着他,皇帝不禁感到厌恶:“你管理家仆不善,从今儿起卸了户部的差事,回府禁足三月!你好生想一想自己的错处!”
  七王爷浑身抖动,知道自己的仕途已经断了,流泪叩首道:“谢父皇隆恩!”
  “太子,汉王!”
  “儿臣在!”两人齐声。
  “你们已经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了,太傅教你们的书却也忘得差不多了。回去后复习复习,每人将友爱孝悌篇抄一百遍,也好好回忆一下先贤的教训!”
  “儿臣领旨!”太子咬牙,却不禁有些脸红。
  “谨遵父皇教导!”汉王却低下了头,神情犹如岩石平静冷硬。
  皇后神情讶异,似乎还想说什么,皇帝却已经一摆手,道:“乱糟糟一大早晨,吵得朕头都痛了!你们都下去吧!卿云,你去派人加强芙蕖宫的防守,不经允许,连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去!再也不许出现这种危急郡主的事情了!”
  随即又道:“皇后,昌乐外头屡受惊险,回宫又遇到这么一遭,你可要好好安抚她。”
  皇后神情一凛,瞥见太子临行前对她使眼色,连忙正色道:“正是,臣妾必定好好安抚昌乐,必定不会再负皇上所托!皇上,臣妾还有件事要和您商议!正是关于昌乐的……”
  东暖阁外,兄弟告别。
  老三老七俱是满头冷汗,老七更是面如死灰如丧考妣,行至外面忽然拉住老六的袖子扁嘴道:“六哥,那奴才虽然是我的,可我真是冤枉的!”
  老六看着他先没说话,只拍拍他的肩头。
  “……回去好好养着吧,以后做事谨慎些,等父皇消气了,六哥再帮你求求情。”
  “多谢六哥!你对我最好了,等以后你有了什么事情要我帮忙,我一定万死不辞!”
  老七嘴上这样说。可谁都知道,凭他今天的表现,他的政治生命已经完蛋了。皇上虽然没有明确罪名办他,不过是顾及皇室体面——一个皇子往郡主宫里派人,传到哪里都是最香艳秽乱的。因此无论真假都不能照章办。但他既然有嫌疑,方才又表现地那么无用孬种,以后除了当个混吃等死的富贵闲人,是再没什么前途的了。
  太子不禁笑道:“老七,你这个祸事精不闯祸就该令人烧高香了,孤真怕你祸害了老六!”
  老七脸一红,随即咬紧嘴唇,眼中闪过羞辱愤恨的光。
  ——过河拆桥,翻脸无情,无人能胜过太子!
  汉王已经走远,他的亲信随从低声问道:“王爷,宁王殿下今日表现出众。”
  汉王摆摆手:“不必顾虑他。”
  等太子回到府中的时候,他的亲信随从也问了相同的问题。太子笑道:“老六?那个废人表现再出众又能如何?!倒是他说那死奴才的一句话——‘苟延残喘’,行尸走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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